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又连累你了。”柳朔望有气无力的讲。
蓟杉把手伸进被窝里,放在柳朔望的肚子上。
“好冰。”
“等一下就暖和了,”他轻轻地揉着柳朔望的肚子,“今天又乱吃什么?”
“混沌,都怪太好吃了,我吃不下,还硬吃了一碗。”柳朔望推开蓟杉的手,“你不用揉了,你出去和他们一起玩吧,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我哪里也不去。”蓟杉说,“你都痛成这个样子了,要没人在你身边,出事了怎么办?”
“我只是普通的肚子痛而已。”
“明天回去后,我就带你去医院检查。”蓟杉的手很有力,揉了一会就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
“不用啦,那么麻烦。”
柳朔望在高一的时候,也像这么疼过,他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要做胃镜,一开始他不知道胃镜是什么,看了图片,知道胃镜有两种方式,一个是从ga-ng- -门里面伸进去一个管子,到胃里去检查,另一种从从喉咙伸进一个管子。打死他都不要做什么胃镜,他拒绝了医生的提议,开了一副药就回去了,只要每次一疼他就靠吃这些药物来度过。
“不行,一定要带你去医院检查。”
蓟杉斩钉截铁地讲。
“不去。”柳朔望随后加了一句,“不会去的。”
“人类的身体是很脆弱,你要好好爱惜自己,检查一下在对症下药总比你每次痛的死去活来要好受得多。”
“我说了不去!”
“去不去不由你!”蓟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孩子。
柳朔望也没见过这么多管闲事的大人,他把蓟杉的手从自己的肚子上移走,“我爱干嘛就干嘛,你凭什么要管我的事情?我也有人生自由的。”
“折磨自己的身体博得父母的爱?”
柳朔望听到这话,握紧拳头,“住口!你谁啊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好不好,我父母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随便妄下定论到我身上!”他气的心口上下起伏,“你出去!!”蓟杉不扯到他父母还好,一扯他父母,他马上静不下来。听到“折磨自己身体来博得父母的爱”的歪理之后,他恨不得揍飞蓟杉,随便曲解别人的意思,造出这么一个歪理!!
柳朔望把蓟杉的关系撇的清清楚楚,蓟杉抿紧嘴唇,“柳朔望,别说的太过分了。”
“是谁说的过分,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柳朔望蜷缩起身体,捧着自己的肚子,“烦死了。”
“我难道连关心你的权力都没有?”
切,可笑,“你想圣母找别人。”柳朔望讽刺他,用被子盖住脑袋,“我柳朔望陪你玩这么久已经够好了。”
“玩?”蓟杉冷冷地问,柳朔望一声不吭,一阵沉默后,大门打开被猛地关上了。
和蓟杉所有相处的画面冒出了脑袋,他的笑容挥散不去,昨晚的那个间接的亲吻更是频频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什么破高中破老师,他想早点毕业,离开这里。这样,那个人就再也不能用老师的身份牵制到自己,给他带来这么心烦的事情。心脏闷闷的,也很憋屈,好多骂人的话都没说出来,说真的他已经够给蓟杉面子了。
他一觉睡到了晚上,肚子的疼痛减少了很多,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走出门外,这里的天空很黑,闪烁着星光。花Cao的香味缭绕在鼻尖,乡下的花没有城市的花香的那么浓郁,淡淡的味道,嗅起来很舒服,心里的烦恼一丝丝的减少,昆虫叫声聒噪而富有节奏,和在电视里面听到的差别太大了,这些自然的声音听起来让他觉得很宁静。走到一楼的客栈,他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
学校的人都走了,和蓟杉吵了一架,那个混蛋被气急了,应该也跟着回去了。
“身体怎么样?”老板娘带着乡音的普通话问他,让他很有家的感觉。反正明天开始就是周末,他多玩两天再回去也行。
“嗯好多了,”他问,“这里有什么车可以坐回其它城镇的?”
“有啊,每天早上七点,李师傅过来拉人到城里,城里很多车通往别的城市,”柳朔望认真地点了点头,“李师傅的电话时多少?”
“你不是坐老师的车子回去吗?”
“那老师早就走了,”他说,“我要自力更生,现在的城市里人和人的关系越来越冷,表面上关心,心里都不知道再打什么算盘,和你们这里天差地别,你们这里的人多好啊!不会乱猜想别人”
“孩子,你误会什么了吧?”老板娘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个淳朴的笑容,“来,你跟我过来。”
老板娘带他走到了后厨,烧火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响着,黑暗的厨房只有一点微小灯光在屋顶亮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烧着柴火,烟冲得他咳了两声。
柳朔望停下来脚步,
“你老师一直在等你呢,刚刚才从楼上下来说要给你熬粥喝……”耳边的声音说些什么?越来越听不清了,他看着那个烧柴火的影子,还以为他早就走了。
蓟杉看到他们来,站起来,用勺子在锅里晃了一下,“粥马上就好了。”
“谁要喝你的粥。”柳朔望嘟囔。
“诶,你咋这么和你的老师说话啊,老师可是你的长辈啊,很不礼貌的。”老板娘扯了一下他的耳朵。
“痛……痛,”柳朔望咬紧牙,老板娘的手劲可不是一般的大,“我知错了知错了……”
“你老师可是辛苦了半天,给你熬出的这个粥,你不要不领情,想当年教我们的老师,只要他说一句好,我们没一个人敢说不的,老师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人物……”
柳朔望干干地笑了两声。
“你得好好好谢谢你的老师啊!”
“哦。”
蓟杉走过来又是被老板娘一顿海夸,他把粥放在柳朔望的手心,柳朔望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来。
“杉老师啊,你可长得真俊秀!不知道你结婚了没有?”
柳朔望一不小心笑了出来,“阿姨,你夸了他半天,该不会就是看他长得帅吧?”
“诶,他不仅长的帅,心底还好,昨天下雨就是你老师帮我收的红薯干。”老板娘继续说,“我们前面那一户,有一个女娃娃刚20,,最近正找到对象呢,她前几天刚在许愿说让她碰到一个中意情郎你就来了,真是有缘啊!我等一下叫她过来你们两个聊聊。”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
柳朔望看好戏的盯着他,帮老板娘说话:“既然知道阿姨的好意,还拒绝什么,老师你太不礼貌了。”
“对呀,你不用客气,我也就当当红娘,给你们牵线。”
“嗯,我也觉得这里姑娘特别单纯,城市的那些女人完全比不上她们,以后我要是有真诚善良师母就好了。”
“柳朔望,好好喝你的粥。”蓟杉怒视他。
“这个孩子说的没错啊,你好好考虑考虑啊,我着就去他们家看看那家姑娘有没有休息。”
“不用麻烦。”蓟杉拉住老板娘。
“不麻烦不麻烦……”
柳朔望慢慢悠悠地喝粥,看着这一场闹剧,蓟杉也有这一天,到了屋子的时候,他说:“老师,真不容易呀……”摆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你下次在添油加醋,看我怎么惩罚你。”
柳朔望翻了个身,看这儿旁边的小木桌,不想再和蓟杉c-h-a科打诨了,早上的事情还让他记忆犹新。
“已经很晚了,我带你去洗澡。”蓟杉拉他起来,“上午你就出了一声汗,现在身上臭死了。”
柳朔望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味在两个人之间弥漫,柳朔望冷冷地注视他,蓟杉放弃与他的对视,转过了身体,替他在箱子里拿了一件换洗衣服。
“别再瞪我了,趁现在澡堂还没关门,去把身体洗干净。”
柳朔望拿回自己的衣服,早上被气得那么快就离去了,现在又这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玩什么游戏?
澡堂在一楼,里面冒着热气,没有人,他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把自己整个人都给淋s-hi,没过一会儿,蓟杉也进来了,他转移地方,不想和蓟杉在一起洗澡。
澡堂里只有水落地声,两个人沉默的没有说话,
“喂……”
柳朔望关掉花洒,白色的热气里两个人的身影都很模糊,他真的是搞不懂蓟杉的所作所为。
从初中到现在很多女孩子和他表白,可爱的、活泼的、温柔的……什么类型都有,他想恋爱的心情只有百分之0.01那些女孩只能勾起他短暂的兴趣,随后就会忘记,他的心只会为了父母敞开,变成其他人闯进来会夺走父母的位置,他这么久的努力和忍耐都会化作灰烬。
五岁的时候,他坐在幼稚园的荡秋千上,幼儿园一个年轻的老师,在他的身边问他,“朔望怎么一个呆在这里?为什么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我不要,”他指着人群中戴眼镜的男孩,“他在那里!我讨厌他!”
“那可是你的哥哥呀。”
“不是。”
老师一愣,“朔望你等等哦,”走到那群小朋友中间,“朔海你刚刚要给弟弟准备东西,赶快去拿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