“哦他啊,脾气蛮犟的一直不出台,但是长的好看还会说话,平时生意也挺好的。”
张卓低头看着屏幕:“私人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最近他情绪不大好,听别人说是被相处多年的男朋友甩了,他嘴巴很严不主动说事。”
“行,我知道了。”张卓把了解的情况都发给陶嘉宇,该怎么办让他自己做主。
陶嘉宇在医院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是因为第一次,二则是叶荀不哭不闹贤惠的像他“女朋友”,他都快被这股怪异感打败了,收到张卓的信息再看看叶荀不能走路时的忍痛样,他一咬牙:“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叶荀惊诧于他的态度,低头笑了一下:“不用了,你已经给过赔偿了。”
卖家与买家,存在的关系也仅仅在那一张床上。
那声笑传入陶嘉宇的耳朵里,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很自嘲,如果一个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满身的颓废便犹如空壳丧失了生机,活着也就是行尸走r_ou_。
“你没有在外面玩的这么狠过,你现在不方便回去,不要多说了。”
陶嘉宇执意要送,叶荀撩起额前的碎发后跟着上车,轻声说了一个地名。
陶嘉宇一愣,因为那地方离市中心很远,远到他开了导航才能去那,而去了那他不由自主的往外哈气,很普通的旧式小区,从外面看就觉得年纪很大了,他随口问:“你家几楼啊。”看这样子,估计没有电梯。
“在5楼,你就在这把我放下就行了,里面地方不大不好倒车。”
陶嘉宇在心里咂嘴,他以前混夜总会的都是虚荣一派的作风,撑死了都要面子的那种,就凭叶荀的长相,想要从金主手里拿钱不是难事吧,可住这就有点太他妈落魄了,难道郝公馆还克扣他们的小费?
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写一本十万个为什么,都好奇死了。
他们就是一夜qing的关系,再关心就不合适了,陶嘉宇在路上也买了些补品给叶荀,就当是看着他那张脸心软了,虽然他知道人家是带把的,但叶荀现在走路困难都是他的锅。
“诶哥!”
这才下车没几秒,远远的就听着一人在叫哥,陶嘉宇下意识转身看见一个人风风火火的从对面跑过来,带来一阵寒风扑面,一个20岁上下的青年闪着眯着老鼠眼左右看着他的车。
“哥,这是你男朋友啊。”
陶嘉宇暗中观察了叶荀的脸色,发现他的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起先还笑几下,现在全凭一张皮撑着场面,“今天麻烦陶少了,对不起。”
“诶哥,请人家上去坐坐啊。”青年笑眯眯的要把陶嘉宇请上去,陶嘉宇不着痕迹的挪开对方的手,视线在青年全身名牌的衣服上停留几秒,他对叶荀斯文的笑了笑,“那我先走了。”转身还记得有东西没给,在医院时那个小偷被人逮住了,说来也巧,他偷了一个不算还要偷其他人的,没想到下一个被偷的人是健身教练,那一顿打打的惊天动地,钱包失而复得,陶嘉宇想摸钱结果想起来早上起床时都给了叶荀。
现在钱包空空,他抬头想说话然而听到了一声很浅的“嗤……”
发声人当然不可能是叶荀,他扫过去一眼又慢慢收回,开了张支票快速写下五位数递给叶荀:“这是我给你的补偿。”
那张支票在寒风中来回颤动,叶荀的双手颤抖着紧握在一起,他看着支票上的数目抬头看向陶嘉宇,鼻子似乎是被寒风吹酸了,他扯出一个笑:“不用了,已经够了。”
陶嘉宇难道不想收回吗,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也不明白叶荀眼里的绝望是从何而来,早上起来没化妆所以看着很干净,他不如昨晚那般有张无暇的脸但颜值依旧是高分,陶嘉宇要不是亲手摸过这张脸,他都以为叶荀是整容品了。
“这钱不单单是补偿,你懂吗?”
当然懂了,叶荀垂下眼终究是抬起了手。
“哎呀急死我了,哥你快收着不要浪费陶少的心意。”旁边的青年火急火燎的拿走支票揣进自己口袋,谄媚的对陶嘉宇鞠躬哈腰,“谢谢陶少。”
可是到底谢什么呢,他管不了那么多。
陶嘉宇眯了一下眼转身就走,手臂被叶荀拉住了,叶荀一脸急切却不可说的模样,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昨晚我……”
陶嘉宇随之冷了脸,寒声道:“昨晚怎么了。”
“昨晚。”叶荀触电似的收回手,“昨晚多谢陶少买酒,照顾我的生意。”
陶嘉宇挑眉忍住那点不适,虽说是兄弟,这弟弟就长的贼眉鼠眼不像个好人,“行,我走了。”
“诶哥,他是谁啊,看上去比高彬有钱多了。”
叶荀咬咬嘴唇,转身给了青年一个措手不及的耳光:“叶祥,你到底欠了多少。”
“靠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你哥!”
叶翔很不服气就要开口骂回去,但口袋里的支票提醒了他,他硬生生忍住了:“50万。”
听见这个数字,叶荀有些喘不过气,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扔给叶翔,有气无力道:“别再来烦我了,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也尽到了父母死时的嘱托。”
叶翔“腾”的站起来:“你是我哥啊,你不管我,谁管我。”数数钱加起来能有十多万,靠,真看不出啊就特么一晚上的功夫,叶荀能搞到这么多的钱。
叶荀没有说话。
“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啊哥。”
叶荀闭上眼,心里空落落的,看着叶翔拿出支票对着亲,他一步步的往家挪:“这一次之后,我不会管你了,叶翔,养育之恩我报答给你们了。”
叶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收好钱又看着地上的补品,突然转身喊了句:“我拿去打理关系了啊,反正你也不吃。”嘴里嘀嘀咕咕,“每次都这么说,哪次真了。”
“牛逼牛逼,价格好贵的。”啧,就是忘记问那人要张名片了。
陶嘉宇回去花了半个多小时,脑子里一直想着叶荀的事,他挺好奇的,但不会去付诸行动因为那也太无聊了。好在叶荀是个聪明人,支票一出手,他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不怕对方爱钱,就怕他难缠。
回去把张卓约出来去去晦气,陶嘉宇喝着酒不是滋味:“我这花了这么多钱,睡到一个不想睡的人。”
张卓看傻子:“你想睡谁啊。”
“那人还没出现,唉,我是傻逼啊开18万的伏特加,这前前后后我都花了多少钱了。”
“你年终奖要了和没要一样,这一晚过去抵得上人家两年的工资,陶少,果然不是白叫的。”
陶嘉宇感叹了一句:“我真没看出来是男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少在这感叹了,事情干净没有。”
陶嘉宇举起酒杯:“干净了。”然后对着对面唱歌的歌手吹口哨,刚刚的忧伤仿佛从来没要发生,“对了,结巴呢,怎么没看你带着他。”
“人家好孩子天天认真工作还加班,和你比?”
“哟哟,他怎么还这样子,搞的我和他站一起,像是大坏人。”
张卓面无表情的抿了口酒,也正因如此,所以他总是不自觉的一次次耐心,在满是斗争的社会中能保留半分澄净都算是不容易了,“你别和他提,他就不会问,你要是提了,他能问到你想打人。”
“这么了解。”陶嘉宇用手肘推推他,换来张卓含笑的一记眼光,“这几天你也收敛收敛。”
“肯定收敛啊,我现在心肝都怕死了。”怕他家里的那几位闹腾,也怕某人纠缠不清。
现在事情算是解决,张卓玩到中午回去,陶嘉宇看看时间开启嘲讽:“这么早就走。”
张卓拿起围巾边走边说:“我怕自己喝死在这。”上了车看向副驾驶,上面留着一个灰色的饭盒,打开入眼的先是两个煎蛋,三素一荤整齐的排列在饭盒你,张卓都有点佩服杜泽的雅兴,真有时间。
果然到了饭点,杜泽的电话来了,说话急促就不会流畅:“那,那,我的饭盒在不在,你车里。”
“在啊。”
“那就好。”那个饭盒他用了一年多了,有感情,杜泽先是吞了口口水,然后说,“给你吃吧,我在公司吃不到了,晚上回去就不好吃了。”
张卓掂量着饭盒:“你今天是不是加班。”
电话那边传来沮丧的回复:“好像是诶,这几天闹心。”
张卓顺手就吃了煎蛋,里面居然还有火腿粒,“心情差?”
杜泽刚被上司批评要打回原地重做,心里的确是有落差,他说:“搞游戏好累,想去做平面。”
“做平面也累,你要转组的话考虑清楚,就你的情况应该选则兴趣大一点的。”
杜泽又后悔了:“我再考虑考虑吧,我现在,现在混的挺好的。”大家想的点子不一样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能最近太累搞的自己有点颓废,杜泽安慰自己两句拍拍脸打算重做,中途被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拉住,“你好像是明大的吧。”
“我回去和你说哦。”杜泽挂了手机点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