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闷的燥热点燃了他的怒火,房间瞬息间在他眼里变成只有两个人的闭塞笼子,克里斯觉得血液在沸腾,火焰沿着胃部一路向上,胃酸如Kijuju地区的岩浆一样翻滚起来,沿着五官窜入空气。
狭路相逢,勇者胜。
克里斯一抬手掀翻了威斯克搭着的矮桌,隔着飞起的桌子猛然就是一个肩撞。撞上桌子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扑了个空——阻力太小了。他慌忙抬头,正看到威斯克一晃身避开在对面墙上撞得粉碎的桌子,手上还堪堪捞住两只飞到半空的红酒杯:“先生,即使您想和我喝一杯,也不需要这样做的。”克里斯看他举着杯子,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容,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别装了,威斯克!”
笑容慢慢地凝固了,那张扭曲的脸上流露出威斯克惯常的刻薄表情,“干得不错,克里斯,真不愧是我最好的男人[1]——”
“闭嘴!”克里斯觉得几欲作呕,只好咬紧牙关:“果然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用Omega信息素来掩饰自己的身份,亏你想的出来!”
威斯克又靠回墙上,优哉游哉地啜饮着红酒,仿佛笃定克里斯是打不过他的。Beta的心里也在打鼓,他没办法从气味或者是其他判断对方到底是在假装发情还是真处于发情期,这就意味着他不能准确的预判对方的动作并及早给出反馈。
然而阿尔伯特·威斯克本来就不是可以用常理来判断的人。红酒连着杯子猝然泼过来,一眨眼的瞬间,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风也似地从克里斯头顶略过去,一个180度空翻落在靠窗的墙边,双手撑在窗沿。他看起来气定神闲,仿佛戏谑地玩耍着老鼠的猫。然而落地时一个微弱的踉跄背叛了他,虚浮的步伐暴露了他丧失了大部分能力的事实——或许是复活给他带来的副作用,也可能是发情期造成的短暂影响,克里斯在心里记下一笔——必要的时候,他或许可以使用诱发剂这种本来被认为下作的手段抑制对方的能力。他瞥了眼威斯克紧握着窗沿的双手,泛白的指节在微微颤抖,他看起来快到极限了:“底下全是BSAA,你跑不掉。而且这里是十楼,以你现在的能力,跳下去必死无疑。”
“是吗?”Omega笑起来,一瞬间克里斯以为那个对着他笑的漂亮情人回来了,但立刻又唾弃起自己的这种想法。Omega不知道克里斯心底的千回百转,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很高兴你变得比以前敏锐地多,但很可惜,你还是那么笨。再见,克里斯托弗——”
Beta悚然一惊,时间仿佛停止了,威斯克在他眼前慢慢地松开双手,一寸寸地向后仰,在从窗台倒栽出去的刹那间消失在他的眼中。
“不!”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向楼下探出手,“你这个永不知足的疯子!”
他抓了个空。一辆白色的敞篷式谷歌无人车从他眼底疾驰而过,窜入视线的死角。
“威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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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2日
我们试图将“电磁炮”的基因嵌入到Alpha实验体的细胞中,但他们一个个都应过度变异而死去了。看起来普通的Alpha并不能匹配强化C病毒的RNA P_ian段。我们需要更多的实验体。
作者有话要说:
[1]我最好的男人:my best man。
第21章 第 21 章
杰克的声音在他还没进门前就传进克里斯的耳朵里,高个子冲进房间挥舞着拳头大喊大叫,脸上的伤疤随着表情夸张地扭曲着:“你放过了他,雷德菲尔德!你居然放跑了他!”
“等等,杰克!杰克!队长他不是故意的!”紧跟着他的是皮尔斯,稍矮一些的青年步履匆匆地闯进来,气喘吁吁地c-h-a入两个人中间张开双臂隔住剑拔弩张的杰克,“抱歉,克里斯,他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他只是有些着急。”
克里斯点点头,忽略了他年轻的副队长立场微妙的开脱举动。阿尔伯特·威斯克还活着的消息乱糟糟地缠绕着他的思绪,几块若隐若现的冰山在脑海里微微摇晃,他似乎即将抓住什么,但实际上却又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时被派过来勘查现场的BSAA鉴证人员从地上爬起来,喊了一声雷德菲尔德先生便递给他一个密封袋,里头是一条标尺和几根黑色短发。克里斯疑惑地抬起头,听见对方解释说是从落在地上的毛毯里找到的:“这有可能是对方没注意落下来的,要不要拿去做个DNA样本检测?”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Beta了搓手,随着威斯克的再度失踪,东欧料峭的春寒又回来了,凉意凝固住周围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他肩膀上。
杰克仍然在旁边大喊大叫,连皮尔斯都拉不住,惹的鉴证人员三番五次地请他们让开,避免一不小心污染了证物。克里斯这才算是意识到他们尴尬地处境,“出去说。”他冲着门外一抬下颌。
杰克仍然是一脸气鼓鼓地神态,却也闭上了嘴,在鉴证人员责备的目送中被皮尔斯半拉半推地带出去。
克里斯才带上门,就听见杰克抓狂的声音,“你应该逮捕他的!那是阿尔伯特·威斯克!”
“我们会的。”克里斯无意纠缠,只是像布置任务一样简短地回答道。
“我们会的?哈!上次你还说是你亲手杀死他的呢!”年轻人表情像是一种夹杂着愤懑、惊惧与担忧的神态——在这个自诩铁石心肠的士兵身上,克里斯从未见过如此不安的表情,他来回踱步,双手在太阳x_u_e周围神经质般的来回挥舞,“他怎么会活着,他应该死了,怎么会——”
“嘿,嘿,嘿——别担心。”皮尔斯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对方停下来,佝偻着背靠在墙上,而年轻的Alpha则如同保护者一般紧贴着他,求救的目光却投向克里斯,“他不一定是为了你的事来的。”
杰克噎住似的停了动作。克里斯一听也只好苦笑起来,看来皮尔斯和他Omega的交流能力还有待历练,“或许他的目标与你有关,但这不一定是件坏事,尤其是对你来说。”
Omega疑惑地偏了偏脑袋。
“对于其他人来说,你的血缘或许有可用之处,但对他来说则毫无意义。说不定他真的只是才发现自己有个孩子,来看一眼。”克里斯慢吞吞地解释,顺便也理清自己的思路,“你看,在密道里,是他救了你,反推下来,那么拿走你的资料不让你的身份暴露的也是他——”
“可我——”杰克的脸色变幻莫测,“我不明白——”他不由自主地摇头,脸上带着些仓皇的表情。克里斯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未曾谋面的父亲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很可能敌友未明,任谁都会像笼中之鸟一样不知所措的——他大概明白,这种情绪应该与他在洛克福特岛上第一次见到复活的威斯克差不多,让他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哀叹。很显然,这个行踪不定的幽魂正框住了他们,如同监牢的守卫玩弄着犯人的情绪。
Beta揉了揉额角,他觉得狭小的走廊中沉闷而压抑的空气正冷冰冰地按住他的肩头。他正欲思索为什么那个疯子要去救杰克,但皮尔斯突然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我有个问题。我记得当年下发的资料中,对威斯克的x_ing别都描述为男x_ingAlpha?但现在我们获得的线索可不对啊。”
克里斯一愣,“哦,这个啊——”他来回环顾四周,“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说吧。”
“威斯克的x_ing别描述起来比较麻烦,”他们钻进反监听的装甲车,克里斯一关上车门便对两个不解的年轻人如此描述,“他算是双x_ing人,未发情期呈现Alphax_ing征,发情期则是Omega。”
“什——什么?”坐在他对面的两张面孔瞠目结舌地对着他。
克里斯点头接着说下去:“这是最高机密,整个BSAA的高层连我在内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事实。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但介于他的复出,有必要将这个信息告诉你们两人了。”
“你是说那个人,是——”杰克面色为难,他看上去十分不想说出Omega那个字眼,“这——怪不得在我提到母亲是Beta时你的表情那么奇怪。这真是——”
“相信我,他不会是你的母亲。”克里斯面色抽搐了一瞬便立刻恢复,Beta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紧接着坐在杰克身边的皮尔斯也做了一样的动作。
三人中唯一的那个Omega面色一红,低下头双手捂着脸缩成一团,“我不知道,”,愤怒在开始的一瞬后自心底骤然消失,惶惑正缓缓升起。即使身边的Alpha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他仍觉得自己的胃肠正狠狠地揪成一团,威斯克是Alpha还是Omega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想知道,“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见到他。”
“你会明白的。”克里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下达了一个任务,“我们必须找到他。”
威斯克的那辆谷歌无人车尚未接入互联网管控,又涂装了光学迷彩,难以通过烈韦里糟糕的市政交通监控系统进行追踪,最有价值的信息便是他那个未来得及打理的临时住所了。虽然大部分有用信息都被一把火烧了沿着下水管道冲了下去,但仍旧有少量药品和DNA残留在未来得及处理的垃圾桶内,亟需分拣化验。克里斯略带庆幸地想到他前些日子在意大利搜查的那栋爆炸了的安全屋,如果威斯克把屋子收拾的和那间一样清洁,恐怕今天的收获要大大减少了。想来那位玫瑰女士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假以时日,或许可以让她和里昂的旧友艾达王一较高下。克里斯坐在车里发了会呆,才意识到思绪早已飘到玫瑰女士那奇妙的Omega香水上,放在一个特工身上,这种气味明显的物品有点不够谨慎了,这位卧丽德·本蒂·哈伦·阿卜杜勒·拉赫曼·阿卜塔利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