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世界大战几乎是一触即发。就连BSAA都召回了所有休假的人员,时刻准备着如果有BOW被投入战斗就要奔赴前线的准备。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克里斯听说甚至有人在紧急会议上提出要让他们作为普通部队加入战斗,理由是作为联合国唯一一支直属部队,BSAA的权限早就超过了蓝盔维和部队。而附和这条提案的疯子中就有时任BSAA最高执行长官。他们想让BSAA成为一支不受任何制约的枪,能时时刻刻满足他们肆意放飞的政治欲望。
幸好提议在最终被否决了,经此提议之后,即使是BSAA也有些一蹶不振,不少高层因为政见不和而选择离去,转投其他的NGO组织。而克里斯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拒绝服从上司命令,以及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携带BOW(克里斯看到他们把Piers的名字大大咧咧地写在上面时几乎气的要飞去欧洲理论,结果还是杰克把他拦了下来)作为队员的典型,他被以需要静养的名义架空了职位,新的北美分布负责人一到任就大刀阔斧地改掉了先前克里斯时期保留的数项重要举措,一时之间整个分部一半是人心惶惶一半是群情激奋,天天有人上门或打电话要求克里斯重归岗位。“我们不会跟着他干的!只有克里斯才是我们永远的队长。”青年们不甘地吼着被克里斯一个个劝回去。
就冲着这句话,克里斯就知道他算是回不去了,而没了他的庇护,无论是皮尔斯还是吉尔,这些曾感染过病毒的人,日子也不会好过。
美国方面,里昂的境遇还不如他。作为DSO的实际领导人,趁着他受伤昏迷的时候,新任的国家安全顾问(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也是‘家族’的成员)要求将DSO的主要工作对象从美国本土改为中东战区,原本一个只用于应对本土生化恐怖袭击的组织渐渐被蚕食成了CIA手下的一个特别事物部门,甚至还要负担起战区与BOW无关的情报工作。而里昂,才醒来没多久就被取消了假期,正式派驻到那个寸Cao不生的交火区,再次过上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得不把他的萨沙托付给克里斯。而比这更糟糕的是掌握在里昂手上的那些关于家族的资料,即使他将这些资料真假参杂后从不同的渠道投递上去,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议员和NGO组织答应帮助他,其他都石沉大海了。家族的触手仿佛遍及天地,无一处不在他们掌控之下。自从威斯克消失后,有时候克里斯甚至不敢也不能想象,只手遮天的家族领导者和最臭名昭著的反人类分子聚集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这只蝴蝶煽动的翅膀,最终还是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卷起了飓风。
如果说在这片黑压压的混乱里还有什么能让人欣慰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杰克和皮尔斯终于决定在一起了。虽然皮尔斯一直因为那次突如其来的变异而一度陷入自我否定中郁郁寡欢,但杰克不是那种肯轻言放弃的人,在他放下身段软磨硬泡了一段时间后,皮尔斯终于还是暂时把纠结抛在脑后,渐渐露出了笑颜。
克里斯慢吞吞地在走在前往皮尔斯家的路上。半个小时前他在家里查看从特殊渠道弄来的BSAA最新动向资料时,杰克给他挂了个电话。年轻人请他立刻过来,说是家里多做了点烤翅,问他有没有兴趣聚一聚。尽管当时他满口答应下来,想着正好看看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如何,但此刻走在路上,他却又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过往工作。在那场巨变过了半年之后,他仍然时不时地想起威斯克被带走时的表情。彼时Omega一脸森然,既没有惯常计划得逞后的奚落神色,也没有实力碾压时的居高临下,他看起来仿如一尊雕像,沉默地伫立着。如果硬说要有什么变化的话,则是在那个高壮的家族首脑攥住他脖颈的那一刻,有道红光在他眼里一闪而逝,很快就被他垂下的眼帘遮盖过去。
这实在过于反常。克里斯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从他先前的种种言行上来看,无论是在卢加诺还是后来的什切青旧城,似乎威斯克的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将他们这帮人引入家族的陷阱,但明里暗里的指点和帮助却又让他生出些双面间谍的味道来。他直觉上怀疑威斯克与家族或许有什么隔阂和不愉快,但理智却告诉他这时候坐山观虎斗是最好的方法。他发觉这个家伙就像隐匿在一层薄纱之后,而他或许永远也没机会看透对方,只能困居原地。在他对此产生怀疑向里昂求证时,对方如此回答他,“先前我也觉得哪里不对,还去咨询了艾达——啊,别告诉萨沙,他会生气——但她也不知道,唯一的消息是从那天之后,威斯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任何情报网络上都没有他出现的痕迹。或许他回归本职工作,在哪个地下实验室里闭关研制什么新病毒,比如那个SHACKLES。”见克里斯脸色一瞬间灰败下去,里昂也只好换了皱眉说下去,“也可能成了家族的试验品。你别生气,但我倒宁愿这样,对付两个人比对付一个人难得多。”
结果克里斯的脸色被这句话搞得更加y-in沉。
他走到皮尔斯家楼下时时针正指向十一点五十五,暴雨前铅灰色的乌云y-in沉沉地压在他头顶,太阳摇摇欲坠,空气沉闷得就像现在胶着的局势。街道上有一个中学的孩子正抓着一瓶樱桃味的可口可乐从他身边跑开,夹在胳膊下的滑板狠狠地从他胳膊上刮过去。“看着点路!老头子!”孩童不满地大喊,被克里斯一笑置之,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尘,前走几步按下门铃。他早就明白这点,他们做的那些工作,永远是不会被普通人在意的。但只要那些人能平平安安地过上一辈子,他们所有的辛劳和鲜血就都会是有价值的。
应门的是皮尔斯,克里斯发现相比前几个月他陷于自怨自艾时持续的消瘦,现在看上去丰盈了些许,就连手臂上那些残留的瘢痕也消褪了些许。他的前下属对他点头示意,而他则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将路上买的一扎啤酒塞进对方的怀里嘱咐道:“啤酒不太凉了,先放冷藏室里冻一会。”
“我想暂时我们是用不上这个了。”青年Alpha一摊手,语焉不详地告诉克里斯烤翅只是个借口。
起先克里斯还一脸茫然,以为对方搞了什么意外惊喜,一走进客厅他就明白了青年的意思。杰克站在客厅正中的桌子旁,双手撑着圆桌在看一张像是建筑蓝图的东西,而他旁边则坐着本应该在中东地区出任务的里昂。中年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眼底青黑浓重得像是几夜没睡。他说出一个劲爆的消息。
“我得到关于威斯克的情报了,他在科尔古耶夫岛[1]。”
tbc
2017年9月13日
威斯克还活着!他还活着!想想看!只要拥有威斯克的全部DNA,那些我们从J身上得到的数据都是九牛一毛。我们必须得到他!他将为SHACKLES注入新鲜的血液,我们所创造的一切新BOW,都将以他为核心,我们可以用他的克隆体控制全部,就像当年克利奥帕特拉控制了罗马。
我此时万分后悔,如果当年我未曾在会议上赞成家族将威斯克的信息透露给BSAA,我们会早很多年获得如此长足的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1]科尔古耶夫岛:俄罗斯境内一个封闭岛屿,在北极圈内,距离30-50年代俄罗斯北极圈集中营,也就是闻名世界的古拉格监狱的位置很近。
第28章 第 28 章
他们被领着进入一扇门,一扇雕刻着他看不太懂风格的繁复花纹的大门,深红色的木头缓慢地打开,发出吱呀的滞涩声响。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宏伟的大厅,四角装饰着比他要高的多的巨大花瓶,两条宽敞的楼梯沿着墙壁回环向上,在中层汇合后又延伸向高层的回廊,巨大的水晶灯从高耸的天顶上垂下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
接待他们的是一名看起来就颇为严厉的中年人,阿尔伯特听见负责教导他们的博士凑上去对着他说这些七八岁的小鬼就是公司培养的那群威斯克孤儿,令他无聊地撇了撇嘴。从他记事以来,无数次有人对他说过是公司养育了你们这群孤儿,你们应当以忠诚回报公司。谁知道忠诚是什么呢,他只知道那个叫斯宾塞的可怕老头会把他们放在一起,让他们像书上看的角斗士一样为了一点点玩耍的机会争个你死我活。
“我是詹姆斯·马库斯博士,你们今天要参观的阿克雷山地下研究所的所长。”中年人的声音打断了小孩幼稚的愤怒,那个所长背着手看起来凶巴巴地,“研究所的信条是‘有服从才有纪律,有纪律才有团结,有团结才有力量,力量就是一切’,我希望各位在今天参观时也能谨记这句信条。”
孩子们也像小大人一样背着手挺直了脊背,n_ai声n_ai气地齐声答应下来。
威斯克至今仍想不通当年为什么他们要带领一群孩子参观地下研究所,毕竟这里并不是什么适合小孩子的科学博物馆,而对于尚不明白什么叫口无遮拦的儿童来说,这样的保密机构也显得太过超出他们的理解力了。他依稀记得他们排成纵列,穿行在研究所狭窄y-in冷的长廊里,霉菌和灰尘在研究所的角落堆积,他甚至能看见蛛网上有褐色的蜘蛛冲他们挥舞爪子。而那些藏在厚重铁门中的内容则更令人望而却步,研究员们将巨大无比的蜘蛛、水蛭、蛇等各类令人生厌的生物切成薄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甚至还嬉笑着拿着装在培养箱里足有手臂大的美洲大蠊给他们看。巨大的昆虫在培养箱里扑闪着翅膀,狠狠地嚼碎了一只白鼠,鲜血在一片惊叫和抽噎中从培养箱的玻璃上缓缓滑落。
那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些研究能创造什么样的新世界,而参观的最后一项内容则让他们大开眼界。那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或者说是一种像是女人一样的生物,她的脸部犹如一个怪物,双手被厚重的枷锁困在一起,背上有着一个巨大而扭曲的肿瘤,从早已辨不清颜色的破败衣服后漏出的皮肤上阿尔伯特看见了无数女人扭曲的面孔。
“来见见丽萨。”马库斯博士敲了敲笼子,听见声响的怪物猛然抬起头,高举着被扣住的枷锁发出宛如鬼怪的嗷呜叫声冲过来,然后撞在笼子上发出轰然巨响,吓哭了几个女孩。
“她好傻!”一个小鬼撇嘴。
“我们将来会变成她那样么?”
“当然不,我的孩子们,”马库斯博士罕见地笑起来,阿尔伯特觉得他笑起来更显得凶恶了,“但你们长大后会拥有这样的玩具。现在,谁要零距离观察一下我们的丽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