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末雅皱了皱眉尖,又有些恍然,立即派人出去清查,一时又忍不住问他道,“那你接下来又想怎么办?”
路无尘忍不住瞥了她一眼,道,“车此时可能都已经被毁了,但人都还在底下,倒是没跑掉!”
“这——你又怎么知道?”
“不是那么难猜的。你的人行动那么迅速,他们藏好物证已经不易,哪里还会有时间逃跑?所以,一定是出不去城的。而且,肯做这些事的人身份都不会那么光明正大,在你们这么缜密的搜查下,慌里慌张,只要被看到,就一定会被抓住!”
“缜密吗?”橙末雅不以为然,忍不住冷哼道,“那你呢?他们好像都没有发现你的存在!”
听她说出这样的话,路无尘先是一怔,之后忍不住失口而笑,道“你别忘了,这天下,就只有一个路无尘罢了!”
他的话说的极为自负,但橙末雅却怎么也说不出反驳他的话。心底里却偏偏震了一下。
只听他接下来道,“你所要的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找。那么多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偷运来的。他们最近一阵子都浸染在上面,必定都沾了一身怎么都洗不掉的气味。硫磺对皮肤有害,他们的手上多多少少总会留有痕迹。还有,擎天塔离流光海比较近,附近的泥土和苔藓都与别处不同,他们时间仓促,鞋子可骗不了人!”
“那还等什么!”橙末雅朝手下人抬了一下下巴,赶快吩咐人去搜了,不一会就从下面绑了十几个人来。
“果然如路先生所说,这些人都在这里了!”领头侍卫立刻上来禀报道。
“是吗?给我把这些人押下去,一个个细细地审!”橙末雅赶快吩咐道。
侍卫们应声而去。这边路无尘却目视前方,凌冽的目光直直地盯住了一个角落。
“审他们没用,他们只是拿钱卖命的。会知道些什么?如果你们想要问话,还是要问剩下的那一个!”
“剩下的一个?”那侍卫长立即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我们都照您吩咐一个个细细去查了,怎么还会有漏下的?”
“因为他是首领,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小事他怎么会亲自动手?所以他一不沾硫磺,二不会扛箱子,沾泥土。所以我们不能用那样的方法找出他!”
“那要怎么办-------”侍卫长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见路无尘突然开口。
“你还不出来吗?难道非要等我亲自把你揪出来?”
第85章 自爆的罪人
“你还不出来吗?难道非要等我亲自把你揪出来?”路无尘朗声高喝道。
在他灼灼的目光逼视下,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人不得不自动站了出来。一脸怨恨地盯着他道。“我刚才就一直在注意你,你果然厉害,这一来二去,轻描淡写,就将我们所有人都揪了出来。我只是奇怪,你找出他们并没什么稀奇,这些人就是一伙粗人,让他们做事情不留下痕迹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让你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呢?你又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自打我进门开始,就看你目光游移,神色不定。若不是心中有鬼,做贼心虚,又何必这副样子?”
“真是好犀利的眼睛!”那人也忍不住感叹道,“看来竟是被你先诈出来了!”
“既然出来了,就不妨先说说,你究竟是哪边派过来的?又把从擎天塔里拿的东西放哪去了?”
“你怎么知道擎天塔丢了东西?”那人还没回答,橙末雅就忍不住吓了一跳,立即出声叫道。
“要是没丢什么紧要东西,你们又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又是绑又是审的?”路无尘有些好笑的看她,接着又转头对那人冷道,“怎么,还不愿说吗?”
“既然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我又有什么好瞒你们的,自然是知无不言!”那人冷笑连连,“只不过由我说出的话?你们敢信吗?”
“你可以试着说说看!”路无尘倒一脸无所谓地说。
“我是清水辰,如今奉我们家大人的命令前来,就是要取回我们大人原本的东西,它在这里埋没了数千年,你们有眼无珠,守着宝山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使得这宝珠蒙尘。如今也该是它出世的时候了!所以你们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看着这世间如何一点点陷落------在我们大人的鼓掌之间-------我死!你们也必不久远!!!!”
他哈哈大笑着,笑得眼中滴下血泪,然后,他的左胸口的心脏处,突然长出了一点绿芽,再之后,便在一息之间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的整个身子开始膨然炸开,陡然——化为粉尘!
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之快,几乎让人没有去阻拦的余地。所以,人人脸上都开始现出浓浓的惊惧之色。
然而,路无尘只是皱了皱眉头,神色中浮出几丝困惑,“大人?”
这边橙末雅上前一步,走到他跟前道,“应该是玖兰枢!清水一族向来为他马首是瞻,这一切,难道都是他搞的鬼?”
“玖兰枢?”路无尘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名字微微一怔,这个名字莫名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正要细想,旁边却c-h-a进一个很清朗,很悦耳的声音。“不会是他!!”
这声音让在场众人都有些诧异。橙末雅略微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因为自己的话遭到一个小小的跟班的反驳而感到不快,但路无尘却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是很亲切地朝他笑着,眼睛里光芒闪烁,别有兴味地盯着他问,“阿九,你为什么会这样说?讲来听听?”
他眼睛有什么东西在熠熠闪光,定定地望过来时,不知怎的让人心中莫名一跳,舒九身子一僵,直觉上有些不妙,但他还是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朝橙末雅认真道:
“远来即是客,橙末小姐不愿请我们去偏厅里坐坐吗?”
他的话让橙末雅猛然惊觉,连忙勾起一抹笑靥,对两人施礼道:“是我疏忽了,这里风大,耳目众多,不便详谈。所以恳请两位移步偏庭,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细细请教路先生。”
“请教不敢,但我们在谈其他事之前,我的人,你是不是该先放了!”
“这个是自然!”橙末雅看着他,忽然笑得万般璀璨。
三人在偏厅里落座,橙末雅让人端上茶水,这才客客气气地开口问道,“路先生,你认为刚才那人的话可信吗?”
路无尘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转头向舒九道:“现在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吗?我可还等着听你的想法呢?”
他的笑容十足狡猾,眼神过于清亮,舒九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心中发怵,于是立即转头看向了橙末雅。
“你对清水一族的人可有什么了解?”
“他们一族已经侍奉玖兰家族好几百年了,向来忠心耿耿,这一代的家主清水川,也一直是玖兰枢的左膀右臂。他们家族的人,能力主木,以使唤藤蔓为多,大多数人都拥有和植物有关的本领。而这个清水辰,是家族的庶出旁支,听说一直不大为玖兰枢所重用。这会儿让他来做这件事,大概是有舍弃这颗棋子的用意。”
“你说的都不错。”舒九轻叹道,“不过你不知道的是,这个清水辰一向心思不正,又心高气傲,因为一时不忿自己的不得重用,一气之下已经叛出清水家族了!”
橙末雅神色一凛,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这你如何知道?要知道一个家族一旦发生此类事情,绝对会成为最大的丑闻,所以他们一般会封锁消息,不会轻易让外界得知?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以叫我舒九!”舒九不以为意地继续道,“我知道这些也是碰巧,因为事发当晚我就在现场,亲眼看见他们动作,而他们与外界联络所用的信号,正是玖兰李土的军队所独有!”
橙末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瞧,眼睛里微微泛出些许冷意,“即使一切如你所说又如何?难道不能是这些人的栽赃陷害吗?仅凭一个信号和你的一面之词,你让我如何信你?”
两个人面对面开始互相逼视,气氛紧张胶着,一时谁都不信服谁,仿佛针尖对上麦芒。路无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蓦地c-h-a口打断他们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大家不妨坐下来猜猜看!其实现在结果无非有两个,一个是,他所效忠的人的确是玖兰枢,玖兰枢利用他夺回东西,东西到手后便将他作为了弃子,但他作为家族的一份子,忠心不二,所以被我们抓住后,还是拼命想要掩盖事实。”
“第二个是——”舒九接着道,“有人故布迷阵,利用这个清水家的叛徒,想要陷害玖兰枢,彻底搅浑这趟水!好方便他们之后的动作!看来,有人怕是要等不及了!”
路无尘看着他的目光发沉,目露赏识,“聪明!”
“路先生才是真正的目光如炬吧!”橙末雅不由地撇撇嘴,看着路无尘道,“先生认为哪个可能x_ing大一些?”
“那橙末小姐认为眼下战事对谁更有利一些?”
橙末雅果然低头想了片刻,这才认真回答道,“三年来战火纷飞,玖兰枢和他的伯父大大小小打了无数次仗,彼此都死伤无数,玖兰李土联合了白鹭更和元老会,玖兰枢则联合了缥木家族和猎人协会,表面看来倒也看不出优劣。但若要细说——”她犹豫了一下才道,“白鹭更和玖兰李土这两个人各怀心事,外合心不合,内斗不断,经常互相拆台,他们的联合只不过是互相利用,难以持久。而玖兰枢和缥木家族——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其实缥木家族自从新任家主失踪后,式微已久,如今名存实亡,背地里领地早已被瓜分殆尽。玖兰枢如今扯上他们,大概是拉大旗作虎皮,有些吓唬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