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必须回去,我也必须回去。”白夙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一贯的不容质疑,可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改口说:“也可以后天再回去。”
“好吧,那你带我去可以赏雪的地方。”楚宁狠狠的说:“今晚本校尉要喝酒赏雪!不醉不归!白夙,你要陪着我!”
“好!”
白夙说着,便转身引路,楚宁紧跟在身后,一前一后穿行于这漫漫大雪中,幕天席地的雪花纷纷扬扬,逐渐淹没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九姑娘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消息?”
在白氏客栈里,燕凌戈焦急的踱着步子,不停的追问着凤九卿与白夙的侍女青墨。
“我怎知当家的去了哪里?”青墨焦急又委屈:“今日我与大当家去了工地,回来的时,就见那楚校尉发疯似的从她营棚里跑出来,她姐姐带着人手拦都拦不住,好像是说楚校尉臆症了,谁的话都不听……大当家看到了,也叫我们去帮忙,可那楚校尉拼了命的往前跑,后来,大当家就抢了我的马追上去……”
“胡闹!简直胡闹!”燕凌戈气急,一掌拍在木案上,‘咔嚓’一声,直接将那木案的一角敲掉,气愤道:“章铭从牢里逃走,段杰出来使黑手,无端端的又掺合进来一个胶东王……情况紧急,危在旦夕,九姑娘身为堂堂主事之人,竟然……竟然……”
“青夜姐姐有带着人手跟上去,大当家肯定会没事的,说不定,等会儿就回来了……”青墨正说着,就看见白青夜带着两个人,从窗外突然跳进来,不禁瞪大眼:“咦?青夜姐姐,你回来了?大当家呢?”
“大当家还没回来。”青夜冷着一张脸,显然心情不太好,语气也不太好:“把大当家的琴拿来,酒,再让厨娘子做备几道下酒菜……还有,大当家那件厚实的白熊毛斗篷,也拿来。”
“大当家这是要干嘛?”青墨边吩咐人准备,边问道:“今晚不打算回来了?”
“大当家要陪楚校尉喝酒赏雪,今夜大抵是不会回来了。”白青夜说着,转身向燕凌戈和凤九卿行了一礼,又道:“大当家说,她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谋划完,我已经去卫民军营棚打过招乎,霍先生稍后便到。后续事宜,由你们商量着办就好,若拿不定主意的,请就凤姑娘帮忙参详。”
正说着,门外两人被侍卫引进来,正是霍蕴书和楚柔。
备好酒菜等物什,白青夜带回来的那暗卫抱着便走,徒留白青夜被众人怒目相视。
作者有话要说: 土生土长的第一女主角,白当家的剧情终于要正式出场了。
每次写白御姐的时候,小默总觉得脑容量不够用,毕竟啊,白御姐的志向实在是太大了些。
自喻管仲乐毅啊……也就诸葛孔明敢这么推销自己了。
昨天编辑来找小默聊天,貌似说,连排行榜都不给上了,也就意味着,没有更多人会看到这篇文了,实在伤心。
诶,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在看,觉得还能看的,就留个评啊什么的,让我知道还有人看,有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毕竟是自己的挖的坑,虽然只是写来玩玩,但是,还是希望能够有人分享啊。
管仲:春秋齐国名相,以其卓越的谋略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时第一个霸主。连一代圣人孔子都说: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意思是,如果没有管仲,我们都要变成蛮夷了。)
乐毅:战国时期燕国名将,曾官拜上将军,统帅燕、韩、秦、赵、魏五国联军攻破齐国,连下70余城。
第051章
霍蕴书来到白夙的书房, 便见里面众人神色凝重, 假如楚宁在这里的话, 就能够通过每个人的行为神色, 分辨出每个人的心理活动。
凤九卿以指尖扣着桌面,时不时的抬眼四顾, 显得有点心不焉。
燕凌戈最是焦急,显然她对白夙的依赖心很强烈, 属于那种接受能力强过思考能力的人, 此刻没了白夙来主导, 就失去了主心骨,找不到行事的方向。
白青墨在与众添上茶水后, 便一直坐在白青夜身后默不作声, 打量着众人。
楚柔明显在状况之外,如果不是霍蕴书强压着她,估计已经心急火撩的去找妹妹了。
倒是白青夜, 这个向来神出鬼没的暗卫,此刻显得异常的冷静。
霍蕴书向众人抱拳见礼, 斟酌着该怎么开口打破这样的沉默, 就见书房门再次被打开, 县尊王逸大人也被请了过来。
王逸脱下斗篷递给侍卫,被白青墨请入上坐,来不及吃茶,就急忙道:“此事概因本官而起,若非本官疏忽, 也不至给人机会,把那那章铭从牢里救出……”
“那章铭与萧段两家有旧。”霍蕴书现在与县尊大人的关系极好,当即便接口说道:“此事,怕是与段家那嫡孙也脱不了干系,县尊大人切莫因此自责。”
“可叹那萧段两家人口,丧生于天王寨乱贼之手。”王逸悲道:“如今却要我等治下良民来承担这番恶果,也不知大乱再起,又得涂炭多少x_ing命。”
“还请县尊大人保重身体,切莫伤了心神,我等全赖县尊大人运筹。”霍蕴书说得有点尴尬,因为楚宁那次是用天王寨的名头抢劫,萧段两家的人都在楚宁手里,一直都交给他在看管。
王逸点点头,但神色还是悲切,又问霍蕴书:“楚校尉呢?本官听闻,楚校尉似乎有些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楚校尉近日以来殚精竭虑,似乎引发了臆症,由白当家带去寻找高人医治。”还没等霍蕴书想好回答,白青夜就继续问道:“县尊大人,Cao民听说那章铭之所以会从牢里逃出,是因为有人拿了胶东王的令牌行事?”
说起这事,王逸就觉得面上无光,当初楚宁把整个县衙抄了个遍,原来的官史全都被赶走,让王逸换上了自己人,却不想,如今出了问题的,就是他换上的自己人,只得恨恨道:“是,那牢卒一口咬定,有人拿了胶东王的令信行事,可恨的是,那劳什子令信,却是连本官都不曾见过。”
“这就是了。”白青夜仿佛确认了什么事情,松了一口气,又道:“外面的百姓早就流传,那萧段两家朝中有人,才敢那么大胆的欺负县尊大人您,当初还以为是空x_u_e来风,如今看来,怕是真有其事,而这两家背后之人,只怕就是胶东王,是吧?霍先生?”
正说着,白青夜却突然问了霍蕴书一句。
霍蕴书心中一惊,蓦然一动,看了白青夜一眼,应道:“确是这样,昨天楚校尉麾下,有个士兵冒死得来消息,说那胶东王派出府兵,装作贼军四处抢掠钱财……校尉大人就是乍闻此事,心火上扬,被气出臆症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王逸不禁反驳道:“本官来就任之前,便时常听见周围的贤良们说,那胶东王甚是孝顺仁德,体恤民情,乃一代贤王。”
“胶东王李炎,皇七子,乃是今上最为宠爱的皇子,三岁封王,十岁就藩。世传,于其就藩途中,有一老人因他仪仗惊扰去逝,胶东王心怀愧疚,啼哭七日,老人头七回魂,叩谢王恩。”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凤九卿突然c-h-a口:“两年前,凤某在长安时,还听人说,胶东王府惊现祥瑞,有青之龙气,绕府三日不绝……”
“确是如此。”王逸拈点:“本官便是听得那些贤良如此说道。”
凤九卿说:“但有一件事,县尊大人可能就没听说过了。”
王逸当即追问:“何事?”
“胶东王每逢年节归京,就会去许多权贵府上拜访,却不是普通拜访。”凤九卿道:“凤某曾有幸,在宋王府见过一次胶东王访友的节礼。鸽蛋大的珍珠,尺高的白玉摆件,各种精美的饰品物什不一而足,精略估算来看,其价值大抵不下五千贯。”
五千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楚宁如今麾下战兵七百,每月的军饷钱,也不到一千贯。可这胶东王不过是回京过趟年节,随便出手,就是几千贯,真可谓是财大气粗。
“许是胶东王与那宋王交情好,故而送得贵重些呢?”王逸还是不死心,使劲的给胶东王找理由。
凤九卿看了王逸一眼,心中暗想,是不是这王逸怕了对方的权势,所以才一直找借口搪塞,遂不客气的说:“恕凤某眼拙,没能看出来那胶东王与宋王府的交情好,当时只看到,那胶东王被宋王府的小郡主,提着长剑亲自赶出府门。”
王逸听罢,不由大惊:“怎会如此?”
“哼!”凤九卿素来自由惯了,见过接交过的才子佳人朝庭权贵不知几凡,也没将王逸这么个县尊放在心上,由着自己的x_ing子直言:“那宋王乃是今上的同胞亲弟,平素虽说喜好流连花街柳巷,还顶着个惧怕女儿的名声,可若真是如此无能,堂堂虎贲军的军权,又岂会一直被今上留在宋王府?”
虎贲军与羽林军都是皇帝亲军,而羽林军守护都城,虎贲军守卫皇宫及皇帝,由此可见,这素来声明不显的宋王,在皇帝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了。
而胶东王却敢明目张胆的带着重礼上门,不被宋王府赶出来才怪。再说了,他一个受封外地的皇子,为什么要拿重礼去拜见宋王和其它朝中权贵,其用心不喻而明。
胶东国与东莱郡比邻,都即墨,在秦朝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前,同属齐国,古称东夷之地。就这么一个地方,能有多少钱财可供胶东王收刮挥霍,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他的钱财是从哪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