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作者:七六二【完结】(15)

2019-01-26  作者|标签:七六二 甜文 情有独钟 东方玄幻 江湖恩怨


  “呀?姓陈的快来看,这儿好热闹呢!”
  千钧一发时,一个少女跑进客栈,一进门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模样娇俏,穿一身蜜合色锦缎棉袄,外罩白色狐狸毛里的披风,如此淡雅的装束,反而更衬得她容色照人。
  除了容颜娇媚外,她还有一处特异——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龙涎香气味,犹若百花盛开。
  但是,这香气过分浓烈,不仅不美,反倒有些呛鼻。金麟儿止不住疑惑,心道,如今的女孩子都爱熏香,还不如孙擎风身上的皂角味清爽好闻。
  紧随这位少女走入客栈的,是一个青年男子。
  他穿青玉色武士袍,身如修竹,气质很是清雅,因为手里抱着太多刚刚采买来的物件,脸被遮住大半,只能露出一双眼睛看路。
  男子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前,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把汗,无奈道:“傅姑娘,我看今日还是先歇歇,养精蓄锐,明日才有力气继续逛。”
  这一男一女,原是金麟儿的老相识——狐妖傅青芷,与缉妖司千户陈云卿。
  然而,金麟儿正高兴间,还没有开口,傅青芷已经扭着腰、婀婀娜娜地走了过去,拿走官差手里的悬赏令,再看看金麟儿,附和道:“他可真像画上的人呀!是江洋大盗,还是妖魔鬼怪?”
  陈云卿口渴极了,正在喝茶,听到此言,一口茶喷了出来,顾不得形象,快步走到傅青芷身旁,道:“傅姑娘,莫要干扰大人办案。”
  陈云卿见傅青芷挑眉,知道她是刁蛮脾气又犯了,故意要来作怪,便又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在下身上的银子,快要用光了。”
  傅青芷听到陈云卿快没钱,险些哭出来。
  她一捂嘴,发出几声做作的怪叫,将通缉令还给官差,随手扬起一片细碎的粉末,道:“乍看相似,仔细一看,原来全不相同。大人,真是对不住,小女子失礼了。”
  孙擎风生出一手鸡皮疙瘩,移开视线。
  那两名官差吸入了傅青芷洒出的粉末,像是有些恍惚。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官差,见傅青芷目如水杏、眼波流转,竟忘了自己方才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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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试炼
  陈云卿取出缉妖司的令牌, 亮明身份、陈情说理, 两句话的功夫就把官差打发走了。
  傅青芷双手抱胸,嗔怒地盯着金麟儿看:“上回都是你两个害我摔下屋顶, 钱袋丢了, 要了三天饭才吃到一顿饱的。姑奶奶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回放你们一马,你们难道不该答谢我?快快把钱交出来。”
  今日, 她的胸脯平如门板, 总算没那么吓人了
  “那是自然。”金麟儿正要掏钱,却被陈云卿拦住。
  陈云卿:“傅姑娘, 不好趁火打劫的。”
  傅青芷:“还有你!我的钱袋为何不掉在别的地方, 偏偏掉在你的马车上?”
  “是、是, 都是因为缉妖司的马车模样太难看。车债人偿,我这不是任你驱遣,给你赔罪么?”陈云卿笑着与孙、金两人行过见面礼,先去往柜台, 要了两间上房。
  傅青芷一拳打在棉花上, 别人向她低头认错, 她反倒不觉得没意思,就不说话了。
  金麟儿谢过先前帮忙的那名伙计,多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准备一桌酒菜送到自己房里,请陈云卿和傅青芷过来吃饭,答谢他们替自己解围。
  孙擎风总是单刀直入, 第一句话便问:“找到你弟弟没有?”
  房里没有外人,傅青芷直接蹲在椅子上,大咧咧地扒饭:“没有,连个影儿都没看到。此事实在奇怪,除非他幻化成别人,数十年不露形迹。”
  孙擎风眉峰微蹙:“他是妖非人,在人间绝无可能不露破绽。数十年不露形迹,必定有所企图。对了,你先前不是说,他没什么法力?”
  傅青芷含含糊糊道:“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孙擎风:“死了?”
  他知道傅青芷有意隐瞒,懒得再问,只对这狐妖在官差面前火上浇油的行径感到不快。
  “孙前辈,”金麟儿亦觉不快,但傅青芷毕竟救了他们,他内心感激,觉得孙擎风用词不妥,却又不敢直言,只能委婉地说,“不是死了,是去世。不,对不住,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陈云卿失笑:“二位感情甚笃,倒是一点没变。我替她给你们陪个不是,她这人心地善良,就是爱玩爱闹,先前一时犯糊涂。”
  “你弟弟才去世了!”傅青芷夹起一块鸡胸肉,塞进陈云卿嘴里,“我知道他没死,可就是找不着。怎么,你们不是不出杏花沟么?来到这繁华闹市,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秘密?”
  孙擎风嗤笑:“我们总不是狐妖变的。”
  傅青芷被气得不行,一激动起来,又变得结巴了:“狐、狐妖、妖怎么了!狐妖吃、吃你家大、大米了吗?呸!本少……少奶奶就、就是要吃、吃你们家大米。”
  陈云卿摸了摸傅青芷的脑袋,像是在给她顺毛。
  傅青芷不气了,一抖脑袋,甩开陈云卿的手,继续埋头吃饭,不再理会其他人。
  陈云卿:“方才我看过悬赏令,但我知道,出手伤人的事定是意外。二位可曾受伤?今后有什么打算?若方便告知,我兴许能帮得上忙。”
  孙擎风:“不劳陈兄费心。”
  金麟儿:“我们要去华山!”
  孙擎风瞪了金麟儿一眼。
  金麟儿摸摸鼻子:“云卿大哥是好人,你看,他一个缉妖司的千户大人,竟然能跟在狐妖屁股后头跑,那就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人。”
  陈云卿汗颜:“我……”
  傅青芷洋洋得意,揪着一缕头发,用发尾扫了扫陈云卿的脸颊,拖长了声音道:“小女子被陈公子家里的人给打伤了,难过得很。若他不好好哄哄人家,人家定要吃几个人才能把元气补回来。”
  陈云卿脸上腾起两团红云,道:“傅、傅姑娘,非礼勿动,男女、女授受不亲。”
  傅青芷忽而转笑为嗔,凶巴巴地说:“那你上回为何要去青山楼?我看青山楼里的姑娘,各个都是如此情态,难道你不喜欢?”
  青山楼,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春楼,托了前朝洛京青山如是楼的名,算是个风雅地。
  陈云卿出门游历,行经此地,手腕上的听妖铃响起,走进一看,便撞上了幻化成男人、在楼里骗吃骗喝的傅青芷。
  “我、我是去、去捉妖的,真的。”陈云卿擦了把汗,也结巴起来。
  傅青芷:“捉谁!”
  陈云卿耳根子都红了,支支吾吾,不敢答话。
  金麟儿笑得眉眼弯弯,附在孙擎风耳边说:“他喜欢她。”
  “你最好快些找到你弟弟。”孙擎风瞟了傅青芷一眼,又看向陈云卿,“此物是妖非人,且不知是男是女,陈兄小心为上。”
  陈云卿笑道:“天生万物,众生平等,人与妖本就同根同源。我们缉妖司要捉的,只是那些为祸人间的妖物,傅姑娘有妖皇的手谕,不会胡作非为。”
  傅青芷气闷,却因为害怕结巴被人嘲笑,不敢说话。
  她冷哼一声,朝金麟儿甩出一张巴掌大的金纸,纸上纹路繁复细密,不似人间工艺。
  金麟儿不觉有异,只见孙擎风看着自己目露惊奇,不解问:“怎么了?”
  陈云卿见了孙擎风的神情,吓得站起来把傅青芷护在身后,道:“孙兄,有话好好说,傅姑娘是玩笑而已,你别见怪。”
  他说罢,连忙转头对傅青芷小声道:“快把麟儿变回来。”
  金麟儿见孙擎风盯着自己的脸看,懒得去拿铜镜,直接贴近孙擎风,照着他的眼睛,看自己的倒影,发现自己的脸竟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丹凤眼、薄嘴唇,尖嘴猴腮,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奸猾的狐狸相。
  金麟儿甚感稀奇,跑到铜镜前细看,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傅姐姐,你可真厉害!”
  “让、让你笑、笑话我!”傅青芷哈哈大笑,告诉陈云卿,“他变成这副模样,他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他肯定喜欢他!”
  金麟儿莫名其妙,道:“我大哥当然喜欢我啊,这还用说?”
  “哼、哼!”傅青芷气得一个“哼”字都要结巴,实在觉得没劲,瞬间又不想笑了。
  原来,这片金纸名为“幻生符”。
  符纸上的纹路里,被注入灵气,全没杀伤力,专用来乔装易容。
  傅青芷从妖界过来,父亲给她塞了一大包这样的符咒。然而,符咒明明是由纯金打造而成,价值连城,但傅青芷从未拿它当钱花,穷得只能想办法赖上陈云卿。
  金麟儿从这件事中看出来,傅青芷虽然刁蛮狡猾,但心中仍有自己的坚持,觉得她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想接济她一把,便对孙擎风说:“大哥,幻生符对我们有用,不如向傅姐姐买两张?用黄金。”
  傅青芷得意地说:“有价无市。”
  孙擎风听懂了金麟儿的意思,大方地取出两块巴掌大小的金砖,放在傅青芷面前:“如何?”
  陈云卿:“都是朋友,还是不用如此吧。”
  傅青芷聪明,知道金麟儿是想接济自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拍开陈云卿的手,把金砖拿起来塞进靴子里,拍出一张符纸,道:“当真本姑娘穷吗?送给你们,拿钱做甚,显得我多小气似的。”
  四人匆匆相遇,匆匆分别。
  陈云卿又托关系,帮金、孙两人办了新的户籍。
  孙擎风带着金麟儿往华阴走,因为改换了容貌,走得大大方方,过了年关才赶到地方。
  转眼,已是正月十五。
  华阴县城不比长安繁华,金麟儿生辰,孙擎风找不到别的东西,只能给他煮一碗长寿面。
  清晨,孙擎风端着碗走出后厨,行过风雪扑落的小院,一跃而起,跳到二楼房间里,把面碗放在桌上,道:“快吃,吃完到明月观去,华山招徒的试炼今日午时开始。”
  金麟儿似有所思,吃得很慢:“我十六岁了。”
  孙擎风狼吞虎咽,头也不抬:“总算成人了。”
  金麟儿:“四年过得真快。”
  孙擎风:“简直度日如年。”
  金麟儿深吸一气,眼泪马上涌上眼眶:“真的?”
  孙擎风哂笑,道:“四年了,我已不再幻想将你培养成能振兴金光教的教主。你已成人,我仍留在你身边,是怕你被旁人害死,会连累我,可不是为了别的。若你再敢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一定会揍你。”
  “太好了——!”金麟儿说完这句,哇地一声干嚎起来,绕到饭桌对面,一把抱住孙擎风,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只要你不丢下我,你每天都可以揍我。”
  孙擎风目瞪口呆,朝夕相处四个春秋,他仍不知,金麟儿到底是不是个傻的。
  但无论如何,金麟儿吃了面条,就算是长大成人了。
  午前,风消雪霁。
  华山脚下明月观外,已是人山人海。
  老百姓们都想让孩子上山拜师学艺,其实并非盲目从众。
  放眼当今武林,在沧海桑田的变易中,武学源流从未断绝的门派,将将只有五个,即:少林、华山、崆峒、雪山、峨眉。至于刀法精绝的天山派,早已被大雍划至白海界以北的鬼方国。
  如今,少林等五个古门派,与新朝时兴起的武当派,被江湖人尊称为“六大门派”。
  而这六大门派,又同“天下第一大帮”十二连环坞,共同掌管着武林盟。
  武林盟延绵数百年,根基深厚,原本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但雍朝草创时,战力不足以荡平武林,皇帝深明人心,赐武林盟主以官爵。盟主接下封赏,便表明愿受朝廷辖制,其实,他也只能接受,若不受,难道要造反?武林终究敌不过朝廷。
  同时,武林盟得到朝廷的助力,凡盟中门派,弟子可入朝为官、入军为将,门派势力日益壮大,在老百姓的心中的地位自是今非昔比。
  在众多门派中,华山派源流最长,底蕴最深。
  此派由春秋时的剑侠冥灵子开创,至今已有千五百年。因其以道学立派,遵循“无为而治”。
  从前,弟子们多隐匿于山林中,门派一度面临传承断绝的危机。
  是故,百年前,华山掌门薛齐订下新规——每隔三年,在明月观开门收徒,通过文试、武试和长老们当面问答,根据品性、资质择优而取。
  明月观人满为患,金麟儿好容易才挤进去,走到负责登记姓名的弟子面前,把陈云卿替他重新办的户籍纸递了出去。
  那华山弟子忙得焦头烂额,匆匆瞥了一眼,看清金麟儿的名字,忽然停下来,把他的名字反复读了几次,笑着问他:“这名字里是不是有故事?”
  “我娘起的。”金麟儿同对方交谈两句,一回头才发现,孙擎风早已不知被挤到何处去了。
  午时,华山掌门薛正阳亲临明月观,在大殿里一番慷慨陈词。
  金麟儿个头不高,踮起脚尖,甚至于跳起来,都看不清大殿上的情景,始终不知道自己的外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周围闹哄哄一片,他很快就被人挤了出去,郁闷地回到客栈。
  到了第二日,试炼正式开始。
  因为参选者甚众,文试要持续整整三日。
  为公平起见,尚未作答的参选者,都被安排在道观的偏殿里等候,一日发三个馒头、一碗粥、一碗水充饥。夜里,大家把地上铺满干草,挤在一起就地睡觉。
  金麟儿正好满了十六周岁,同所有已成年的参选者一起,被安排在第三日最后一场考试。
  金麟儿有些犯愁——第二日,他必须喝血。
  孙擎风杀了只鸡,把血灌进羊皮水袋里,让金麟儿偷偷带进道观。
  金麟儿半夜假装起夜,爬到房顶上饮血练功。
  他被冷风一吹,哆嗦得像筛糠似的,脚下一滑,栽了下去。幸而偏殿不高,他摔在地上的草堆里,并未受伤。
  金麟儿刚刚站起来,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冷梅香,继而被风灯的火光照在身上,被人逮了个正着。
  或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来人他见过,正是月前在长安府客栈里,将房间让给他的周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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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云走上前,替金麟儿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草屑:“摔着没有?”
  金麟儿心头一暖:“没事,我常常摔跤。”
  周行云失笑,将金麟儿送回偏殿,道:“早些睡觉。若想起夜,去右手边的厢房里,叫值夜的师兄提灯带你去。夜里不要乱跑,山里有猫,看见落单的孩子,会挠你的脚板心。”
  金麟儿乖乖躺下,咕哝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周行云摸了摸金麟儿的脑袋,转身离开。
  直到这时,金麟儿才想起,自己身上戴着幻生符,模样很古怪,但周行云竟一点都不嫌弃。
  第二日,进入考场时,金麟儿已饿得头晕眼花。
  他把试卷摊开一看,发现题目是《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他顿时感慨万千,提笔便答。
  文试结束,金麟儿回到客栈,吃了一大碗饭,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搞砸了。
  他将作答内容复述给孙擎风,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略有些担忧:“我答得不好?”
  “你本身就是答案,纸笔写出来的,又算的了什么?”孙擎风没有直接答他,“你身负金印,十二岁时就已知晓两百年之约,知道自己不久人世。若换作旁人,纵使不把那金印传给他人,心中亦有挣扎。只有你,满脑子浆糊,连想都不曾想过。”
  金麟儿:“我有你陪着,我学你,你不怕我就不怕。但我心里,其实还是会有不甘。我想,人活一世,很不容易,若还有生路可走,谁又会甘心赴死?承认自己想活,并不可耻。”
  孙擎风的目光有些复杂,点点头,没有说话。
  金麟儿:“但是,人活一世,并不仅仅是活着而已。我想过许多次,若叫我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让自己苟且偷生,我虽活得快乐,但心里会用不得安宁。所以,我甘愿舍生取义。但我自己清楚明白,这并非因为我有多么大义凛然,只是相比起来,我更喜欢这样而已。”
  孙擎风叹道:“你答得很好,就是有些太实在了。世人都喜欢冠冕堂皇的话,火没烧到自己身上,又怎会明白?”
  金麟儿喜出望外:“你说什么?你夸我了!”
  孙擎风不答,逃也似地快步出门,站在走道上吹风。
  “你夸我了!”
  金麟儿趴在门上拍打门板,声音穿过门扉。
  孙擎风的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
  不出孙擎风所料,金麟儿顺利通过文试,得以参加武试。
  临行前,孙擎风用《金相神功》中的点穴手法,封住金麟儿气海。
  金麟儿咳了两声,作出一副娇弱模样,要死不活地站起来。
  但真当他站起来以后,却发现自己有没有内力,几乎完全没有差别,疑惑道:“大哥,你这方法是不是不行?我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呢。”
  孙擎风不耐烦地把金麟儿推出房门,怒道:“你半点功夫都不会,就是个草包!实心的草包,和空心的草包,有甚么区别?”
  金麟儿抱住孙擎风:“只要我有你,我这个草包,就是跟别的草包不一样。”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孙擎风无奈,把金麟儿从自己身上扒开,“你……算了,你量力而行,切莫逞强。若是落选,就按我说的办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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