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那你是要不要辣嘛。”
张卓嘴角往上扬了扬,他心里清楚不应该笑,但一听到杜泽说话就忍不住了,杜泽没有隔夜仇,前一天自己闷着难受,第二天就能和人好好说话,现在他站在厨房忙上忙下非要照顾自己这个‘老同学’,态度说不上殷勤,和当初没差而已,他想起那个时候自己问过不止一次的问题。
“杜泽,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杜泽被锅里的汤烫了舌头正哈气,回头想了想:“我喜欢就行,我喜欢的人,人品都不会差,所以我喜欢就可以了耶。”
杜泽感到背后有道火辣辣的视线,挺渗人的。
“都好了,来吃吧。”
三荤两素一汤,张卓晚上应酬已经吃了饭,之所以来是想看看小结巴到底想干嘛,无论自己摆什么脸,对方都笑着给他夹菜:“你吃嘛。”
有的人不喜欢台湾腔,因为觉得很娘,有的人觉得挺温柔,再生气的话用湾湾腔说出来都缺了几分怒火。
张卓就是后者,勉强吃了点顺道听杜泽说些在国外的趣事,他问:“有朋友吗?”
“有朋友,长的比较单薄,大家都挺照顾我的。”他给张卓倒了杯水,背对他时暗自松了几口气,“前些天,舍长单身的最后一天,他们想联系你的但是,没有联系方式。”
张卓:“他结婚了。”
“恩你知道?”
“知道,陶嘉宇去了。”
陶嘉宇是大学时期和张卓玩的很好的一个人,张卓联系他一点都不让杜泽吃惊,他说:“大家,挺想你的。”
张卓不吃煽情的那一套。
“对了,你现在在哪,工作。”
“我?”张卓语气含笑,“我没有工作,在家吃喝玩。”
果然,杜泽立马惊的站了起来,只听张卓继续说:“房贷都快压死我了,每个月都催着我交,我都怕了。”
杜泽脑补出往日才子x_ing情大变丧失斗志,最后流落街头的凄惨画面,心想宋晓晓那事对他的影响真的太大了,赢得了清白又如何,强女干犯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都来不及了。
“没钱就不要买这么贵的房子嘛……”
张桌见此情景并未多解释,反而任由杜泽胡思乱想,眼看时间不早,他站起来正想离开,转身说:“我已经不爱吃麻婆豆腐了,不过你今天做的不错。”
杜泽怂了,今天没讨好成功。
张卓:“……”什么心情都放在脸上,真的太明显了。
留下杜泽一个人在家继续深思,张卓回了自己家发现嘴边还残留着刚刚的饭菜味,杜泽在厨房里的背影颇有温柔的味道,其实本来对他的态度不冷不淡,现在倒有些老树开花的错觉。
正如他一开始接近杜泽的想法:这小孩挺有意思的。
可也就‘挺有意思’而已。
杜泽上下班时间稳定极少出错,张卓和他虽然只差一堵墙的距离,但碰面的机会很少,偶尔碰上了就是张卓拎外卖上楼,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杜泽总是用看不肖子孙的眼神看着他。
陶嘉宇晚上来找张卓有事,正好碰上杜泽骑自行车回来。
要说也怪了,在这个地方骑自行车的,杜泽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陶嘉宇就是多看了两眼装穷的傻逼,结果越看越眼熟,上楼就说了:“张卓,你还记不记得大学的小娘炮。”
张卓说:“那是杜泽。”
“卧槽真是他?”陶嘉宇刚从公司开完会回来,穿着西装一副精英样,此时上下左右来回数次的打量张卓,几乎要把他看出一个洞。
张卓狞笑道:“怎么,见鬼了?”
陶嘉宇发出一声长叹:“真的变了,想想以前你们总腻歪在一起,吃住同行的比情侣还情侣。”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张卓翻开合同看了几眼就放到一边,“来这不会只是给我送这些东西,又不在电话里说居然要亲自来,稀奇啊。”
陶嘉宇敛起笑意,突然正色道:“我前几天参加老张的婚礼,听到了几句不太合适的话。”
“关我什么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张卓道。
陶嘉宇料到他会这么说,“还真就关你的事,当年宋晓晓的事。”
“说。”
“老张的老婆特别漂亮,我在桌上混时间,老张喝醉了酒和伴郎们在一起聊天,你猜他说了什么,说大学期间和系花谈过恋爱,系花系花,跟抹布一样用过就扔。”陶嘉宇来回走了几圈,“老张那会喜欢的是谁?”
张卓摆摆手:“我哪知道这个,他喜欢的人多了去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倒是不乐意想太多,但他说系花不是处,嘴里叫着不要不要,其实呢?”陶嘉宇伸出两指点击桌面,发出沉闷的“扣扣”声,“酒后吐真言。”
“那事出了,直接让你损失了交换生名额,不仅如此也让你父母蒙羞,这个羞到头来还不是真的羞,我觉得你可以把他约出来套套话。”
张卓皱了皱眉:“突然把人约出来灌酒,再说几年都不联系了,我拿什么理由去约。”
陶嘉宇出着主意:“喏,你家楼下不就有一个。”
“他?”
第5章 有预谋串门
张卓对陶嘉宇提出的方案表示怀疑:“我是不是闲的蛋疼,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过去这么久,怎么再查,再说这几天公司的事情也比较多,你手上的那个游戏测试结果怎么样?”
“手下的人都在细化,市场部那边全国各地跑,你放心。”仔细观察张卓的脸色,发现真的很淡定,陶嘉宇道,“张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杜泽。”
陶嘉宇算是知道张卓心思的第一人,张卓不会主动把自己的心思往外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完全是靠自己的眼睛。
男孩之间时常开玩笑,什么亲一下,摸一下都是常态,可这些都是一瞬间的事,试问谁会贴心的让别人睡自己怀里,不仅如此,还当保姆似的哄别人吃饭,如果对象是女生也就算了,毕竟是有美色可图,可偏偏对象是男人,还是大家嘴里的小娘炮。
张卓大学也算是风云人物,无论是宋晓晓事件发生前还是发生后,父母都是名校教授,家底殷实,人还长的帅气,家教对一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一看便知。
那时的女生都比较大胆,会送情书或者小礼物,有些人害羞就用通讯软件说悄悄话,是个男生都该有想法了,结果张卓身边只有杜泽。
那年是杜泽第一次住校,第一次总会有点水土不服,杜泽晚上发了高烧不过还算男生,没有真给他妈打电话哭诉而是自己去医院。要知道其他人都打赌,赌他会不会打电话和他妈哭鼻子。
张卓陪他去医院挺正常,他们俩当时玩的比较好,杜泽的饭菜都是张卓去打的。
陶嘉宇发誓起初自己没瞎想,也没觉得杜泽娘,最多觉得太娇气。
可是那天他去找张卓,看到张卓坐在床边轻言轻语的哄杜泽吃药,宿舍里弥漫着一股酸里酸气无法言语的气味,张卓说杜泽刚吐过,医生开的药太苦,他一吃就连吃下去的饭都吐了。
陶嘉宇当时就觉得,这小子也太他妈难伺候了,都多大人了,吃个药都能出事。
而杜泽自吐了之后就再也不吃药,头脑晕乎乎的把整张脸都烧的通红,情况比上午好一点,就是叽叽喳喳拒绝着吃药,陶嘉宇看着就脑壳疼。
张卓呢,比保姆还有耐心。
低头和杜泽轻声细语劝着吃药,跑出去买了份清淡点的粥吹吹,然后把药搁里面没让杜泽嚼直接咽下去。
都说生病的人是活宝,陶嘉宇觉得这不是活宝,是祖宗。
杜泽在床上黏糊了两天,张卓就没去羽毛球场两天。
他那时就闻出点不一样的味道,和张卓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好过。他和杜泽才认识多久,陶嘉宇琢磨着自己生病也没见张卓买袋水果来看看啊,是不是他长的没杜泽可爱,可拉倒吧。
他闻到来女干情的味道。
至于班上的那些流言,真不是他往外传的,要怪就怪两人太刺眼,一个宿舍5个人,真当人家瞎?
“咱们也算是认识这么多年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当时对杜泽到底是什么心思?”
张卓转着钢笔看向陶嘉宇:“你不是觉得我是司马昭之心么。”
“那我想听一句实话行不行。”
张卓淡淡道:“就那样吧,没什么好说的,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
“你就当我八卦吧,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在女生那听了你们多少光辉事迹,不过也可惜了,杜泽这个小笨蛋没记住。”
杜泽忘记来发烧后发生的事,只记得是张卓在一直照顾他,病好之后请张卓吃了顿饭,他还拐弯抹角的问:“杜泽,你还记不记得人家是怎么衣不解带照顾你的吗?”
杜泽说:“不记得了,不过很谢谢张卓。”
扎心,太扎心了。
“他是真笨还是真蠢。”
张卓示意终止这个话题:“他是真蠢,不早了,你赶紧给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