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
他暂时还想不太出来。
车队被劫之时,骆俊的第一反应就是护着那辆黑色的越野车,车窗玻璃都是防弹的,这样的防御措施说明这辆车里面的那个“大人物”十有八九就是他一直想要接近的努金。他得到的所有消息都不够全面,但是他经过分析,觉得努金很有可能就在这队伍当中。
可惜他也没能接近那辆车,手榴弹被扔了过来,车子里被人事先安放了炸弹,爆炸发生的那一刻骆俊连卧倒都快忘记了,呆滞住,觉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声。
努金,死了。
就这么突然的死了。在他还没开始完成任务的时候,努金就死于一场突发的汽车爆炸。
这个认知让骆俊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不容他有思考的余地,从道两边杀出来一群人,各个持枪,向他们的这里射击,骆俊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堪堪躲过,不过那个队伍里唯一的不会开枪的人就不那么好过了,他逃窜的很狼狈,其他人也没空管他,都在竭力反击。
其实后来回忆起来,骆俊觉得早在那时起他就应该反应过来了,那个狼狈逃窜的制毒师——其实才是真正的努金,对于一个不会用枪不懂拳脚的“斯文人”来说,他的灵活性未免太好了一些,总是能“狼狈的”躲过子弹,并且其他人虽然不怎么管他,却是在有意识的把他护在后方。
那场激烈的冲突最终的结果也是惨烈的,只有骆俊活了下来——当然,还有那个“抱头鼠窜”的新来的制毒师。这个南方小男人被吓坏了,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话,骆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最终居然保了这人一条命,自己却中枪。
与努金有仇的是泰国人“鳄鱼”,他最后走了出来,让人制住了唯二剩下的两个人,笑得很嚣张,骆俊体力不支,被人按在地上,头上被抵着一把枪,他闭着一只眼睛,喘着粗气,心里感叹着自己经历的这番命运弄人,到底,努金没接触到,半路上莫名其妙的死了,这虽然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自己却也要被牵连受害。
还有那个已经被吓得发抖的制毒师——骆俊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说不定也就只是个普通人,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估计也就是刚出道,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坏人了,顶多是刚刚“入学”。
鳄鱼是一个中年男人,光头并且有一个很标准的啤酒肚,他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金链子,一笑就露出一口烟垢很重的黑牙齿,骆俊忽然就想到了那制毒师早上对他笑时露出的红牙齿来,早知道今天会死,还不如把桑葚吃了,至少死前是尝过甜的,不至于做个苦口鬼。
想这么多,也是没有用的了,他们今天都得死,那些人死有余辜,可是他呢,他觉得不太甘心。
这时候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鳄鱼突然间就注意到了在边上瑟缩着的制毒师,把人给拎了过去,一边笑一边对人动手动脚的,制毒师好像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一边嫌恶却不敢动,朝他这边看了看。
看我做什么,我都要死了。骆俊有些丧气,垂下眼睛就当没看见,反正都这种时候了他也不能给人当翻译,告诉那窝囊的制毒师是被鳄鱼看上了准备带回去。
他想到了家乡的李子和苹果,还有大葱猪肉馅儿的饺子,有生之年,是再也吃不到了吧……
后来的事情的发展变得有些奇异,骆俊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鳄鱼没有一枪毙了他反而是把他和那个制毒师一块儿带回去关押了起来,那个制毒师由于受到了惊吓,变成了一个话痨,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说:“早知道,我就在家乡教书了……”
“呸!”骆俊没答话,只是觉得晦气,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真讨厌!
“行了!你能不能闭嘴,别像个女人似的!”他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女人怎么了嘛,女人招你惹你了,你母亲不是女人啊,我像不像女人管你什么事情啊,朋友帮帮忙好哇,现在我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就不能和气一点……”
这教书先生的嘴炮就是顺溜,骆俊认栽,闭上了嘴,不搭理那人继续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后来鳄鱼让人把他们带出来,溜了一圈儿,搞了半天还是要毙了他。
这到了人家的大本营,事情办起来自然更加干脆利落了,骆俊也不想认命,偷偷就和那已经吓傻了的制毒师商量着:“你既然被那么远的请来了,肯定也是有真本事的,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啊,我就是个化学老师,请来搞研究的嘛。”
骆俊心里又呸了一口,研究个屁!不就是来搞新型毐品的吗!
“诶,你这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制毒师忽然道:“有一个配方,还没投入生产。”
骆俊一听惊喜万分,觉得可以用这个拖延时间吸引住鳄鱼的注意力,于是用泰语大喊着。
“侬岗啥?”
“没什么。”
制毒师其实本就是不必和他一同死的,鳄鱼男女不忌,想试试新鲜的,这把他和骆俊一起拉出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可是骆俊这一喊,他们就都不必死了。
骆俊把自己也算在了知道配方的人中的一员里,后来他实在是应该庆幸,自己在这个关头没有流露出任何警察的样子来。
鳄鱼是对毐品市场虎视眈眈的,他手里捏着不少重要的东西,其中有一份秘密资料就是他的保命符,也是他始终屹立的原因,骆俊和制毒师两个人被塞到工作室里,开始紧锣密鼓的研制新的毐品,可是在这同时,骆俊却发现这个制毒师,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