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翻书的手一顿,抬眸去看他,“何有此答?”
“此前我中毒休养时,太子常来探望。我曾与太子在沙盘上对战一局,他对于排兵布阵极为熟悉,若非曾亲临战场,便是多年熟读兵书典籍。他用兵诡奇,敢行险招,若能带兵出征,必能一战成名。他精于兵法谋略,绝非无能之辈,如此看来,平日里种种,皆是他掩饰自身的手段,如此还不算心思深沉?”
蔺晨闻言失笑,“看来这识人之数,我还需向你多请教才是。”
“怎么……你怀疑太子……?”萧景琰皱眉,“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我该早些与你说明。我原本以为太子虽有意装作懦弱无能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毕竟他在朝中式微,若想保住x_ing命,只能韬光养晦。”
“只可惜,如今看来,太子殿下可不仅仅想要韬光养晦。”
萧景琰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其中关节,“我为拓跋承所擒,与太子有关?”
“有关。我猜测,那个周放虽是拓跋昊安c-h-a在太子身边的j-ian细,随后必定是被太子收服了。抓你、刺杀太子、被抓后不堪严刑供认身份,全是太子给他的命令。“
蔺晨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只是不知,如今太子殿下那张‘懦弱无能’的面具,还有几个人能信。“
萧景琰皱眉道,“太子殿下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父皇年纪大了,最怕看到的便是我们兄弟相残。太子布了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让父皇下定决心整治慕容琓,铲除拓跋昊。“
萧景琰闻言,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深深的叹了口气。
蔺晨见他神色郁郁,便不欲再讨论这些烦心事,脸上笑容一改,突然凑上前去问道,“景琰既然如此会识人,先我一步看出太子殿下表里不一,那我倒好奇了,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也是‘看似懦弱无能,实则心思深沉‘呢?”
他这么一说,萧景琰才想起来,说太子殿下的那几句话,套在蔺晨的身上,倒也是正正好好。
只是,若要问到他是什么时候看清蔺晨“表里不一”的,那就要说到……
“大婚。”
蔺晨闻言一愣,“什么?”
萧景琰抬眸,认真的看他,“大婚的时候。”
蔺晨失笑,“大婚时,我们可都没见面。”
萧景琰没再解释,只是拉住蔺晨的手腕,随后慢慢的握住他的手,“这只手,绝非是无能纨绔能有的。”
沉稳有力,宽厚温暖,让人握之即安。
蔺晨微微瞠大了眼眸,随即瞳孔一缩,手上用力,将萧景琰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紧紧的扣住萧景琰的腰,在他的耳旁沉声道,“别撩我,若非你身上有伤,我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将你吃了!”
萧景琰一转眸,便正好看到蔺晨耳上蕴着冷芒的玉石。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回话道:“谁吃谁,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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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了算,大概还有四五章就能吃到了(快的话
你们不要吐槽我!想想上一篇蔺靖!我大狐狸鸽主在正文里都没吃到琰琰!还是靠番外才达成了这个成就!这一篇皇子鸽早在开始的时候就吃到了r_ou_渣!已经是非常幸福了好吗!(顶锅盖逃
在没真的吃到之前我们可以先来商量一下体位诶嘿!
【三十四】
最后送一波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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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虽暗流汹涌,明面上且仍是一片祥和。
两个皇子接连受伤,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世人皆以为这必定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岂料皇帝轻描淡写的就揭过去了。
处死了刺杀太子的周放,又以御下不严的罪名,罚了拓跋昊三个月的俸禄,这事便过了。慕容琓仍旧是荣宠无双的七皇子殿下,拓跋昊仍旧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街头巷尾议论起来,都说这皇帝的心啊,长得真是太偏了。
此事之中,最被人同情的太子殿下,反倒没有外人那么义愤填膺,依然是那副淡静模样。
时至六月,已是夏日炎炎,午后的阳光有些晒人,但躲在绿荫凉亭中,偶尔微风吹来,倒也惬意。
一身青色常服的太子殿下,斜靠在围栏边,在蝉鸣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向湖中洒着鱼食。
一把鱼食喂完,慕容玚收回手,唇边勾起个笑容,“卫大人每次都要这般神出鬼没么?”
“是你说的,不能被旁人发觉你我有交情。”
慕容玚闻言点点头,看着从廊柱后转出来的卫湛,“我只是心疼你每次都要翻墙。”
“你院子的墙不高。”
见他一本正经的解释,慕容玚难得扬起嘴角笑了。
虽过了月余,慕容玚的伤口已无碍了,脸色却仍旧苍白如纸,丝毫血色也无,看的卫湛皱起眉头来,刚待开口询问,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
“你费尽心思,慕容琓与拓跋昊却仍旧安然无恙。”
慕容玚轻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看向湖中仍在争抢鱼食的锦鲤,“我与八弟都因受伤,暂离朝堂,慕容琓却依旧不能只手遮天。“他用食指摩挲着漆红的围栏,”我听说,四哥最近倒是如鱼得水了?“
“近日陛下交代的几件事,四殿下都办的极好。”
“四哥那个忠耿x_ing子,父皇原本是极不喜欢的,如今对他另眼相待,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卫湛不语。
慕容玚笑道,“待刀磨好了,就能杀人了。卫大人莫急,且等着就是了。”
“你对陛下的心思,倒是摸的清楚。”
慕容玚垂眸,唇边笑意渐冷,“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与太子不同,蔺晨在家倒是过的真逍遥。
午后用过饭略歇了歇,他便将萧景琰按在床上,给他背上的又重新上了一遍药。
这两天天气渐热,萧景琰背上有几道伤口隐隐有些红肿发炎的迹象,他自己不当回事,蔺晨便只能硬按着他上药。
药刚抹好,萧景琰便翻身起来,披上了中衣。
蔺晨看着他低头系衣带,皱了皱眉,“又要出门?“
“铺子里有些事需要处理。”
萧景琰系好了衣带,一边穿外衣,一边回道。
蔺晨以伤势为借口,多日未曾上朝,本以为趁着这段时间能好好陪陪萧景琰。岂料他这边闲了,萧景琰却是忙起来了,几乎日日都要去照看他手底下那几家铺子,让蔺晨更是后悔当初一时兴起将铺子交给了他。
蔺晨坐在床上,托着下巴一脸不高兴,“若非知你脾x_ing,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看上什么人了。“
这话说的,纵是萧景琰对情之一事反应略有些迟钝,也明白的感受到了其中的酸意。
他先是弯唇笑了笑,将衣服整理好了,才抬头看向蔺晨,“前两日我还真在店中认识了个有趣的人。”
听萧景琰这么一说,蔺晨猛的从床上蹦了下来,“什么人?”
“一个梁人。”
“我今日跟你同去!”
见他这幅着急模样,萧景琰心中好笑:“八皇子殿下,容我提醒你,你如今还在‘养伤’中,若出门被人认了出来,该当如何?”
蔺晨与萧景琰不同,朝中认识他的人多,若在街上遇到,便不好说了。
可蔺晨如今打定主意要跟着他去,眼睛一转,便高声唤道,“秦越!”
过了一会,便听秦越的声音响起来,“主子叫我?“
蔺晨按着秦越的肩膀将他往外推,“快快快,给我找身侍卫的衣服穿穿!”
“啊?“
“叫你去你就快去!”
“知道了!”
将秦越打发走了,蔺晨这才转身笑意盈盈的望着萧景琰,“麻烦殿下收我当个侍从吧!“
萧景琰单手握拳抵在唇边,低笑了两声才回道,“八殿下不觉得委屈便好。”
不到一刻钟,两人便收拾好了走出门来。
列战英已在院中等候了,见萧景琰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殿下,可是要出门了?”
萧景琰眉眼间尽是笑意,“不必了,今日已有人跟我同去了。
语毕,眸中带笑的向身后扫了一眼。
“可是殿下……!”
列战英话语未竟,已被萧景琰身后之人打断了。
“怎么,我来保护景琰,列将军还有不放心之处?”
悦耳好听的男声,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风流富贵之气,列战英微微一怔,向萧景琰身后之人看去。
这这这……不是慕容琛殿下吗?!
蔺晨穿着一身束腰蓝衣,腰悬长剑,黑发扎起,一副侍卫打扮,也实在难怪列战英一眼没有认出来。
列战英大惊之下,只喃喃的说了句:“殿下……”不知是叫的萧景琰还是慕容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