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袁来面色微红,仰面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舒清朗俯在他耳边,轻声道:“宝宝,你又硬了。”
袁来一把推开他坐直,捞起一个抱枕盖在腿上,说:“宝你妈,恶不恶心。”
舒清朗微微后靠,看着他说:“挺可爱的。”
“可爱个屁。”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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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清朗拿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安静的坐在沙发另一边看乐队表演。
今天台上只有时遥和王奕两个人,刘飞卓不知怎么也没来。时遥坐在一张高脚椅上唱着一首旋律舒缓的民谣,王奕在一旁抱着那把号称“初恋琴”的木吉他给她伴奏。可能是为了配合意境,今天舞台正上方的玻璃球状s_h_è 灯没开,只有背景亮着几个暖黄色的藤球灯。
往日喧闹的酒吧竟然被感染上一丝恬静美好的气氛来。
舒清朗又抿了口红茶,扭头看了看袁来,见他还和刚才一样团在沙发角落里抱着抱枕愣神。
“确实……还挺可爱的。”舒清朗突然开口道。
袁来扭头看过来,表情看起来有些呆:“啊?”
舒清朗又想伸手去揉他刚刚在沙发里拱乱的卷毛,但看到他衣领前深色的水痕,作罢。只是看着他道:“我说,你,挺可爱的。”
袁来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
甜甜腻腻的j-i尾酒香不住往他鼻腔里钻,他觉得自己好像一整个人都被泡在了酒缸里。被酒浸s-hi的毛衣前襟还泛着潮,贴在身上有些难受,他不耐烦的拽了两下领口。
没喝两口酒,被熏得上头了?
袁来搓了搓耳朵,还是很热。他把手放下,轻轻捏着抱枕的一个角,眼睛还看着台上,嘴里骂了一句:“神经病。”
舒清朗看着他从耳根儿一直染上耳尖儿的红,终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拈了拈他的耳廓,又轻声笑道:“耳朵怎么红了?”
袁来一把甩开他的手,矢口否认道:“我,我他妈是热的。”
“我也没说是因为别的啊,”舒清朗顿了顿,又调笑道:“哦……害羞了啊?”
“害羞你大爷!”
一个抱枕迎面砸过来,舒清朗腾空接过,随手放在一边的空位上。接着他又往袁来这边挪过来些,侧过头在袁来耳边说了一句:“你一嘴硬吧,我就特别想亲你。”
袁来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正收拾琴包麦架准备下台的两个人,顿时有些慌张的说:“他们要下来了……”
结果刚一说完,发现舒清朗早就端着红茶装模作样得在一边坐直了。
袁来的脸一下烧起来,意识到自己又被戏弄了:“你整天耍我有意思吗?”
舒清朗说:“听起来你好像还挺遗憾的样子?”说着就作势往袁来这边凑,袁来吓了一跳,伸手就想推他,舒清朗任他推着后撤了一些,如愿以偿的在他头顶揉了一把,这才笑道:“怎么这么可爱啊。”
“宝哥?你过来了啊。”王奕背着琴走过来,看到袁来有些吃惊:“你好点没啊?缩这么一坨我刚在上面都没看见你。”
“什么一坨,会不会好好说话?”袁来斜靠在沙发里恹恹道:“被我妈关了一个礼拜了,都快长毛了。”
王奕打趣道:“看你这虚的,不知道的得以为你在哪儿的温柔乡花天酒地了一小礼拜呢。”
袁来没说话,他接不下去了。
其实这些荤话他们时不时都会挂在嘴边,比这更黄的袁来也不是没说过,但刚才王奕说完这句话后,他心里竟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袁来闷闷不乐的岔开话题:“今儿怎么就你俩啊,他们去哪儿了?”
王奕只当他身体还不舒服,没把他蔫头蔫脑的模样放心上,说:“不知道啊。飞卓上午给我打电话说有点事儿不过来了。舒茕今天怎么也没来啊?头一回缺席啊……”
舒清朗也有点纳闷儿,正想给舒茕发个消息问问,低头拿出手机就见一个人影儿站在他面前。
舒清朗抬头,有些奇怪的问:“时遥?怎么了?”
“舒茕,怎么没来?”时遥有些不自然的问。
舒清朗说:“不知道,我问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跟她说?”
时遥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然后转头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怎么都走了?”王奕说:“这猛的一下就剩咱们仨还怪冷清的。”
说完王奕又看了看舒清朗和袁来,犹豫道:“你俩……刚刚没打起来吧?”
舒清朗说:“没有,上回是真喝多了。”
“那就好。”王奕点点头,心有余悸道:“我靠。宝哥喝多了真他妈吓人啊……”
“滚!”袁来没好气道。
王奕挤在舒清朗和袁来中间坐下,一只胳膊搂住袁来的脖子,恶心吧啦道:“喝多了还叫人家小甜甜,清醒了又叫人家滚~”
袁来被勒的差点背过气儿去,扒拉开王奕的胳膊骂道:“你傻`逼吧!”
王奕对着袁来的脸就是吧唧一大口,大笑道:“哥哥这次可如了你的愿了啊。”
袁来宛若被一道惊雷当头劈下,表情裂了裂,随即跳起来伸手搓脸:“你,你你你,真恶心!”
王奕倒在沙发上笑的前仰后合,说:“你他妈上回非搂着我亲的时候咋不嫌恶心呢?”
笑了好半天才又说:“哎我去放个水啊,你们先玩着。”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了。
袁来坐在对面沙发上。可能是经常敷面膜的缘故,他脸上的角质层很薄,皮肤白`皙的甚至有些透明,于是没搓几下脸立刻红了一片儿。
舒清朗说:“别搓了,一会儿破皮儿了。”
袁来瞪着他说:“你管我!”
舒清朗没再说话,招来服务生要了一打冰镇啤酒,拿起一瓶走到袁来旁边坐下,把酒瓶贴在他有些发红的左脸上。
袁来被冰的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到脸颊确实有点火辣辣的疼。
他撩开舒清朗的手,一边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伸手按住酒瓶。
舒清朗跟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反应过来,笑道:“你别弄得跟我们俩背着谁偷情似的。”
袁来不想理他,搓了几下的脸其实也伤不到哪儿去,脸上烧灼般的痛感没一会儿就褪去了。他把酒瓶拿下来,发现开瓶器在舒清朗手里,便直接用牙把啤酒瓶盖起开。
舒清朗刚把手里一瓶啤酒起开准备递给他,就见袁来从嘴里吐出个瓶盖。
“……牙口真好。”舒清朗说。
袁来喝了一大口酒,又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还没见王奕回来。
他说:“我觉得我不是。”
舒清朗一时没明白他说什么不是,问:“嗯?”
袁来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说:“我……我觉得被王奕亲那一口还挺恶心的。”
舒清朗说:“啊,然后呢?”
袁来又说:“我也不想亲哪个男的。”
舒清朗说:“嗯,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不是同x_ing恋。”袁来小声说。
舒清朗笑了:“同x_ing恋也没逮谁就想亲谁啊。”
袁来刚想说那你亲我干嘛,舒清朗又说了:
“我很早就想亲你了,没想亲别人。”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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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想亲你了。
没想亲别人。
这两句话跟按了重播键似得在袁来脑子里晃,晃得他脑仁都跟着晕了,好半天晃不过神儿来。
王奕一回来就见着他坐这儿瞪着眼儿发呆,在他脑门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干嘛呢你?”
王奕一巴掌拍下来,觉得不对劲儿,又把手放他额前摸了摸,又伸出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惊了:“宝哥,你这烧还没退啊?”
“退了啊。”袁来也伸手摸了摸,自己倒没觉得热。
舒清朗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从他说完刚刚那句话,袁来就一直红着脸没吭声,舒清朗还以为他是尴尬的,结果竟然是又烧了。舒清朗把他的手从额头上拽下来,自己伸手摸了摸,是有点热。
袁来本来不觉得难受,被他们这么一来一去摸了两把,竟然很快就觉得身体从内里往外烧得慌,蒸的他嗓子眼儿里都跟着有点难受。
“怎么着?回家还是去医院?”王奕问。
“几点了?”袁来没精打采的团在沙发里,其实手机就在裤子口袋里塞着,但他懒得伸手去掏。
舒清朗看了看手机,说:“十一点四十。”
“去医院吧,这会儿回家我妈肯定还得给医生打电话,大半夜的不够折腾的。”袁来哑着声说。
“行,我先去外头打个车,这个点儿在这儿估计得靠抢。”王奕套上外套,说了声让他俩快点,就先一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