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记者,卫庄让金楼办公区的职员都到会议室集合。大家知道今天的事儿办得非常漂亮,这会儿集合也许是要论功行赏,所以个个喜气洋洋。
卫庄从会议桌主位站起来,目光从每个属下的脸上扫过,然后指着坐在角落里的盖聂问:“是谁把他放出来的?”
大家感到自家总裁身上极低的气压,吓得低着头都不敢出声。好一会右手边第四位女职员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说:“他说店长助理的资料忘记拿,我就开了门。”卫庄抬手挥了一下,其他人立刻逃命似的都跑了。只有朱萌觉得这事已经牵扯到了自己还留在原地。
卫庄看了一眼朱萌手里的资料,后者嘴动了动却没敢出声。其实她想说,我不是忘了,我只是不需要它们了。
“拿完资料,然后你就忘记锁门了,是吧?”卫庄对朱萌的好感还没退,所以不打算当着普通员工的面训她,就又转向那个上当的女职员。
“他说去一下洗手间。”女职员蚊子叫似的小声说。
“你可真有脑子。”卫庄收敛了怒气淡淡地说,“从明天起站柜台去吧。销售额排前三再回VIP客户部。”说完看了朱萌一眼。朱萌立刻明白了这个眼神的含意,如蒙大赦地拉着那女职员退出了会议室。
这会坐在墙角的盖聂才叹口气说:“她也不算犯什么大错。我只是想为你解围。”
“用得着你吗!”卫庄用的是十足的怼人语气,随后他走到盖聂身边讥讽地说,“你想借外力逃出我的手心?”
盖聂看着他淡淡地说:“你,拦不住我。”
“你指望那些记者把消息带给谁?高默冰,穆惜蓉还是某些见不得光的鼠辈?他们有能力从我的地盘上带走你吗。”卫庄自信地用了陈述语气。
“没有猎人会亲手拆毁自己布下的陷井,并放走正做困兽之斗的猛兽。”盖聂直视着卫庄的眼睛,带着一丝责备的神情说,“你的骄傲己经引导你的猜测走向歧途。”
卫庄愤然,刚想说,你凭什么教训我,是想说我冤枉你了吗?不想话没出口,就有人在敲门。一个保安走进来轻声对卫庄说:“苏公子派车来停在后巷,请聂先生过去聊几句。”
他们认识!
原来聂远帆站在台阶上的自我介绍,不是说给苏公子,而是说给媒体听的。
“苏公子有位表姑曾是新世纪医院的病人。”盖聂不等卫庄问他,边站起身走向门口边说,“我曾为她会诊,事后与苏公子有过数面之缘。”
卫庄点点头,很坤士地伸出手与盖聂相握道别:“我们还会见面的。”
盖聂听见自己指骨发出可怕的声音,疼痛迅速袭卷而来。但他并没有设法摆脱这种酷刑,而是贪恋着对方掌心的灼热。
“期待。”盖聂淡淡地回答,然后在卫庄放开他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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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两人女伴
盖聂以为苏公子会派司机把他送到一个,更方便说话的地方与之见面。然而,当他探入别克轿车时,那个儒雅的年轻人正在对他微笑。
盖聂坐进后排,与苏公子礼貌x_ing地握了握手,那手并不干燥。于是盖聂猜想苏公子似乎有些心急地要和自己“叙叙旧”。这辆普通车牌的别克更是一件可以掩饰人耳目的交通工具。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聂医生。”苏公子在轿车发动后先开了口,“聂医生和卫总裁好像很熟啊?”
盖聂知道苏公子可不是傻子,他顺水推舟地离开了金楼,并非他不知道自己在给卫庄解围,而是卖给自己一个人情,现在无疑是在探查这个人情的价值有多大。
“我们认识,我欠他一个人情。”盖聂言外之意是,我和卫庄算不上深交,但今天的事儿,对我确实很重要,如果苏公子因此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
苏公子眼睛亮了一下,满意地笑笑说:“我表姑父最近食量很小,医生说,他可能得了神经x_ing的厌食症。我很希望聂医生的未婚妻能给他一些帮助。”
如果是要求聂远帆去做什么,或是让新世纪帮忙,盖聂都会立刻答应,可是他要找的人却是自己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穆惜蓉。他想对她好一点,弥补聂远帆以前对她的伤害,又怕她会误会聂远帆是要重新开始。继续指责她不理解自己,似乎可以断的干净些,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做不出来。这一部分是盖聂的为人所致,另一部分也因为聂远帆脑中残留的情感也在影响着盖聂的言行。
盖聂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记得苏公子的姑父是在军队任职。怎么会……”
苏公子淡淡地说:“他身体大不如前,所以家父让他病退了。”
原来是一场政治角逐的结果。
“我记得两年前苏公子说与表姑是远亲,想不到会这么关心她。”盖聂边问边看向对方。
“我小时候父母都很忙,是表姑把我带大的。”苏公子说话时也转向盖聂,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流动的情感,“我不希望家父觉得我同情姑父的立场,但我也不能对表姑的请求无动于衷。”盖聂知道,在那样家庭生活的人要为维系这样的温情,是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他不想拒绝他。
“好吧。”盖聂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穆惜蓉了。
不过穆博士有非常高的职业素养,表示愿意对这件事守口如瓶,甚至愿意登门去看病。当然最初聂远帆也要陪着,对外只说穆博士是陪未婚夫去见昔日的病人,病患和医生成为朋友倒也不奇怪。
送走了苏公子,穆惜蓉和盖聂在客厅里对视了一会儿,她有许多关心的话想问,但最后只说:“小高充许你出院了?”
“没有,我私自出来的,病房里有点闷。”
“今晚打算住哪儿?”这所房子曾是他们共同的家,可现在……穆惜蓉是准备送他去酒店的。
“回医院吧,我的康复训练还没结束。”盖聂说,“能把我的衣服一起带上吗?”
“好。”穆惜蓉让他等在客厅,自己进了卧室。她把那些衣服整理在箱子里,又夹入身份证和两张□□。
“我想问你,”穆惜蓉把车停在了新世纪医院的停车场,转过头问盖聂,“京都什么样的好医生找不到,为什么苏公子偏要通过你找心理医生?我觉得苏公子好像是被下了暗示,那个人是不是你?”
盖聂有些茫然,忽又得到了一些启示,他说:“让我想一想。”
他努力的冥想着储存长期记忆的颞叶区,把能量向那里聚集,去激活那里早已萎缩的部分。紧接着巨大的疼痛如闪电般掠过,似乎一下子将那里切开。盖聂下意识地抱住了头,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你怎么了?”穆惜蓉不知所措地扶住他。
“没事,头有点疼。”盖聂压了压疼痛的余韵,用手擦掉了额角的冷汗,然后说,“我想起一部分,我是暗示过他,我可以信任。但是我记不得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我不会用你教我的东西去害人。”
看着盖聂有些狼狈的脸和郑重的眼神,穆惜蓉感到有点陌生,却又是以往没有的踏实。
“好,我信你一次,我不会告诉别人。”
要不是穆惜蓉在场,高默冰一定会在见到聂远帆的第一时间就把他打翻在地。他也很想打自己一拳。当他匆匆赶回医院发现聂远帆不在病房的时候,他是想放弃他,让他自生自灭的。他没有让任何人去寻找,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聂远帆会因为这个决定死在外面。在接下来几天的恢复训练中,小高顶替了康复医生亲自来实施肌r_ou_训练的计划。结果是盖聂的进步神速,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达到了正常人的标准。同时盖聂也见识实到了小高的各种格斗技术。当然他也再没有一点精力可以走出新世纪医院,体力几乎透支的他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在盖聂走后,卫庄很生气。不过他命令自己快速地冷静下来,他生气盖聂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给自己带来强烈的挫败感。另一方面他也去分析为什么会形成这种局面?答案是“师哥”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而聂远帆顶了一张“师哥”的脸,让自己软了心肠。想通了这一点,他的不开心就淡下去,知道问题在哪就有办法解决。
当然卫庄也在理顺事件。聂远帆这一趟并没有给自己带来损失,正相反他是来帮助自己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所呈现的表象是这样的。
还有他那句“走向歧途”的话,似责备也似警告。那无疑是在说,聂远帆与那些针对金楼的人并非同类,或者也包括苏公子。
虽然重新订了合同,制作时间仍然紧张。卫庄把铂金部分的制作交给了朱葫手下的工作室,而钻石打磨和证书取得由另外的工作室完成。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完了,两边工作都进展的顺利,卫庄也稍稍舒了口气。这期间他去看望了病重的冷晓莲。她脸色确实不好,尤其当他得知自己缺席的情况下,聂远帆帮助卫庄顺利地渡过了难关,更加萎靡了。
卫庄是有意说给她听的,他知道她的结症在哪,自己不可能给她回应,连像以前那样的暧昧也不行。
“不如去欧洲散散心,顺便看看市场情况。幻沙在国内已经没有发展空间了。”卫庄对冷晓莲说,“而且我也需要在国外有个立足的点。”
冷晓莲想说:“你不能违背诺言,怎么可以赶我走?”然而他看着卫庄的眼睛,探查到那里没有商量。如果她还想在那里找到位置,就不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