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真的不会下呀,我来告诉你吧!”年年笑道,“这棋名为五爻,只能下在空白格子内,最后,若有一方率先有五子连成了十字状,便为赢家。”
“咦?听起来,感觉跟五子棋差不多啊。”奚渊心道,也渐渐有了些底气。但是,他始终猜不透,魔界正当叛乱之时,这魔头,竟然还有心情同他对弈?
但是,这次他可不会随随便便说出口了,反正,现在自己小命暂且无碍,这就足够了。他们魔界就算坍塌了,又与他何关?
“嗯,我记得了,多谢年年妹妹。”奚渊道,又将那枚棋子拿了出来,重新选定了一处,落子。
两人就这么来回斗了近一百个回合,奚渊虽是头一遭下这种诡异的棋子,但却由于小时候常玩五子棋的原因,上手极快,竟然初次玩,就与他斗了个不相上下。
奚渊越下越起劲,热情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原先占据了他整个大脑的那些谜团,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爽啊!好久没玩得这么淋漓尽致了!棋逢对手,真是一件快事啊!”奚渊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继续兴冲冲地拈棋、落子。
在他眼中,此刻就如两军对阵一般,生死全系于一念间,每一个棋子,都仿若活过来了,而他此刻,就是这棋盘沙场上,其中一方的主帅!
木荼依然板着脸,一脸冷漠地看着两人棋盘对决,木年年旁观了一会儿,却是有些乏味了。
然而,沉浸在对弈中的两人,都未注意到周围的景象。
奚渊正全身心地“布阵”中,他想到了一步险招,诱敌入陷阱,赌一把,说不定,他就赢了呢!
想到此,他便咬一咬牙,眼一闭,将子落于计划好的方格内,猛一睁眼,却发现对面的晏青迢一脸复杂之色,目光深沉地盯着他。
奚渊莫名抖了抖,后背阵阵冒冷汗,还差最后一步了,他已经看出来了,晏青迢必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快下啊......”奚渊一脸紧张,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正伏案睡得香甜的木年年。
等了好一阵子,晏青迢方轻轻抬手,棋子正要落到棋盘上之时,却突然听到一声脆响,地面剧烈震动不止,三人忙从石凳上站起,年年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啪”的一声,晏青迢手中那枚还未来得及落下的白棋,掉入了地上,碎作两半,奚渊心内暗道可惜,但还未让他来得及感慨,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也渐次模糊,就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眼睛一阵难受,他忙闭上眼睛。
待得一切复归于沉静,奚渊再度睁开眼睛,碧玉灯、白玉桌、五爻棋尽数从视野中消失,恍若黄粱一梦般。而自己和他们三人,竟然又回到了原先那个火堆旁。那把剑,依然在火中炙烤着。只是,剑上那几道诡异的字符,又比上次所见,清晰了许多。
奚渊揉了揉脑袋,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到身后传来数道熟悉的声音。
“奚师弟——”
“奚渊!”
“渊渊。”
“嗷呜。”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五爻棋完全是一时兴起瞎编的233333
娱乐一下就好。
略有些枯燥的这部分马上就结束了,渊渊和兰简再也不用到处跑了
就要进入师门一起愉快的生活了!
第32章 得救
奚渊自是听出来了,心下一喜,可还未等他向前迈进一步,背心处便抵上了一把冰凉的剑,只消他乱动一下,这把剑便会由后背贯穿至前胸。
奚渊身子一僵,双手老老实实地垂于身侧,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兰简和陆胜寒等人见此情景,均是面上一震,掩饰不住眸中的担忧之色。
只见兰简身形微动,横剑在手,似是要上前,却被陆胜寒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我就知道,这点儿小小把戏,定然难不倒,名震天下的陆掌门。”晏青迢沿着火堆,慢慢踱步,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只是眸中闪过一丝y-in沉,“不知陆掌门光临敝地,有失远迎,还望多多见谅。”
“不敢。”陆胜寒捋着胡须,一手负于身后,目光不经意般瞥向火堆中的那把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多年未见,你还是这样,一点儿都没变啊。老夫今日来,只是为了向你讨要一名弟子。”
陆胜寒顿了片刻,又道:“至于你们魔界内部之事,老夫绝不会c-h-a手。”
陆胜寒所指的,必然是越左使叛乱之事了,只是不知,现在这千明宫中情况到底如何了?奚渊刚刚与晏青迢下棋兴致正浓,完全没没留意时辰,但看现下这番情形,像是解决了?
“哈哈哈!好一句不会c-h-a手啊——”晏青迢突然大笑数声,眉间染上了一丝y-in狠,一字一句道:“但是可惜啊,你们天钧派中人说的话,本座是再也不会相信半句的。”
陆胜寒微微一叹,道:“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那件事,确然是敝派不对,但当年那人,也已受到了他应受的处罚了。”
“处罚?逐出天钧派,剔除仙骨,永生永世都只能是个凡人,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处罚?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晏青迢面色狰狞,而本就惨白的面庞,更为吓人。
“他毁的,是本座的一生!本座苦苦修炼了近千年,才等到那个机会,结果呢?全部都没了——”晏青迢兀自笑个不止,笑到深处,却越显凄然。
“但是,你不该将此仇恨移加到,众多无辜人士身上的。”陆胜寒瞥了一眼火堆,“如果老夫没猜错,你此次带走奚渊,应该就是为了他身上的五行灵符,从而解开此剑的封印,释放出剑中镇压的成百上千个邪魔怨灵。然后,趁着各大仙门世家齐齐下山,力抗群魔之时,再一举入侵——”
“陆掌门真是抬举本座了,本座哪里敢呢?”晏青迢昂首道,眸中闪过一抹凌厉,“至于贵派高徒,本座也只是请他来千明宫做客几日,不敢有丝毫亏待——”
“你放屁——”杨古彦率先向前一步,面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怒吼道,“以剑抵着我师弟,就是待客之道吗?要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头一遭听说了。”
“喂,你这黑乎乎的大块头,什么都不知道,就别瞎讲了。晏哥哥和大哥,这几日都对他很好的,就刚刚,晏哥哥还跟这个小不点儿下棋呢!”木年年忍不住了,也上前回讽道。
“你说谁黑乎乎的大块头呢?”别人无论说他什么,杨古彦都不介意,惟独不能忍受别人拿他的肤色开玩笑,听到这几个字,他顿时脸色一沉。
“就说你啊——”木年年也是个牛脾气,此刻,竟是想跟他杠上了。
“师弟。”兰简眉间轻蹙,抬手,轻轻拍了下,一脸y-in沉的杨古彦的肩头,示意他暂缓怒气。
木荼也皱了皱眉,制止住了木年年。
恰此时,晏青迢猛一挥袖,无名指上赤光一闪,瞬间发出数百枚细针,如密雨般袭向天钧派众人。
趁着众人四散躲藏的时候,晏青迢一把取下火中的百煞剑,剑身上的那些诡异字符,竟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晏青迢手握着百煞剑,看着那些比先前清晰百千倍的字符,唇边噙了一丝近乎残酷的笑容,“哈哈哈哈,本座终于成功了——”
“这剑上的字符,我的确是见过的......”奚渊皱眉在脑海中思索一番,突然灵光一闪,“卦签!在爷爷的卦签上啊!”
但随即他又失望了下来,即便认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爷爷是否存亡,都离开桫椤镇那么久了,好想回去看一看啊。如果这次,他还能侥幸捡回一条命,等出去后,不如跟陆胜寒他们讲一下?
天钧派众弟子见着晏青迢这个样子,都或多或少露出了些惧意,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纷纷将目光投向陆胜寒,后者却只是凝神观向百煞剑身上的字符,若有所思。
未久,眼前又是数道光芒闪过,数十个身影齐齐出现,单膝着地,跪在晏青迢面前,为首九人,皆一身黑衣,面具遮面。
“启禀宫主,叛乱诸人,皆已伏诛,属下已将他们关押入地牢,静候宫主发落。”为首那人恭敬地对晏青迢禀告道,却看都不看身后天钧派诸人。
“嗯,越泽呢?”晏青迢抬手轻抚剑身,目光温柔。
“越左使见事情败露,已无转圜余地,当场自爆身亡。”为首那人又道。
“刘元呢?”晏青迢依然头都不抬。
随着他这句问话,那九人中最末的一人,迅速上前一步,恭敬道:“属下在。”
“这件事,你的功劳最大,右使一职尚空缺,你便顶上吧。以后,你便更名为元竣。”
晏青迢一语毕,却是仿佛在众人心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千明宫的人都明显一震,天钧派诸人也不例外,惟奚渊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瞬间睁大了眼睛。
原先他就觉得奇怪,木荼这个未来的左使都出来了,怎么迟迟不见元竣右使,原来,就是这个叫刘元的家伙啊。
这下好了,晏青迢的左膀右臂都齐了。只是不知,今日这么混乱,该如何收场?
只见刘元全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似是极为不敢置信,满心欢喜地道:“多谢宫主,属下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宫主,成就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