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南街的茶馆里有人喝茶说起,原来说是那严小公子和郑小将军争风头别苗头,也要尝尝郑将军喜欢的人,经常没日没夜地做,还用上药叫上好几个壮汉一起。严家那个后院从墙外经过,还常听见有人在哭呢!这下那小倌没撑住折腾,撒手就走了。走之前应该是染上了什么病,全身都烂出洞了!唉,客人们喝上一口茶,感慨着这豪门里的弯弯绕,谁能说得清呢。
不过是个小倌,人们谈论几天就忘了。南街还是一派繁荣喜庆的景象,每到日落,就迎来一波又一波寻欢作乐的欢客。
元和十二年,匈奴大举进犯,韬光养晦后的游牧民族像饿虎一样,张着獠牙扑向大周的边境。而同时,大宛,云伽也集结军队向中原进犯,他们像蝼蚁溃堤一样地咬食这大周这一庞然大物,一时间全国上下布满了敌国的探子和一些趁机搞起小动作的内贼。帝国风雨飘摇,驻守北疆的统帅赵声战死,悲报传到京都,皇帝如同被抽掉主心骨,跌坐在鎏金龙椅上。郑启临危受命,在父亲的手中接过了黑麒军的虎符。他在二十二岁这年,正式成为了黑麒军十万兵马的统帅。
这场硬仗打了三年,终于在元和十五年冬打完了北疆的最后一场守城之战,将匈奴击退到草原的深处。
这一滚烫的消息刚送到皇帝面前时,还冒着边疆炮火气息。但是,作为主帅郑启没有能回来,他带着精锐逼退匈奴,全歼戈雅左王的精锐骑兵,却陷入匈奴人的包围,激战后身中数刀,战士们最后抢回来的,只有半具身体。
他才二十五岁,就能率领十万大军守住大周的边境,在匈奴的口中把一座座城墙扣下来保下来,最后也把血肉和身躯熔进那延绵万里的长城里,至死也在守护着他的故土。
山河震动,举国哀痛,人们自发地系上了白巾,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白灯笼,就是为了小郑将军回家时,能找到归家的路。郑老将军在接到消息后一度昏厥,大病一场。皇帝心有愧疚,加封郑启为护国侯,持亲王礼仪厚葬在国陵,并厚封郑家。至此,郑家成为周朝爵位最高的异姓侯。
淮南城边上有个白家镇,镇后边有座白家山,这镇子依山傍水的,清丽得很。由于处在大周的腹地,没有被战火覆盖到,因此还是一派宁静的景象。这年冬天,白家山山脚下的小院搬来了一对兄弟,哥哥是个文弱书生,平时帮人写写信裱裱画。弟弟高大一点壮一点,是个猎人。
若你常在京城里走动,也许会认出来那两人就是一个零碎都不剩下的郑启郑小将军,另一个就是死的凄惨的小倌芝红。但在这乡野间,他们就是一户普通的人家。
窗外大雪纷飞,上山的山路已经被雪盖住,郑启站在芝红身后,紧紧地搂着,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
芝红炖了一锅牛骨萝卜汤,里面下了一点点补身体的药草,“这是给你补身体的,前两天不是嚷着伤口疼吗”芝红没理会他大狗狗的一样的黏乎劲,拍掉了他的脑袋,往边上错开几步,伸手去够柜子上的调料。郑启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还是刚刚那个动作紧紧地抱着芝红“你可记得那年我们在京郊那个厨房……”
芝红脸上刷的一下,红得像个茄子,重重地拍了他的手“你……你别太过分啊,这锅汤做坏了我可是要打你的!”
两人笑着闹着,锅里的骨汤咕噜咕噜冒着诱人的香气。在这安宁小镇里,他们可是要这样好好地,把一生都过完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