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与野兽 作者:大江流【完结】(11)
她妈显然是不同意的,“你这是被迷了眼了。你听妈的,我见得多了,虽然说不出来,他不对劲。这东西……”他妈手中举着的,赫然就是跟潘莹莹手上戴的一模一样的黄金白玉珠链,只是潘莹莹的那颗白玉珠子已经缠满了红血丝,这颗上面,不过寥寥几道。
他妈举着这东西说,“这东西你姥姥碰到过。开始的时候是纯白的,后面血丝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就会越来越老,没几个月人就过去了。你姥姥跟我描述过。”
女孩显然不信,冷哼道,“我姥姥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老太太,她知道什么。”
她妈看她还不信,忍不住就说,“那我问你,你带上这东西的时候,他是不是让你滴了一滴血上去?你是不是自从带上后就觉得特别累?”
女孩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显然她妈说的都到点上了。
她妈瞧见她不反驳了,当即再接再厉,接着劝道,“再说你怎么不想想,妮子啊,你长得一般,学校也一般,工作就那样,挣得不够花的多,咱家更是没什么家底。他条件这么好,找什么样的不行啊,他没所图,他凭什么找你啊。”
这句话显然说的不对,女孩一听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冲着他妈喊,“你就是看不上我,我怎么了,我不比别人差,你凭什么总说我不如人。我长得差,没家底怪谁啊,不都怪你们。我好不容易能逃离这个泥坑了,你又开始往里拽我。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回家找个家里的人嫁了拿彩礼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回去的。你放开我!”
她妈见她挣扎的越发厉害,哪里敢放开她,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我是为你好啊妮!”
可惜,女孩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再疯狂的叫,“放我出去,放开我!”
她妈见状,又不忍心看,又不能放开,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外面张老汉已经抽完了一根烟,看着她说,“行了,劝不住就先这样吧,后半夜了,睡吧。再闹腾,邻居该找过来了。”
她妈点点头,两个人一人躺在一个沙发上,关灯闭了眼。
屋子里,女孩瞪大了眼睛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直到外面一点响动都没有了,她才慢慢蠕动着,用被反绑的手,费力的从床缝中扣出了一个打火机。她屏住呼吸,慢慢的用还算灵活的右手,啪的一声,点燃了打火机,试图去烧断绑着自己的绳子……
夜色弥漫,虽然是京城,可因为是在凌晨,车并不多。白寅将车开到了最高限速,不多时就到了东四环的一个小区门口。
只是,平日里凌晨四点应该是最静的时间,可此时小区里却是人来人往,有人从小区里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火啦!救人啊!”
张冽连忙往外看去,就发现位于小区最外面的那栋楼的中间,有一户火光冲天,窗户上有个人影在动,显然是想出来,可却打不开窗户了。而显然,此时消防车还没到。而无论是保安,还是听到消息赶下楼的住户们,谁也不可能够得着十几层的火,都只能干看着。
张冽扭头就想告诉白寅,白寅直接就说,“我看到了,里面有人。”
车肯定是进不去小区了,他直接就将车停在了路边上,吩咐了张冽一声,“你看着点,我去瞧瞧。”
张冽知道他这八成是要救人,连忙说,“我能帮忙吗?我大忙帮不上,也可以搭把手的。”
白寅看他一眼,张冽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坚定,他就点点头,说了句,“跟我过来。”
说着,就带着张冽挤进了小区里。此时着火的楼道外已经挤满了人,此时只有往下走的,要是往上跑,实在是太扎眼,肯定不行的。只是他还没说什么,就被白寅一把抓住了,就像刚刚去酒吧那次一样,白寅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到他的脑袋上,然后叮嘱了他一句,“别说话,跟着我。”
说完,就带着张冽一路往着火的楼道走了过去,他们明明都是逆行,所过之处,居然没有人看他们,很快他们就混了进去。
这会儿楼里面的电梯已经不能用了,好在人也跑的差不多了,楼道里往下走的人并不多。白寅带着张冽一路躲闪,很快就到了着火的十七层。这地方火势最大,压根没人存在。张冽就瞧见白寅一脚踹过去,门砰地一声就开了,火苗顿时窜了出来。张冽离着一米多远,都能感觉到火焰烤到赤裸皮肤上的焦灼感。
这里面,显然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白寅吩咐了一句,“你在外面等着,我把人弄出来。”
张冽还没回话,白寅已经冲了进去,他动作迅速,不多时先拖出来个昏死的老头,张冽连忙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还活着就松了口气,赶忙将他往外拖了出楼道,去了消防通道。随后又拖出个年轻女子来,只是这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居然还绑着绳子,谁绑着绳子还能爬出来,张冽连忙去解,手指尖顿时就碰到了个尖锐的东西,划破了。
张冽低头瞧了瞧,是女孩身上的一个饰品,他也没在意,连忙将绳子拽开,给她松了绑。只是碰到女孩身上的扣子时,他的脑袋里骤然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给女孩戴上了一串黄金白玉珠手链。
张冽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脑袋,画面顿时就消失了。
他不敢置信地原地愣了一秒,随后就连忙将女孩的脸转了过来,即便是黑夜里,有屋内火苗的映衬,女孩的样子他也看的清清楚楚,就是画面里的女子。张冽立时去看女孩的手腕,只是却没找到那串链子。
此时,白寅已经将最后一个老太太弄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消防车的声音,白寅将人放下立刻就说,“走吧。”
张冽站了起来,可想了想终究不放心,忍不住跟白寅说,“白队,我……我看到……这女孩也有一串那个链子。”
说话间,就听见有人往上走。
白寅一把拉住了他说,“回去说。”
说完,两个人就慢慢的往下走去,躲过了匆匆忙忙向上赶的消防兵,他俩还略微站了站,听见有个年轻的声音兴奋的高呼,“他们爬出来了,还活着,快点抬下去。”
两个人松了口气,迅速的下了楼。
白寅直接将张冽带回了车里,这会儿才开口问他,“说吧,怎么回事?”他说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流血了?”
张冽不在意的说,“就刮破了个口子,没事的。”他解释前面画面的事儿,“我就碰到了女孩身上的扣子,那画面就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张冽忍不住兴奋道,“画面里的男人不是郑东,会不会是新的线索?”
白寅只觉得那股子血气甜兮兮的,直冲鼻子而来。他脑袋瞬时就变得有些懵,甚至有种本能的冲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若是就这么下去,他非要在这家伙面前变身不可。
白寅忍不住晃了晃脑袋,也顾不得张冽惊讶了,直接从驾驶位趴了下来,伏趴在张冽的大腿上,在置物盒中连忙翻出了个创可贴,一把拽住他的手,给他贴上了。
味道一下子小了不少,白寅这才喘了口气,他抬头看张冽一眼,这小子一脸的愕然,显然被他吓到了,带着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说,“白……白队,你不用这样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白寅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血液的事儿,恰巧救护车拉着笛声从小区里飞快开出,他只能来了句,“走吧,过去看看你看见的是不是真的?”
第15章 狐狸窝
那女孩子是张冽的本家,叫张菲菲。
白寅和张冽赶过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已经送入了急救门诊,两人略等了等,消息就出来了。张菲菲的父母因为睡在客厅,而且行动自由,所以受伤最少,只是被呛晕了,没多久就醒过来了。张菲菲被绑着,尤其是后背双手,是伤的最重的。
张冽跟着白寅站在急救室门口,都能听见张菲菲母亲嚎啕大哭的声音, “你这是何苦呢,妈妈又不是要害你,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啊。”
张冽毕竟年轻,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都这时候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白寅看他一眼,轻声解释了一句,“她只是想让自己活下去。否则她该如何面对?”
张冽愣了一下,品了品,好像真是如此啊。
大概是不能接受,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女儿被烧成了这个样子,她已经有些崩溃了,不停地嘟囔,“我就是不想让你被那个男的骗了啊,那珠子真不是好东西,妮啊,我的妮啊,妈没骗你啊。”
珠子?
张冽就想到了潘莹莹胳膊上那颗血红的珠子,还有刚刚他突然看到的那个画面上,男人也是给张菲菲戴上了那个手链。他不由看了白寅一眼,想说自己说的并没有错,白寅却摆摆手,让他先闭嘴。
就听见里面老太太接着说道,“妮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后面都是些呼喊了,再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张冽对办案一点头绪都没有,倒是白寅,拍了拍让他跟上,两人进了病房。然后他就看着白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警察证递给了老太太,顺便开始问询。
老太太此时已经快崩溃了,一边是烧伤未醒不知道生死的女儿,一边是还要接受是自己将她绑起来的事实。整个人完全处于无序状态,白寅一出现,她就当救命稻草,开始倾诉起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一个星期前,张菲菲打电话说谈了对象,叫胡连,条件非常好。老夫妻俩原本挺高兴的,她还让张菲菲发张合照过来看看长什么样。张菲菲还算是听话,就拍了一张发了过来。结果老太太一眼就瞧见了张菲菲手上的链子。
她描述道,“白玉珠子上已经连着几根血丝了。”老太太立时就想起了她妈给她讲过的故事,当即就问张菲菲那链子事儿,那丫头正在热恋中,巴不得分享,几乎和盘托出,包括这链子需要滴血的事情。
老太太吓坏了,让她把链子摘下来,张菲菲哪里肯,她没办法,就连夜带着老头来了京城。
老太太叹口气说,“我们关了她四天,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放开她。”
白寅就问她,“链子在哪里?胡连的照片和电话还有吗?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老太太看他一眼,点点头说,“有。那链子我贴身放着呢。手机也在身上。地址我也有,”她说,“第一天没绑紧,妮子跑出去了,我们追过去的。她就是去的那个胡连家,只是胡连那天不在家,让我给弄回来了。哎,”她顺便骂了一句,“她消失这么多天,那个胡连也没联系她一次,这妮子就是鬼迷了心窍了。”
随后,她又摸了手机出来,把女儿发给她的照片给了白寅和张冽看,那是个长着桃花眼的男人。随后,老太太才从怀里掏出个黄纸包,包上密密麻麻画的都是符文,她一层一层打开,边开边说,“您别不信,这东西邪性,我用了这么多符,才压住了。”
果不其然,就是那个手链。
两个人拿了手链和胡连的照片住址,很快就告辞了。一出来张冽忍不住就问,“你哪里来的警察证啊?”001所和公安局不是一家吧。
白寅看他一眼说,“标配。”顺便,大概是张冽瞠目结舌的样子太可笑了,他下意识就伸手揉了揉张冽的脑袋,等着揉完了才发现,好像有点过于亲近了。
白寅就有点尴尬,挺不自在的来了句,“你立功了,这是另一个突破口,走吧,我们过去瞧瞧。”
张冽顿时就乐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连忙跟着上了车,有点好奇的说,“白队,那你说我这是什么特异功能啊?是不是很厉害?”
白寅瞧着这家伙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默念着他只有十八岁,十八岁啊,还没有你年龄的一个零头大,原谅小孩子的兴奋吧。然后忍不住又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很厉害,起码001所没有这样的人。”
张冽眼睛一亮,彻底兴奋了。
白银很快将车开到了胡连的住处。这家伙资本雄厚,是住在东四环的一处别墅里。此时折腾了一晚上,天刚刚亮,别墅区里安静的很,应该都在睡梦中。
白寅出示了警员证后带着张冽一路直走,就到了胡连家的别墅里。里面黑漆漆的,没半点光亮。白寅瞥了张冽一眼,叮嘱了他一句,“跟紧我,别跟丢了。不准自己行动。”
张冽刚刚那股子我很厉害的兴奋劲,就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了,他还是个战五渣啊。
他点点头,白寅就带他进了屋去。门不知道是怎么开的,大厅里异常安静,白寅似乎不需要判断,就直接带着他上了二楼,只是在踏入的那一霎那,张冽就感觉浑身一冷,似乎什么地方变了。
明明刚刚外面的天还是灰蓝色,这会儿居然亮堂起来,将整个二楼照的清晰可见,而刚刚走在他面前的白寅,却不见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
为首第二个屋门嘎吱一下开了,一个竖着利索的老师头,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从里面走了出来,见了他忍不住眉头就皱了起来,“阿冽,你都到学校几天了,怎么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那是他妈施箐。
张冽想解释,我最近遇见的事儿比较多,我忘了啊。就听见施箐叹口气说,“快进来吧,你爷爷要见你最后一面。”
张冽的心陡然就悬了起来。
他爷爷是在他初三那年去世的。他上的是市里最好的初中,管理也是最严格的,到了初三连校门都封闭了,没有家长老师双方签字,谁也不准出去。可偏偏,他爷爷是突发疾病去世的,从出事到死亡一共只有半个小时。
他被从学校带回来的时候,那个从小带着他长大的老人已经闭上眼睛了。
他后来才知道,那半个小时,他爷爷一直撑着的,一直在看着病房外,等着他的到来,他爷爷说,“我要跟阿冽见一面啊。”
可惜……
眼前的画面骤然变了,变成了那个医院,白墙白地,似乎哪里都是白色的。病人和医生们在走廊里走过,各种声音都窜进了他的耳朵里,他们有人兴奋有人哭泣,跟亲人正在生死别离。
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病房里大门敞开着,他能看见里面摆着一张床,他爷爷就躺在那里,冲着他招手,“阿冽啊,阿冽啊,你来,爷爷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对的,爷爷不行的那天,一直在嘀咕,“我有个秘密要告诉阿冽啊,让他来啊,我熬着等着他啊。”后来眼见不行了,他爸曾经让爷爷告诉他,他来转告自己,可惜爷爷只是摇头却不肯说。
他其实很长时间都在想,爷爷想告诉他什么呢,只是,人已经去了,你如何能知道?
可显然,现在似乎还有可能。
床上的爷爷脸色苍白,在不停地咳嗽,每一次都有血喷出来,可他依旧不停地艰难的挥着手,叫着阿冽啊。
张冽忍不住地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腿。
就在这一刹那,一声虎啸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眼前一切就像是被高速转动的小球打碎的玻璃,猛然间在张冽面前全部倒塌,医院,还有咳嗽的爷爷都在刹那间破碎消失了,再看眼前,依旧是那个灰暗的二楼,白寅站在正中间,而他的周围,居然扔着十几只哈士奇大小的狐狸。这些狐狸倒是看不出伤来,只能瞧着都软绵绵的,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
张冽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又有点怅然,他真的很想爷爷,也很想知道,爷爷究竟想给自己说什么。只可惜,恐怕这辈子永远没有答案了。
白寅哪里知道张冽心里所想,还表扬了他一句,“这是狐狸最擅长的幻术,你还不傻,没乱动。”可张冽想着爷爷,心情并不如刚才那么好,只是点点头。
倒是白寅踢了一脚离着最近的那只狐狸,说了句,“咱们找到窝里来了,是个狐狸窝。”
说着,白寅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根绳子,往地上一扔,绳子居然自动的将这十几只狐狸绑成了个串。
此时白寅才说,“走吧,瞧瞧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好事?”
张冽连忙跟了上去,二楼应该就是狐狸窝,每个房间里都有住的痕迹,显然是他们平日里住的地方。三楼是个阁楼,上面空荡荡的,却擦的一尘不染,放着十几个蒲团,只摆了个牌位,上面就两个字:祖宗。
白寅又带着张冽下了地下室,只是当门打开的时候,张冽站在那里就愣了。
这里好像是科幻的世界,并不算大的地下室内,放着一串类似于蒸馏瓶一样的东西,每个瓶口处都悬着一颗充满了血线的白玉珠子,里面红色的年华在慢慢沸腾着,不时间,完全变红的白玉珠子,会滴下一滴年华,汇入到蒸馏瓶中。
张冽数了数,不下百十个。
第16章 抢手
京城001所很快就来了人。
十几只狐狸被直接押走,至于这些岁月,自然有专业人士来处理。张冽瞧着那些或多或少的岁月,忍不住问白寅,“那些女孩会怎么样,这些岁月还能还给他们吗?”
白寅点点头,“自然是要还给她们的。”
张冽就松了口气,虽然这些女孩子们会遇到这样的事,多多少少跟她们自身行为有关,可他依旧不忍心,看着明明青春的人顶着一副老迈的身体度过余生,即便她们有错,可罪不知此。
张冽忍不住说,“还的时候我能去吗?”
白寅看他一眼,张冽那张漂亮的小脸满是期望,他想着这小子也算出了不少力,便点了头,“好。”
张冽顿时就乐了。
那边熊队已经带人将这个狐狸窝全部清扫了一边,这会儿正拿着阁楼上那个写着祖宗的牌位下来,瞧见白寅就说,“你说怪了,这牌位就写了个祖宗?难不成这群狐狸都是傻的,连自家祖宗的名讳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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