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水?什么天罡水,我从来没听过,该不会是你答不出来就胡编了一个吧?”洪金突然插了一句,眼中满是鄙夷。
“怪不得刚才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天罡水这种东西我听都没听过,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他一说完,其他丹修就开始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我也没听过这东西。”
“胡编一个东西就算了,都已经告诉他不对还死要面子不改。”
“炼丹时极其严肃严谨的事情,怎可胡编滥造?你这是对炼丹的亵渎!”
其他丹修们越说越激动,群起而攻之,陆吾一时成为众矢之的,有口难辩。不过他也不想辩解,倒是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他按照传承得出的结论会不对。
陆吾一进入鼎炉时就发现那个鼎炉有些不同,那种感觉就和当初看到雪寒剑时一样。当看到鼎底闪烁的白光时,就意识到这个鼎炉经过长年累月已经慢慢修出了意识。
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鼎炉没有因为灵体出现而越来越强大,而是因为大量灵气的流失变得奄奄一息,陆吾找到他的时候几乎已经病入膏肓,灵体忽明忽暗,随时会死去。
也就是因为灵体刚刚降生,还未成型,陆吾一闯进来就把他当成最后一根稻草,本来是要抢夺他身上的灵气,可陆吾怎会是任人宰割之辈。他奋力抵抗了一天一夜,就在他们打碎鼎炉之际,灵体崩塌损坏,实难复原。
鼎炉临死之际,干脆将所有传承一股脑放在鼎中人体内。陆吾这才发现,原来鼎炉之间也有传承,各自之间有着信息交流,可以说从古至今,从南到北,只要有鼎炉能炼丹的地方,只要炼制过的丹药都藏在传承中。
陆吾只窥探了一两分,就能辨出洪金手中丹药的丹方,若是以前,恐怕只能说出十种左右。
按照传承得出的丹方是绝对不会错的,陆吾甚至能知道这种丹药名叫降尘丹,总共被炼制过三千六百五十二次,在哪里炼制的,是谁炼制的,失败了多少次,炼丹的每一个步骤,没一个细节都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天罡水不可能会错!
丹志听到下面闹哄哄的修者,带着嘲笑小声问身边的丹须:“你知道你家徒儿说出的天罡水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丹须脸色难看,就连他自己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由心里有些抱怨:陆吾这个小家伙,就算要蒙也要说个真实存在的东西,真是蠢到家了。
可他极爱面子,尤其是在丹志面前,更是不能吃一点亏。“这有什么稀奇的,天罡水而已,孤陋寡闻!”
他又转头看向洪金:“不是天罡水,那最后一样是什么吗?”
洪金稍微整理了散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倨傲,回答之前先看了一眼陆吾,眼中的鄙夷、讥笑和胜利的喜悦袒露。
他站在那里,只感觉整个斗场上只他一人。丹须弟子又如何?轰地小重天界又如何?还不是败在他手上。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胀满全身,洪金整个人都感觉有些飘然,这是一种和炼成丹药时不同的愉悦感。
“最后一样是无根水。”洪金以一种十分倨傲的口气说道:“无根之水,取自冬梅积雪,秋时之霜,夏季晨露,化水罐储以灵气养一年之久方能使用。”
丹志和几个其他宗宗主点点头,这确实与他们想的一致。
“我说对了。”
轻描淡写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众人回头,正是陆吾。
他脸上带着放心的笑,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对了。”
丹志皱起眉,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紫宝门门主爆喝一声:“天罡水是天罡水,无根水是无根水,怎可随意混淆!炼丹之事怎可如此随意!”
紫宝门主个子不高,身材浑圆,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鼎炉,平时都是笑眯眯的,一生起气灵气外爆,坐着的石椅应声而爆,而他整个人还保持着虚空悬坐的姿势,脚踩玉石地面龟裂出数十道裂缝。
陆吾一派云淡风轻:“天罡水即无根水,我确实答对了。”
“胡闹!”
紫宝门主抬脚在地面一踩,其中一条裂缝炸开,迅速向前延伸,一直到陆吾身前,裂开手掌那么宽,眼看就要打到陆吾身上。
丹须目光一凛,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的弟子!
只见他猛地一拍刚刚换上来的桌子,崭新的玉石桌子应声而裂,一道比刚才还粗的裂缝闪电一般蜿蜒急行,后来居上,和紫宝门主打出的裂缝撞在一起,在陆吾脚前截了下来。
“紫宝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紫宝门主连忙站起来抱了抱拳,“卢武成说话实在有违丹道,我心中一时气愤,还请大师见谅。”
“就算他说的不对,也该由我教导。”
“是。”
丹须宣泄了一些怒气,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转头看向陆吾。据他所知,以陆吾的性格,不会平白无故说这样的话。
“你说无根水就是天罡水有什么根据?”
陆吾想了想,天罡水就是无根水他也是无意间才知道的。当初年爻给他的几张丹方中有一种丹药就是以无根水做底,但刚才他在传承中看到同一种丹药时,却发现其他步骤一模一样,唯独无根水这一类写作了天罡水,陆吾这才推断两种其实是一种东西。
只不过现在他要如何才能证明他的结论?无论是年爻给的丹方还是鼎炉的传承,其他人都是不能看也看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