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于飞居然红了眼眶。
请给我永远的谎言。
这是一句多么浪漫而深情的表白。
林风还是没能来上海,于飞并没有责怪,因为他也不想去北京,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为了某些东西而意外的执着,又为了某些失去的东西而黯然神伤。
“可惜了”于飞给林风打电话。
“可惜什么?”林风不解。
“可惜我们都老了”于飞笑着说。
于飞这么说,林风笑,“傻”
挂了电话,于飞想,可惜他们都老了,要是还有血x_ing的青春里,是不会分隔南北的吧。
“我说,以后,坐飞机上下班,我们就可以住一块了”有天,林风打电话,洋洋自得的说道。
于飞笑,“干脆坐火箭上下班,还快一些”
林风故作深沉的不赞同,“最迟明年,我跟你说,你等着吧”
“好啊”
结果,第二年,于飞去了法国,进修两年。
林风没脸没皮去苏凯和陶源家蹭饭的时候,陶源不解又小色情的问林风,“风哥,长夜漫漫,您是怎么度过的?”
林风吃着红烧r_ou_,叹了口气,“和微离子”
陶源,“”
苏凯憋了半天笑,别过头,咳嗽了两声,给林风夹菜,“可怜见儿,多吃点”
每次蹭完饭,林风就会在回去的路上给于飞打电话,聊天南地北。
2028年的春天,花开的格外好。
林风总忍不住问于飞,“什么回来啊?”
于飞就会觉得惊奇,“你怎么了,以前可没这么急着我回来”
林风看着街旁开的上好的花,“今年春天的花开的特别好”
“恩”
于飞的态度冷淡,应该是说越来越冷淡,毕竟相隔万里,两人能说的话太少了。
春末的时候,林风有天清晨正准备打开实验器材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和于飞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说话了,这个意识让林风突然心口一凉,他关了实验器材,拿手机给于飞打电话,于飞接了。
“时差,我说了好多次了吧,时差”
迷迷糊糊的,被吵醒的于飞抱怨。
林风眼神恍惚的抓脑袋,“累么”
于飞没了声音,仿佛又睡着一样,林风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正升起的太阳,和花园里快凋谢的花,突然声音坚定的说。
“于飞,我带上花,来看你”
“恩?”
于飞依旧迷迷糊糊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我爱你”
林风说。
于飞的手机放在枕头上,显示着通话仍在继续,林风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一抹月光打在了于飞的睡床上,于飞仍旧闭着眼睛,听着林风难得如此温柔的声音,又恩了一声。
“那就永远的爱我吧”
于飞说,然后再一次睡过去。
林风慢慢的放下手机,脱去实验白袍,去花园里摘花,阳光正好洒在花园里,打在林风头顶,林风这两年因为实验研究苍老了很多,年轻时的那股锐气仿佛泡沫一般,在阳光下闪烁便消散了。
于飞这天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林风抱了一大束什么花都有的花束朝他走来,他站在原地,嘴角含笑,林风快走近的时候,天突然开始下去大雨,雨似乎下的很大,一会儿就淹没过了脚踝,这时候,林风停了下来,不管于飞怎么喊,林风都不愿向他走来,雨一直下,打s-hi了两人,伤了快要凋谢的花,那掉落的花瓣就一片一片的飘到于飞的脚边。
于飞心疼,低头去捡,等他起身的时候,林风不见了,唯有手里残败的花瓣和冰冷的雨水。
这时候,雨停了,阳光从云层洒下来,于飞依旧站在原地,手里抱着花瓣,在阳光下,花瓣渐渐的枯萎了。
就在这个时候,于飞醒了。
天花板是熟悉的苍白色,于飞僵硬的动了动身体,坐在双头,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无力的笑了。
林风是在春末去的法国,完全出乎于飞的意料。
林风来的匆匆,走的也匆匆,不过留了两天,就急着飞回了国,两天,他也只不过陪着于飞上了两天课,看了两晚巴黎的夜景,连埃菲尔铁塔都只是远远的望了一会儿,就回了国。
走的时候,于飞看着神色疲惫的林风生气,“研究室那么忙,你来做什么嘛?”
林风笑,“我不是说了嘛,我给你送花”
于飞看着花瓶里快凋谢的小雏菊,叹了口气,“你,哎”
林风低头,突然吻住于飞,这个吻有些深情缠绵,一点都不像林风,“我真想你,于飞”
林风说,于飞迷糊的看着林风,轻轻一笑,戏谑的开口,“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林风摇头,“没有”
“不信”于飞开口,“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林风就笑,看了看时间,十分舍不得抱着于飞,说,“我走了”
“恩”于飞紧紧的抱住林风。
两人抱了一会儿,林风放开,拿行李,拍了拍于飞的脸,离开了。
林风离开的第三天,于飞突然开始心痛,他想林风,那短暂的两天像梦一样短暂,根本不够弥补两个倔强之人这么许久的思念。
不安的于飞习惯的收拾房间,却在枕下看见了一个非常小的盒子,于飞拿在手里,有些颤抖,他能想象到这是林风留下的,却有些不安的想里面是什么东西。
于飞打开,里面是一把钥匙,有些熟悉又陌生,是很多年前用的那种安全门钥匙,于飞皱眉,给林风打了电话。
“这是什么啊?”于飞问。
林风在电话那头笑,“我以为你要明年才发现呢”
于飞笑,“我怎么知道你在枕头下放这个”
林风叹气,“这是钥匙啊”
“我知道是钥匙啊,是什么钥匙”
“家的钥匙”
“恩?”于飞皱眉,“你买房了?”
“昂”林风应道。
于飞笑,“北京?”
“不是”
“恩?”
“重庆,沙坪坝”
“恩?”
“于飞,你是不是傻啊”林风扶额,想着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于飞还没有恍然大悟,“沙坪坝,沙坪坝!”
于飞木愣住,想了一会儿,声音有些颤抖,“你,该不会是”
“恩,我给你买回来了”
于飞拿着手机,眼神飘忽,面前这把钥匙的记忆终于涌现出来,出来,于飞捂嘴,有些难以置信的叹息,然后红了眼眶。
“于飞呀,我等你回来”林风轻声说。
听言,于飞放下手机,捂住脸,小声的哭泣起来。
林风大概听到了,笑了笑,“乖,我等你回家”
说完,挂了电话。
林风放下电话,抬头,看向已经百花凋谢的花园,嘴角轻轻上扬,想起于飞,想起他们几个在于飞家里吃饭,睡觉,于飞哭了一夜的样子,再想起,今晚,约了和苏凯、陶源一起吃饭,再次情不自禁的笑。
一切,仿佛昨日,他们四人,从未离开。
林风低头,在北京的初秋,这个陶源最喜欢的季节里,再次埋头于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