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就去”云洵刚站起身,可又觉得不对,复又低头看他,“睡觉?”
只见池承闭了眼躺在车上,没在搭话了。
云洵想睡觉就睡觉吧,受伤了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看着池承的脸,突然也觉得有些困了,便挨着池承躺了下去。
池承转头看着他挑了挑眉。
云洵委屈的皱了皱眉。
池承翻了个白眼,“回去你自己车上”
“云沙把我的车占了”
“他为什么占你的车?”
云洵想也不想,“伤员太多了,云沙在车上坐诊呢”
池承困得不行,也懒得问了,脑袋一沉便睡了过去。
云洵伸手将车窗上的帘子放下后,又叫侍卫拿了几盆冰放在车厢中,换到池承没伤的一侧,这才睡了过去。
第68章 回京
马车摇着摇着一晃就过了六天,一直让大家担忧的龙司也摇醒了。
龙司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只见有微光从飘飞的车帘逢中s_h_è 进来,外头树影一直在动,龙司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他在动,一转头又看到了睡在身边的宣云齐,龙司心里猛的一咯噔。
于是昏迷了好久的龙司神志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知怎的就认定宣云齐是跟着他殉情了。
龙司伸手戳了戳宣云齐的脸,戳了半天也没戳醒,于是又推了推宣云齐,哑着嗓子喊了声,“云齐”
宣云齐天天不分昼夜的守着龙司,最后终于熬不住了眯了一会儿,这才刚睡着,就被龙司喊醒了,睡眼朦胧的瞧见龙司正看着他,顿时激动得坐起来了,“龙司”
龙司拉了宣云齐的手,“你怎么跟着来了?”
宣云齐倒了杯水喂给龙司,“我不跟着来还去哪儿?”
龙司道:“你来了宣国怎么办?”
“我父皇在呢”
龙司的脑袋有些疼,“那你也不能跟着来啊”
说得宣云齐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龙司道:“你来了宣国怎么办?”
宣云齐摸了摸龙司的额头,“我父皇在呢”
龙司道:“那你父皇.”
话还没落,就听云沙在外头小声问道:“公子,是王爷醒了吗?”
宣云齐连忙掀开车帘,“你快进来看看,他好像脑子有点迷糊了”
“脑子迷糊了?”云沙躬身进来,“王爷?”
龙司自听到云沙的声音就知道是误会了,“恩”
云沙进来仔仔细细的为龙司检查了一遍,伤口也开始结疤了,“王爷,我在给您看看脑袋”
“不必了”
“真的不必?”宣云齐不放心的看着龙司,“还是看看吧”
龙司扫了云沙一眼,“真的不必”
云沙见了便也作了罢,“那属下先告退了”
“恩”
宣云齐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了?是不是才醒过来还不清楚”
龙司道:“有可能”
宣云齐将车窗上的帘子拉起来,晚风吹进车里,颇有些凉爽,“这些天太热了,透透风”
龙司躺得有些疲软,想撑着坐起来,宣云齐连忙把他摁住了,“伤口刚刚开始结疤,别乱动”
“好好好”龙司便也乖乖的躺着没动了。
宣云齐道:“我去叫他们送点吃的过来”说着就走了出去,在车门吩咐了几句之后,又回了车中。
宣云齐看着龙司还是苍白的脸,心中内疚不已,“龙司....那个..谢谢你,还有,伤了你我...”
龙司拉过宣云齐的手,“王妃,本王饿了”
宣云齐道:“那我去催一下,让他们快点”说着就要出去,龙司拉着他的手没让他走,“别去了,宇文商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宣云齐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叹息般说了一句,“死了”
龙司倒是不意外,要是宇文商没出事,死的就是他们了,“你没伤着吧?”
宣云齐摇了摇头,“没有”突然想起一事,又问道:“你说木祁那地方真的能种出杜鹃花来?”
“怎么这么问?”
宣云齐便将那日的事情说了,“这么大块地得种到什么时候去?要不咱们想办法帮帮左相?”
龙司摇摇头,“不必了,云齐,你可知氾灏二字是何意?”
“氾从水部,氾者,滥也,乃指水多而大,灏也从水部,是指水势无边际的样子”怎么都是水?宣云齐不解,“这可是有什么寓意?”
龙司想起当年去木祁时的景象,眼眸微暗,“木祁乃是一片大漠,族中人以放牧为生,那里只有一种紫花苜蓿能活,便是牧Cao。”
宣云齐一惊,“那宇文商还让左相在那里种什么杜鹃啊?”
“大约是想让他好好的活着吧”龙司叹息了一声,宇文商从小就成了孤儿,经历过死别,才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宣云齐心中有些难受,低着头也不知说什么。
龙司看到宣云齐眼底的淤青,也知道这几天肯定是没睡好,“睡一下吧”
宣云齐道“我没事,我去看看他们吃的弄好了没”说着拍了拍龙司的手,就走了出去。
因着龙司醒了,众人全都停了下来就地开始做饭,云沙在一旁煎药,顺道指点他们做药膳。见宣云齐走过来,站起身来,“公子,你怎么下来了?”
宣云齐看着忙碌的众人,“我来看看饭菜做好了没有”
云沙将药倒到碗里,拿布包了递给宣云齐,“公子,先让王爷喝药吧,饭菜马上就好了”
“好”宣云齐将药接了过来,端着回了车上。
“喝药吧”宣云齐坐到龙司的身边,拿了个勺子吹了吹,喂到龙司唇边。
龙司一勺一勺的喝着,“我不是中毒了吗,为什么会没事?”
宣云齐手顿了顿,“云沙不是炼出解药了吗,吃了解药就没事了”
龙司摇头,“不对,宇文商说解药若是在中毒之后吃根本就没用”
宣云齐愣了片刻,“宇文商骗你的吧,冀州的百姓不就是吃了解药好的吗”
龙司叹了口气,“冀州的百姓已经开始死亡了,解药只能缓解一时,压根不能解毒”说着眼中的光瞬间就暗了下去,那就是说,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宣云齐看着龙司低沉下去的心绪,想着云沙说心绪不宁对身体也不好,便不瞒了,“其实洛衾子当时去宣国是为你求药的,云清的解药洛衾子给你吃了”
龙司闻言颇有些惊讶的望着宣云齐,“可我根本就没中过毒,他怎么会去为我求药?”
宣云齐摇头,这事龙司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等身体好了去冀州问问洛衾子不就行了”
龙司道:“好”不管怎么样,救命之恩也应当亲自去道谢。
只是后来再去冀州竹屋时,已是人去楼空了,那句谢终究也没能说出口。
一行人慢悠慢悠的回到降娄的时候已经是一月后了,静养了一月,除了龙司的伤还没好完仍需静养,其余众人都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龙司刚到降娄,便得知龙渊便亲自来城门迎接了。
龙渊来了,宣云齐肯定是不能待着龙司的车上了,便去了云洵的车上,可谁知龙渊竟然直接把龙司接进宫里去养伤了。
宣云齐独自回到了王府,阔别许久,王府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满院的橘树依旧,宣云齐去了丹青院,丹青院的橘树树叶子全都长出来了,绿叶依依,一进院门,便见一只小小的黑狼汪汪的跑了出来。
宣云齐心中的伤感舜时就压了下去,俯身抱起它,“墨欢”
“汪汪”
宣云齐摸着墨欢的头,“你不是狼吗,怎么学狗叫”
墨欢仰头望着宣云齐,“呜呜”的叫了两声,证明自己的种类。
风昱心系舒宁,便回了清雅院,一回去就发现不对,院中只剩蝉鸣阵阵,舒宁三人都不见了,连忙叫了小厮来问,“舒宁去什么地方了?”
小厮道:“我不知道啊”
因着清雅院自宣云齐走后便空了下来,舒宁又怀孕了,所以整个院子就只留了舒宁、舒云,舒雨三个丫鬟,所以王府的小厮侍卫就压根不会进清雅院了,是以根本不知道人不见了,更别说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了。
风昱心急如焚,心中存了一丝侥幸,会不会是在院中待闷了,在王府散心去了,于是便在王府中四处寻找。
云洵见风昱火急火燎的到处跑,见人就问,看见舒宁没有?“出什么事了?”
风昱已经将王府找了一个遍,还是没找到舒宁,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老大,舒宁不见了”
“舒宁不见了?”云洵一愣,可是舒宁只是一个小丫鬟谁会绑她呢?便道:“是不是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