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作者:七六二【完结】(23)
金麟儿欣喜:“真的?”
孙擎风:“回答我。”
金麟儿嘿嘿笑起来:“我自己吐的,嘴磕破了。就只吐了一小口。”
孙擎风:“我教你武功。”
金麟儿:“我能行吗?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孙擎风:“赵家前五任执印人,虽声名狼藉,但你信我,他们都是正人君子,至死未曾伤及无辜。”
金麟儿赧颜:“大哥,对不起,我又丢人了。我知道不该害怕,赵家历代执印人,都是这样挺过来的。可我不能假装心中没有疑虑,我会努力,你别嫌我。”
孙擎风放下碗筷,双手捧着金麟儿的脸,让两人额头相贴,认真地看着他:“恐惧是好事。战士知进退,方能保命再战。你知秋枫崖深不见底,方能谨慎走动,不至于一脚踏空栽倒下去。此即是,心有所畏,行有所止。”
金麟儿:“明白了。知黑守白,亦是如此。”
孙擎风终于满意:“明日就开始学。”
见金麟儿又想开口,孙擎风直是头皮发麻,连忙把碗里的鸡腿塞进他嘴里,道:“学会运功,总比爆体而亡来的强。这条路本就是邪路,不入魔已是万幸,难不成,你还想练成个武林盟主?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孙擎风说罢,斜睨着金麟儿片刻,眼底带着些笑意,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转身走出洞府:“反正,纵然教主走入无间地狱,本护法都得仰仗你活命,跟着你下去。”
“我不要你同我一道下地狱。”许是鸡腿太好吃,许是孙擎风的话太好听,金麟儿边吃边点头,终于同意学《金相神功》了。
此后数日,金麟儿假称因落水染了风寒,俱在积云府休养,一来是要同孙擎风学武功,二来免得那朱焕怒气未消,再生事端。
周行云找到孙擎风,代朱焕向他赔礼认错,说朱焕先前曾同自己说起过许多次,认定金麟儿有妖术,但都只是捕风捉影。
因有隐情,周行云全力维护金麟儿,对朱焕则未能尽责教导,方令其怒火难遏,最终冲动行事。
孙擎风只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周行云:“念郎身体有恙,是否需要请药房弟子去给他看看?”
孙擎风:“他的病我会治,无须挂心。”
周行云有些犹豫,最终决定坦诚,道:“在下虽知薛大哥的人品,但你武功了得。事关本门弟子,请恕我冒昧相问,薛兄当真肯不计较?”
云柳镇的教书先生打金麟儿,是为了教他学好,孙擎风明白道理,没有同那先生计较。
但是,朱焕欺侮金麟儿不过是出于嫉妒。
孙擎风不滥杀无辜,却不会让自己的人受欺负。发现金麟儿的血,他甚至对所有华山弟子都生出了杀意。幸而金麟儿化险为夷,又答应他勤加修炼,他心中的怒气十去其七,只剩下一缕把朱焕揍一顿,让他别找金麟儿麻烦的心思。
孙擎风看得上周行云,见他替朱焕求情,便道:“管好你的人。”
周行云没得到孙擎风直截了当的承诺,追问:“先前,你是否已经生出杀意?”
孙擎风直言不讳:“是。”
周行云:“何不如实相告?难道薛兄怕在下知道以后,再不将你视作正人君子?”
孙擎风往烧热了的铁锅中舀了一大勺水,白烟冒出,滋滋啦啦的响。
他把舀水的大勺往木桶里一扔,溅起一片水花,笑道:“别碍事儿。”
谨慎起见,孙擎风再没有在问道阁后院里杀鸡取血,有天半夜,悄悄跑到华阴县城,买了些鸡鸭带回积云府。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午后秋阳正暖。
金麟儿早早起床,没看见孙擎风,整个人都怠惰下来,只读了一会儿经,就放下道书,把三张马扎并排摆好,躺在洞府前的空地里晒太阳。
他身上裹着孙擎风的外袍,像盖着床无比柔软精细的被子,脸颊在袍子上面蹭了两下,只觉这清清淡淡的皂角味,比什么冷梅香、龙涎香都要好闻。
他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梦里有孙擎风。
孙擎风把刚买鸡鸭藏在包袱里背着,匆匆走入山门,生怕把它们给闷死,一路狂奔疾跑。
他刚一走上自己的山头,就把包袱解开,放出一整包鸡鸭幼崽,用长剑驱赶它们上山。
禽畜不懂得审时度势,只知道孙擎风养它们有用,暂时不会杀害它们,根本不听命令,张开翅膀漫山遍野乱飞乱跑。
孙擎风气得脑袋冒烟。
金麟儿半梦半醒间,见一群小黄鸭嘎嘎叫朝自己跑了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咧嘴傻乐起来。
小鸭子茸茸软软的,摇着脑袋、晃着屁股,能黄的绒毛在日光下蒙上了一层柔和的亮光,显得格外柔软漂亮。
金麟儿长大双眼,看得心都化了。
可当他再抬头,看清楚面前的景象,直笑得从马扎上滚了下去——孙擎风形容狼狈,沾了一身鸡毛,如此也就算了,不知为何,他头上竟然顶着一只胖乎乎的小鸡仔。
小鸡仔不知无畏,端端正正地坐在孙擎风头顶,颇有种在此生根发芽、开宗立派的雄壮气势。
金麟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到打跌,眼泪都飙出来了:“大哥!我说清早起来不见你人影,原来你……哈哈哈哈!”
孙擎风预感不妙:“闭嘴。”
金麟儿指着孙擎风的脑袋:“大哥,你半夜爬起来跑到没人的地方,原来是生小鸡崽儿去了!”
小鸡崽儿鸡头一抖:“叽!”
孙擎风气得直咬牙,从地上捉起一只小黄鸭,不防用力过度,把鸭子捏得嘎嘎乱叫。
他吓了一大跳,几乎就要崩溃,稍稍减轻力道,把这烦人的小东西扔到同样烦人的金麟儿脑袋顶上,怒道:“起来干活!”
金麟儿顶着小鸭子不敢乱动,两只漆黑的眼珠子一直朝上盯着,张开双臂维持平衡,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头顶鸭子慢慢向前走去,一惊一乍,活像是顶着个不得了的宝贝。
孙擎风好容易才“降服”了所有鸡鸭,回头一看,险些气到吐血。
天气干燥,地上没有湿泥,堆满了金黄的落叶。
金麟儿躺在地上打滚,时而张开双手扑扇,时而将双脚分开作八字,跟在小鸭子屁股后头学鸭子步。
孙擎风正欲开口呵斥。
金麟儿躺在地上打了个滚,他面前的那只小鸭子,竟学着他的模样,像人似的打了个滚,一不当心撞在石头上,瞬间晕死过去。
“嘎?”金麟儿心疼坏了,爬上前把鸭子捧在手心里,对着它吹气。
孙擎风气急败坏:“教主!你他娘的玩够了没有?去林子里捡些柴禾回来搭篱笆!”
金麟儿这才“恢复神智”,把小鸭子往孙擎风怀里一塞,嘱咐道:“这是我大哥,你且好生照看,若有怠慢,拿你是问。”然后笑着跑走了,也不知到底是在嘱咐谁。
孙擎风满脸嫌弃,把那只小鸭子托在掌心,觉得金光教只怕很难东山再起了。
他目光呆滞地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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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忙活小半日,终于在洞府后方的空地上,扎起一圈像模像样的篱笆,把鸡鸭全部赶进去,又撒了些稻壳、粗糠,暂时得以安生。
孙擎风想沐浴,金麟儿非拉着他晒太阳。
然而马扎太小,孙擎风手长腿长躺不下,干脆直接倒在一地金黄的落叶里。
不一会儿,他就已被太阳晒得睡意昏沉。
金麟儿嚷嚷着地上脏,似乎转眼就忘了方才是谁在地上打滚,试图趴到孙擎风身上,被推开了两次。等到孙擎风差不多快睡着了,他才终于得逞,整个人爬到孙擎风身上躺着。
亏得孙擎风体格健壮,被金麟儿压着,也能若无其事地睡觉。
金麟儿偷偷取下孙擎风身上幻生符,假装帮他清理粘在头发上的鸡毛,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留心看他。
他见孙擎风睡着后也微微皱起的眉峰,不禁伸出一根食指,把他的眉头推平。
细小的黄鸭绒被金麟儿呼出的气吹了起来,落在孙擎风鼻下。
孙擎风吸吸鼻子,发出梦呓:“老子堂堂……将军,帮你洗尿布。”
金麟儿听不清,凑近了问:“什么将军?”
孙擎风:“本将军的心呢?还不快去……找。”
金麟儿:“在哪儿?”
孙擎风:“在你……”
金麟儿的心像是一口锅,装满烧得滚烫的热油。
孙擎风的话,零零星星的,像漫天飘洒的细雨。
细雨虽只是蜻蜓点水般飘过,可每一滴雨水,都让金麟儿心里的热油爆沸不止。
金麟儿大着胆子,迅速在孙擎风嘴唇上啄了一下。
孙擎风瞬间醒来,捏住金麟儿的脸颊,质问他:“鬼鬼祟祟,做甚?”
金麟儿早有准备,手里捏着一根鸡毛,用鸡毛搔了搔孙擎风的嘴唇,装模作样,歪着脑袋说:“我鬼鬼祟祟地,正给你修面?”
孙擎风睡眼惺忪,幽黑的双眸中,映出金麟儿那张明明白白写着“我正在撒谎”的笑脸,愤怒地伸手掌着他的后脑,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按,恨恨地说:“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老子闷死你,咱俩同归于尽得了。”
看金麟儿边假装挣扎边哈哈大笑,孙擎风又感到十分挫败,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总是如此开心,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跟着他开心起来。
孙擎风怕把金麟儿闷死,很快就松开手,起身抖抖衣袍:“找些绳索过来。”
金麟儿:“家里没有绳索。”
孙擎风目光如电,射向金麟儿,不言语。
“有,肯定有。”金麟儿挠挠头,跑回洞府翻箱倒柜,还真的找到了两条细麻绳,在通向积云府的小径上寻到孙擎风,看他对着竹林发愣,“大哥,咱们要挖笋吃吗?”
“春天才有笋!”孙擎风白了金麟儿一眼,骂过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认真地同他计较,简直跟他一样傻,便不再理会金麟儿。
孙擎风接过绳索,用脚步丈量距离,在几棵树间扯起麻绳,又在绳上挂了重铁打的铃铛,布置出一个简单的防御陷阱。
金麟儿不解,道:“门派里很安全,弄这个做甚?朱焕没什么真本事,就算跑上来,也只有被揍的份。”他感觉到孙擎风的白眼,又补了一句,“我被揍,他被你揍。”
孙擎风轻哼一声,算是同意金麟儿所言,道:“三人成虎,人总是好奇的多。防范于未然,免得有人偷跑上来,看到不该看的。”
金麟儿摸摸鼻子,总觉得孙擎风意有所指,什么是不该看的?比如,自己偷亲大哥?但他又想,有人看到才好,免得孙擎风总是假装失忆。
金麟儿觉得孙擎风小题大做,回到问道阁后,一切如常,未再发生意外。但有天晚上,挂在陷阱上的铃铛突然发出轻响。
陷阱距离洞府有些距离,夜间风大,声音难分辨。
但孙擎风五感过人,几乎是立刻就听到了响铃声,只因他正在督促金麟儿运功打坐,不放心离开,又料想来人自知行迹已暴露,应当不敢轻举妄动,便没有前往查看。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走出洞府,只看见绑在树上的细麻绳已经断开。
麻绳断口毛糙,应是受力后被绷断的。
只可惜天色太黑,地上到处都是落叶,很难分辨出脚印。
金麟儿不敢乱走:“是人还是野兽,会是谁?”
孙擎风从落叶堆里找到一条布巾,抛给金麟儿:“你觉得是谁?”
金麟儿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条玉扣太极巾,除了帮工外,门派里人人都有。
他把东西带回洞府,借着油灯的光细细查看,发现这条太极巾有些不寻常,正中所嵌的玉扣用料颇为讲究,玉质通透、色泽莹润,一看就很是值钱。
金麟儿:“弟子中有许多人都是家境殷实,倒看不出是谁的。”
孙擎风:“谁与你有嫌隙?”
金麟儿:“你怀疑朱焕?可是,他都已经认定我是妖怪了,再来偷窥,岂不是多此一举?我觉得不是他。或许是好事者,听过传言,想来求证。”
孙擎风:“若你头上戴着的东西掉了,你会察觉不到?或许你真察觉不到,但他比你聪明。”
“不是朱焕。”金麟儿点头称是,心中越发疑惑,“难不成有人想陷害他?可是山中都是修道者,彼此间没甚往来,能有什么仇怨?更何况,朱焕只是个普通弟子,陷害他又有什么用?”
孙擎风:“世上事千千万,原没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在意弟子身份,朱焕却觉得把你挤下去,他自己就能有机会上位。同样的道理,有人看他不顺眼,故意挑拨你与他的关系,并非没有可能。”
金麟儿看得出来,孙擎风的话没有说全:“大哥,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吊人胃口。”
孙擎风摇头:“非是吊你胃口。我独居白海,甚少与人来往,人心的弯弯绕绕,有时我亦想不明白。来人若是想借你手对付朱焕,倒没什么,就怕是第二个朱焕,针对你来的。”
金麟儿:“别太担心,我会留意的。”
第二日,金麟儿来到问道阁。
他没有把昨夜捡到的太极巾直接送给朱焕,甚至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等到早课结束,众弟子纷纷走出阁楼练剑,他才悄悄地把东西放在朱焕的蒲团下面,只露出一个角。
傍晚,朱焕回到阁楼,发现那条太极巾,面色并无异常。
金麟儿由此证实了孙擎风的猜测,推断出朱焕并不知情,只是意外遗落了太极巾,想要潜入积云府的,另有其人。
但他并未发现旁人有何异常,过后了一段日子,亦是平静无波,便只能将这件怪事搁着。
直至冬月,积云府外的铁铃铛,再没响过。
期间,孙擎风开始教授金麟儿《金相神功》。
据孙擎风所说,这功法乃是游方道人胡酒,即狐妖傅青芷的弟弟傅筱,从一本远古流传下来的道藏中寻获的,修炼过程千难万险。
首先,须上万人自愿以血献祭,聚天、地、人三才之精魄至一处。
其次,须有一名格外坚韧的练功者,放血、拆骨、剜心,以身作炉鼎,让道人施法,在体内把三才精魄炼化成至纯金印。此人不仅要有必死的信念,而且要在大功告成以前,凭毅力维持肉身不死,否则人死气散,功亏一篑。
最后,道人将金印引入另一人的灵台,让其执掌、操控金印,是为执印人。此人要求体魄强健、修为精深,能以自身修为和意念,制服操控强于自身数万倍的力量,否则必遭反噬。
金麟儿不解:“金印护法都这么厉害了,直接把金印引入他体内不就好了?”
孙擎风笑道:“你以为放血拆骨是说着玩的?我躺在地上,已是一团烂泥,连自己的灵台在哪都不知道,只不过是一息尚存罢了。”
金麟儿:“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孙擎风:“这功法自古就没人练成过,我不知道,没人知道,连胡酒都不知道。总之,金印以血肉炼成,须以鲜血滋养,其中的道理我们都不明白,只知道,谁身负金印,谁就再离不开血。”
金麟儿只是听着,就已经感到痛苦不堪。
孙擎风:“赵将军试过自刎,但没能死成,金印未得鲜血滋养,我的力量变得微弱。鬼煞自我胸口逃出,一夜间,末那城再度化为一座死城。胡酒用尽法力,将鬼煞封印入我体内,此举消耗过多,他便隐世修道去了,说两百年后回来取走金印。”
金麟儿:“我觉得,这个胡酒……不对劲。”
孙擎风:“多思无益,我们只能承担杀孽,维持金印传承,方不至于令人间化为炼狱。”
金麟儿:“我不想看到人间化为炼狱,我可以喝人血,可以不做好人。”
孙擎风颇觉意外:“这就想明白了?”
金麟儿赧颜:“从前我不懂事,让你操心了。还以为你很喜欢练功呢,如今方知,你每日辰时枯坐,都是为了压制体内鬼煞,为了让我不喝人血,过的快活些。我实在自私。”
孙擎风笑说:“你叫我一声大哥,我总要多担待些。人活一世不容易,你来到这世上不到二十年,青春年少,总要看看太阳。你过的快活,我跟你一样。”
金麟儿:“我看够了。”
孙擎风:“当真?”
“当然没有。”金麟儿苦笑,朝孙擎风眨眨眼,目光狡黠,“只要有你,我可以不要太阳。”
孙擎风哭笑不得:“眼下还没到要你喝人血的时候。先好好过日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时情势危急,不容我们多想,而且我爹笃信胡酒所言,从来不曾存疑。如今想来,那胡酒身上疑点颇多,傅青芷更是遮遮掩掩,其中应当另有隐情。往后,你要更加小心。”
金麟儿直视孙擎风的双眼,郑重承诺:“我会好好练功,保护你。”
孙擎风耳根微微泛红,像是有些难为情,别过脸去,视线正好跟后院里的小鸭子撞上。他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被这些畜生发现了,虎目圆睁,瞪着那只小鸭子。
小鸭子懵懂无知,朝孙擎风摇摇脑袋,响亮地叫了一声:“嘎!”
圈里的鸡鸭纷纷大叫起来。
孙擎风推开金麟儿,转身进屋把门拍上,心虚地觉得这些畜生在议论自己。
第26章 喜欢
金麟儿完全明白自己所背负的重任, 忽然长大了许多, 不再自由散漫,不再惧怕学武。
白日在问道阁中, 金麟儿跟随周行云学剑, 逐渐显露出赵家人的武学天赋。
他这人心思单纯, 少有杂念,师父教什么, 他就专注练什么, 虽不能举一反三,但从不取巧。因而, 他的基础牢固稳扎, 每招每式都练得格外纯熟, 起先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但练到后头,自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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