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没得热闹看了,也就议论了几句,各自散去了,只奚渊还站在原地感慨不已。
那伙杂耍艺人又聚在一起,低声谈论了一番,末了,竟齐齐向他们二人走来。
“公子的大恩大德,在下与几个兄弟们没齿难忘。我等都是一些贫贱子弟,自幼走南闯北,靠杂耍为生。今后,承蒙公子不弃,我等愿誓死追随公子!”为首那名收钱人士,带头在兰简面前跪下,取下了各自的面具,行了个大礼。
只见为首那人肤色黝黑,下颌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疤痕,五官平凡,却面庞坚毅,显然经历了不少岁月沉淀。
“什么情况?兰简这是要收小弟了?”奚渊撇了撇嘴,“金钱的力量真是巨大啊……”
“你们叫什么?哪里人士?”兰简也是一愣,目光中带了些许不解,只是却并未让他们起身。
“属下姓风,名舒,本在五华山天兆派中,因犯错而被逐下山,这些都是我在这一路上,结交的兄弟们,我们都愿追随公子!”风舒激动地脸通红,奚渊看着却有些莫名其妙。
“不就是砸了许多银两吗,怎么就到了誓死追随的地步了?”奚渊一脸纳闷。
“你原来是天兆派的弟子?”兰简问道。
“是。”风舒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兰简又问。
“属下不知。”风舒摇了摇头,随即又轻轻抬起头来,面露犹疑之色,片刻后才道:“但是,属下看公子气度不凡,定非寻常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成就一番事业,因此,属下斗胆……”
“他叫兰简,是你们天兆派的死对头天钧派中的大弟子。”奚渊出口替兰简解释了一番。
果不其然,风舒在听到“兰简”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有片刻呆愣,随即,又反应了过来,眸中闪着欣喜,全身激动不已,颤抖着声音道:“公子……就是名满天下的兰公子吗?”
“嗯。”兰简淡淡应了一声,又一手指向奚渊,补充了一句:“他是我小师弟,名叫奚渊。”
“哦,奚公子好。”风舒礼貌x_ing地向奚渊问了个好,复又看向兰简,激动地道:“兰公子……这是同意属下的跟随了吗?”
“嗯。”兰简一脸高冷,目光扫向风舒身后的十余人,道:“但是你们这么多人,应该没法上南台仙山,你们有什么去处么?”
“我们暂时没有什么稳定去处,兰公子去哪,我们就去哪好了!”风舒道。
“那好吧,现在你们先跟我们去林家一趟。”兰简一脸认真地说道。
“怎么又去林家?”奚渊皱了皱眉,“咱们今儿凌晨刚从那回来啊。”
“林家?兰公子大晚上的去那儿做什么?林家的人全都死了啊——”风舒一脸奇怪地问道。
“什么?”奚渊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木奉,惊在了原地,“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今日巳时二刻时分,官府的人接到报案,林家的人,昨儿才刚刚举办完林老太太的大寿,今儿就不知命丧何人之手了,也真是可悲啊!”风舒叹了口气,颇为同情林家人。
“是啊,林家作为这一带数一数二的经商世家,生意一向兴隆,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仇家,一夜之间竟遭此横祸,真是令人好生奇怪。现在,他们家的那些铺子,全都关了!”又一人补充道。
“等等,林瑾初和那个叫罗芷的盲女还在林家啊,虽然我知道林瑾初肯定没啥事,但是也难说啊。这剧情都已经快偏离的不成样子了,还有我那狗子……”奚渊想到此,不由得心急万分。
“风舒,林家有没有人还活着?”奚渊着急地问道。
“有啊,官府的人在对照名册清点尸体的时候,发现少了四个人。”风舒道。
“哪四个人?”
“林夫人,林家大小姐林瑾初,还有林夫人的两个亲生儿子。”风舒思索了一番,说道。
“太好了!”林瑾初没事,那就意味着跟林瑾初在一块儿的那名叫罗芷的女子,还有自家狗子应该是都没事。只是不知,她们现在去哪儿了?陆胜寒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吧——”奚渊急得宛如火烧眉毛了,拉着兰简就欲向前跑,却被兰简反手拽住,同时,自己身子一轻,竟又飘然离地了。
“兰……哦不,大师兄——你咋这么喜欢飞呢?”奚渊在半空中,双手挥舞了几下,还是紧紧抓住了兰简的衣领。风舒等人,很快也跟上来了。
奚渊这会儿却隐隐感觉出了兰简的用意,难不成,他白日里在自己睡觉的那会儿,就已经知道林家出事了?陆胜寒和陆闵安等人却迟迟未归,所以兰简才特地以这一出,找了几个小弟,帮他对付强敌?只是,看孙燕儿那女人的功夫,好像很是稀松平常啊,他兰简还对付不了?
或者背后另有隐情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奚渊:嗷,败家子!
兰简:啦啦啦,有钱任x_ing。
奚渊:哎!苍天啊!为何这么不公!
兰简:没事,等你以后有钱了,也可以去收小弟。
奚渊:不!我才不会这么烧小钱钱!
兰简:那你要干嘛?
奚渊:当然是让钱生钱啊!让我的小钱钱变得无穷尽也!
兰简:???
奚渊:嘿嘿,你不懂的啦。
第24章 再聚
一刻钟后,奚渊等人又站在了林府大门外。
夜幕低垂,林府大门敞开着,门口点着两盏灯笼,灯火幽微,映照出里面的景象。
官府的人,在白日里已经来过林家,林家无辜惨死的人,也都被官府暂时收殓了。因此,在他们看来,其内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惨烈。
奚渊等人摘下门口的灯笼,提在手中,逐次迈过门槛,走进了林府。
“不过才隔了一日,就已经物是人非了,唉!”奚渊看着墙上地上的斑驳血迹,以及满地狼藉,心内大为同情。
一行人在四处转了好一会儿,什么发现都没有,四下一片死寂,连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到。
“咦,前方不是那个池子么?”奚渊抬眼望去,正好看到那熟悉的池子。
不同于院内的满地狼藉,此处却是丝毫看不出来被人侵犯的痕迹,平静的有些不对劲。
奚渊心内警钟大鸣,看兰简似是要上前察看一番,下意识就想出言提醒:“这儿有些不对劲,小心……”
兰简一怔,回过头来,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奚渊尴尬地移开眼眸,这时,透过他们手中的烛火,奚渊似是看到旁边Cao丛中闪过了一团黑影。
奚渊一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在这时,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却有些熟悉的叫声。
“嗷。”
“咦?这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奚渊提着灯笼,循着声音,逐步向那浓密的Cao丛靠近。
“奚公子?”身后传来风舒的带了一丝疑惑的声音,奚渊向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
“嗷呜。”Cao丛中那家伙又低叫了一声,带了一丝强忍的痛楚。
这时,奚渊也拨开了浓密的Cao丛,透过手中的灯笼,映出了Cao丛中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狗子!”奚渊惊喜地喊道,“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崽儿,竟然在这儿。”
兰简等人也闻声凑了过来,奚渊刚想抱起它,一伸手,却触到了满手的黏s-hi,这时,他也看到了,自家狗子身下的Cao丛中,竟是一片血泊。
由于夜色深沉,烛火幽微,这Cao丛又极密,他刚刚又是乍一见自家狗子,自然没注意到它身下情景。此刻,奚渊不禁也慌张了起来。
“兰简师兄,风舒大哥,你们随身有带伤药没?狗子它伤的很重——”奚渊也不管自己满手的鲜血,他能感觉到自家狗子微弱的脉搏,小小的身子,躺在自己手掌心中,紧闭着双眼,小黑毛已被鲜血浸透。
虽然这狗子挺丑的,而且还见色忘义,但毕竟它也舍身救过自己两次,于情于理,奚渊都不能袖手旁观。
“奚公子,你别急,我这儿有——”风舒左手边一个青年忙解下随身包袱,翻找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奚渊。
“这是金疮药,直接涂在伤口处就好。”风舒温言解释道,他又靠近了几步,观察了一番,目光先是一片凝重,随后又释然,道:“伤口在肚皮上,所幸不是致命伤,奚公子可以在此处涂抹此药,再简单包扎一下,暂缓一下伤口的流血不止。”
奚渊于药理一道也是全然不通,手里捏着那个小药瓶,也全然无从下手,只能暗自着急。见风舒像是对此很懂的样子,也就不再多想,顺着风舒的指引,就在小土狗的肚皮处涂抹了起来,又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包扎了一番。
小土狗又轻轻地“嗷呜”了一声,小小的身子不住颤抖,似是强忍着痛楚一般。
“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对一只小狗都下这么狠的手,哎!”风舒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