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承不欲多说,转身就走了。
“喂,池承”云洵连忙追了上去,“你就没什么话说?”
池承望着云洵,迟疑了半晌,“没有”
云洵拉住他,“真的没有?”
池承摇头,“没有”
“可我有话对你说”
池承心中不好受,“你说吧”
云洵看着池承y-in郁的脸却是说不出了,松开池承的手,“还是以后再说吧”
池承默然的转身,走了。
迢迢千里路,难住的又岂是两人?
云洵拿着信回了王府,“王爷,这是给你的信”
“谁的?”龙司将手中的蹴鞠丢远了,墨欢汪汪的追去了,龙司接过云洵手中的信,打开看了看,狠狠皱了皱眉头,司云不齐?这也太随意了。
龙司手中用力,信便碎了,走进内室,“更衣,本王要进宫”
此时还未下朝,龙司便在清心殿外等着,极目远眺,望着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皇宫,不知不觉间他都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了,龙渊今年都已经十四岁了,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真的不在需要他了。
站不多时,双喜便匆匆走过来,“王爷,皇上下朝了,请您进去”
龙司收回视线,进了殿中,“臣参见皇上”
龙渊今日心情很是不错,连忙迎了出来,扶了一把,“皇叔不必多礼,皇叔总算想起来进宫看渊儿了”
龙司直起身,“确实是想来看看皇上”
龙渊拉了龙司的手往外走去,“那我们去御花园吧”
龙司任由龙渊拉着,到了御花园,异常喜悦,“双喜,拿朕的大红袍来”
双喜端着茶水,放到桌子上,“知道王爷来了,奴才早就准备好了”
龙渊大手一挥,“下去领赏”
“多谢皇上”双喜说完就退了下去,一摇手带走伺候的一众丫鬟奴才。
龙渊朝龙司的脸伸出手,龙司往后一仰,躲过了龙渊的手,“皇上这是做什么?”
龙渊执拗的伸出手,摘下了龙司的面具,“皇叔,只有我们两个人,就不用戴面具了”
龙司看着龙渊手中的面具,心中很是欣慰,终于长大了,不会因为一张脸就扰乱心绪了。
龙渊为龙司倒了一杯茶,“皇叔,你尝尝,这是今年刚摘的”
龙司接过龙渊的手,“臣自己来就行了”
龙渊撇了撇嘴,“皇叔,你能不能别老说臣”
龙司为龙渊倒了一杯茶,“君臣之礼不可废”
“皇叔”
龙司突然一撩衣摆跪下,“皇上,臣今日进宫是为辞官而来,还望皇上应准”
杯子掉到地上‘哐当’一声清响,便碎了。
龙渊愣了一会儿,站起身去扶龙司,“皇叔,你别说笑了,快起来”
龙司跪在地上,目光坚定的望着面前的天子,“皇上,臣没有开玩笑,臣已完成了先帝的嘱托,该去寻找心中的人了”
龙渊拉龙司的衣袍的手紧了紧,强笑道:“皇叔,你心中的人是谁,我帮你娶回来不就行了吗,哪里还用你亲自去呢?”
龙司拱手道:“臣意已决,还望皇上成全”
龙渊摇摇头,“不,我不成全,皇叔,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也不会成全的”
龙司道:“臣不会死心的”
龙渊看着龙司眼里的坚决,怒不可遏,一把摔了桌上的茶具,“他是诸君,我也是皇帝,你们相识不过两年,可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十二年,我想尽了办法留下你,为什么你还是要选他?为什么你还是要走?”龙渊一把抓紧龙司的衣襟,嘶吼了一声,“为什么?”
龙司心中有些愤怒,“皇上所说的想尽办法,可是指那年亲耕受伤的事,亦或是刺杀姬彩月的事?”
龙渊微微一怔,他自问做得天衣无缝,没料到还是被龙司知道了,不过是他做的,他也没必要否认,“是又如何?”
龙司虽然早就知道,但听龙渊亲自承认,心中到底不是滋味,“不如何,只是皇上,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亲情,爱情都是情,皇叔,那有什么不一样?”龙渊说着眼中倏然全是欲望,“我就是要回到以前那样,你每日都在乾清宫里,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你,我要你温柔的喊我渊儿,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陪着我。”
龙司听得心一惊,他一直以为龙渊怕他夺权,没想到竟是...连忙道:“臣是皇上的皇叔,先帝嘱托臣辅佐皇上,臣依皇命而行,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龙渊眼一眯,“龙司你说谎,若你不喜欢..”
“皇上”龙司猛然出声打断了龙渊,“君臣之礼,叔侄之情,除此之外,臣与皇上半点干系也没有,若皇上真的误以为对臣有什么感情,那也不过是对叔父的依赖之情,皇上还年幼,等真的遇到了心上人,自然会明白这之间的差别”
龙渊摇头,“我永远也不会明白,因为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差别,我喜欢你,我很清楚”
龙司没在与他争辩,只是朝他笑笑,“你知不知道,若你祖父还在,这时候早被揍了,若你父亲还在,这时候早被批了,皇上,等你大了,你会明白的,喜欢也有很多种,不一定是爱情”
说到亲人,龙渊心中的豪气霎时就降了些,“皇叔,可我没见我祖父,也记不得我父亲”
龙司道:“臣见过,臣记得,若皇上想知道,臣可以好好给皇上说一说”
“好”
第73章 辞官
龙司道:“你祖父是个很严厉的人,皇叔小时候天天被你祖父揍”
龙渊痴痴的望着龙司的脸,问道:“为什么啊?”
龙司笑了笑,那些对父亲的怨念,随着魔挞之行也全都消散了,以往他总是不愿回想起来那些日子,总觉得父王太过严厉,与他不亲,如今才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是他错怪了,不过大国小爱,他还是做不到父亲般伟大。
“因为小时候皇叔练功总是偷懒,总是趁你祖父不注意,偷偷溜去洛衾子家学画”
龙渊问道:“皇叔喜欢画画?”
龙司道:“小时候总想着成为一个山水大家”
“那我父皇呢?”
“他啊”龙司想起那温润如玉,天天替他挨骂cao心的兄长,心中也是一片柔情,“比我用功,天天训我,也天天帮我糊弄你祖父”
龙司亦望着龙渊,其实龙厉和他长得一分相似也没有,也只有不知龙厉长相的龙渊,才会看到他的脸想起龙厉。
龙渊听了心中伤感又向往,“皇叔小时候的日子一定过得很快乐吧”
不记事的那些时候还是很快乐的,龙司释然的笑了,“皇上,那些事留在回忆里了,臣当下的快乐还等着臣去抢呢”
龙渊怔怔的望着龙司,恋恋不舍的喊了一声,“皇叔”
龙司一撩衣摆跪下,“臣拜别皇上”
龙渊蹲下身,平视这龙司,“皇叔,渊儿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
“皇上请说”
龙渊拿起桌上的鬼脸面具,“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戴面具吗?”
龙司一愣,“约莫是因为皇上以为我和先帝长得像,皇上看见我就会勾起心中的伤痛”
龙渊笑了,“爱卿平身吧”说罢拿着面具从龙司身旁径直走了过去。
龙司朝着龙渊的背影拜了三拜,匆匆出了宫。
龙渊与双喜站在高楼上看着离去的龙司,双喜不解,“皇上,您怎么就答应让王爷辞官了呢?”
龙渊望着龙司的背影,“皇叔为我做的够多了”手一松,面具就直直的掉到了地上,‘哐当’的响了一声。
双喜连忙捡起面具追着龙渊去了,“皇上”
龙渊回到养心殿,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铺在桌上,只见画中乃是一个清清雅雅的男子,站在柳树下,极目远眺着落日,正是他的父皇龙厉,与龙司半分相像也没有。
“皇叔,我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龙司赶到宣国东宫的时候正好赶上宣云齐成亲这天。
月色渐隐,东方既白,东宫的一众人都急慌了,四处寻找,“太子
“太子”
“太子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
龙司一身夜行衣,抱着墨欢,仿若无人般溜进了东宫,跟着墨欢的指引往东宫地下而去。
顺着楼梯下到地窖中,一股刺鼻的酒味传来,龙司皱了皱眉,快步走了进去,就见昏暗的烛光中,宣云齐懒洋洋的躺在地下,头发散乱,胡子拉碴,周围全是酒坛子,活像街边的酒鬼。
浓烈的酒味刺得墨欢汪汪直叫,龙司将墨欢放在地上,自己走了进去,一把把宣云齐从地上抱起来,“云齐”
宣云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指着龙司的脸问道,“哈,你是谁?”一说话满口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