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劫 作者:仨鱼【完结】(7)

2019-06-12  作者|标签:仨鱼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性别转换

  奈何他理都没有理我,径自起身走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差点儿被日向一剑劈了,还是我眼疾手快按住了日向拔剑的手。日向气愤不已:“区区一个戏子,也敢对主公如此无礼。”

  日向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大将,是现如今出云国爵位最高的将军,也是我的同门师弟。我知他同他父亲岳老将军一样对主君忠心无二。可有的时候,这脾气未免太火爆了些,动不动就要砍人,也不知道之前跟着师父那么多年的修行都跑到哪儿去了。说起来,我也纳闷儿了许久,岳老将军老来得子,竟也舍得让他的独子随我去深山老林修行。

  在我按下日向的剑之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只这一次回眸,便让我此生沦陷,仿佛是勾走了我的魂儿一般。奈何那个时候,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哪怕是他生气的样子,我也是觉得是极美的。可惜,他是个男人。

  班主见情形不对,急忙过来跟我赔礼道歉,他的儿子也跟着说情,生怕我一气之下拆了他们的戏园子,更怕我一时恼怒杀了那个对我不理不睬的人。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生气,是真的不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句实话,若是平日里有人敢这么对我,早就叫日向拖下去好好修理一顿了。

  这个红叶舫的班主叫白帆,他儿子叫白驹,从他们口中得知,刚刚那个人,叫花容。我叫日向给了班主他们一些钱,权当看戏的打赏,然后让他们给我讲了讲这个花容的故事。

  班主起初以为我是怒气难消,还在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估计心里怕的要死。毕竟在我看来,他们这些戏子的命,跟蝼蚁也没有多大区别。

  在确定我真的没有生气之后,班主才勉强算是放了心。但是他在跟我讲话的时候还是不敢靠我太近,离得远远儿的,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生怕哪句话不小心说错了,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也许我看起来,真是那样可怕的人,最起码宫里的那些人大概都是这样认为的吧。

  听完了班主的讲述,我竟隐隐有些心疼花容的身世和身体。以前的时候,我只有对母亲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连听闻父皇死讯的时候,我也不曾流过一滴眼泪。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又似乎十分依恋这种感觉。就好像罂粟会让人上瘾一样,痛苦地挣扎着,又贪婪地享受着,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临走的时候,班主他们把我和日向送到了门口,却不见那个花容,大概是还在生气我把他错认成了女人吧。

  我没来由地多看了那个班主的儿子一眼,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可就是觉得他有些碍眼。

  回去的路上,我问日向:“为什么那个花容好像很不待见我的样子?”

  日向不假思索地答道:“自来名角都有些傲气,自命清高,前些年帝都的一代名妓云霓裳不也是如此吗,到最后还不是指着自己的身子赚钱养活自己。”

  我原是以为日向很喜欢那位杜丽娘的扮演者花容,可听他这番言语明显是对那花容十分不屑,还有一丝贬低之意。看来,方才花容对我无礼的举动让日向很生气。

  云霓裳这人我知道,是早几年在我还没有还朝的时候揽芳阁里的花魁,曾经有人愿意一掷千金只为一睹佳人芳容。我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美人竟能引得无数人为之疯狂,只可惜无缘一见。现如今这人已经过世了,听说是死于自杀,死的十分安详,据说那人死了比活着的时候还要美一些。

  在云霓裳之前,大概二十几年前吧,听说揽芳阁还出过一位倾国倾城的花魁,至于名字叫什么我不记得了。那位花魁以一曲惊鸿舞名动京师,引得万人空巷。在当时,也是一段奇谈。只是后来,听说这位花魁离奇失踪了,京兆衙门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再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我想了一会儿,对日向道:“也对,不过是个戏子罢了,是换了一种说法的艺伎而已,和□□又有多大的区别。”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总还是觉得那个花容哪里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之后,我和日向去一家酒楼里叫了些酒菜,吃饱喝足逛够了之后,我们二人才打道回府。这个小镇离帝都有些路程,算是比较偏远的镇子了,除夕年夜之前,我跟日向是不打算回去的,先在外面好好逛一番再说,看看寻常百姓家都是怎么过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头疼,不想码字……o(╥﹏╥)o

第4章 难寻故人心(花容篇)

  

  我本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小时候跟随阿娘四处找狐狸洞。后来我们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发现了一群白狐,便想着叫他们收容,毕竟没有宗族亲人,我总觉得自己是只野狐狸。好在,他们人都不错,也很乐意收留我们母子,所以我们便在那座小山上住下了。

  再后来,我们给这座小山取名叫九尾山。山中多有豺狼虎豹,可他们却从不敢与族长为敌。族长是一只九尾的狐狸,听说修炼了一千多年呢,厉害得很。在九尾山上,族长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哪一方的山精妖怪也不敢得罪他。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希望自己可以修炼的跟族长一样厉害。

  说来也奇怪,他们一族都是白狐,少有杂色,阿娘也是只白狐,而我却是一只赤狐。说是赤狐吧,也不尽然,我身上又有些银色或是墨色的毛发,实在是生的奇怪。因为银色和墨色的毛发黑白交错,又有赤色做陪衬,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绚烂至极的花。所以,阿娘给我取名叫花容。

  族人们都爱开我的玩笑,笑话我说我是阿娘从外面拾来的,但阿娘告诉我,我就是她亲生的,只不过与其他族人长得不太像而已。说我是阿娘亲生的,这一点我还是信得过的。阿娘原就是我族最美的一只狐狸,而我自小便生的比阿娘还要漂亮,阿娘看着我的时候也很欢喜。可是,阿娘从来不肯告诉我爹爹是谁。这个问题我一直疑惑了许久,直到我族遭逢大难,起了灭族之祸。

  七百年前,九尾山中忽起结界,族人们的法力均被限制,甚至无法化作人身。此结界持续月余不曾散去,任何的山精妖怪都出不了结界,也就走不出九尾山。

  后来,听上山采药的两个小药童说起,“皇帝要做一件狐皮大袄,疾风将军的部下就要放火烧山了,现在药Cao能多采些就采些吧,一把火烧了之后就什么都采不到了。”

  有结界压制,我们毫无抵抗之力,也走不出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那日山火蔓延,族人们无处可去,只能四处逃窜。一出家门,多数便被生擒,丢进了特制的铁笼子里。毕竟要用狐狸皮毛做成大衣,需没有破损的才好。只是,我的族人们终归难逃一死。对于围捕不到的狐狸,他们便开始s_h_è 杀。族长为了保护大家离开,被乱箭s_h_è 死。阿娘因为腿脚不便,险些被大火烧死,最后被人生擒。

  我也不幸中箭,万幸的是,我活了下来——带着满腔的恨意和复仇的执念。

  有个叫不通的小道士在树林里采药的时候发现山中起火,本想赶紧叫人来救火,却在一棵树下发现了深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我。那个时候,我才一百二十一岁。他把我带回了不远处的道观,仔细换药,悉心照料。在他的精心呵护下,我的伤势逐渐好转,身体也慢慢恢复如初。奇怪的是,我跟着他,便出了结界。

  这个小道士给了我一次新生的机会,才让我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有幸遇到师父无崖子。师父本是昆仑山上的一匹雪狼,因一心向善,有幸得天道至尊指点,此后潜心修道,如今功法大成,已是镇守昆仑山脉的山神,封号无涯。

  跟着师父修行了几个月的时间之后,我才恍然想起,人的寿命不过区区百年。于是我便瞒着师父,偷偷下山去寻找我那救命恩人。可等我找到那处道观的时候,那里已经被焚烧干净,只剩下断壁残垣,满目疮痍,荒凉可怖,再也没有了往日源源不断的香火和络绎不绝的信徒。

  我跟住在附近的老人家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座道观在一个月前被一伙官兵强行烧毁了,里面的道士也都被残忍的杀害,尸体被扔在里面一并烧了。

  闻此,我心头一惊,但心中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地问他:“所有的道士都被杀死了吗?”这其中,也包括那个救我x_ing命的小道士不通吗?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一个逃出来的?

  “是啊,都烧死了,死的那叫一个惨啊,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唉……”老人家似乎想起了一个月前道观被毁,道士们被烈火焚身时的惨状,心中又是一阵感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不可置信地问那人:“这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儿的,一切都是好好的,不过几个月的光景,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人告诉我,“听说,是因为有一个小道士,偷走了一只皇上要用来做狐皮大袄的狐狸。”

  晴天霹雳——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原来是我害了他们,是我连累了不通殒命,更连累了这座道观里所有的道士。

  而那个老人家说,做下这些恶事的刽子手,正是屠戮我阖族上下的仇人——疾风将军。那些杀光道士又放火烧毁道观的兵士,都是疾风将军的部下。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想亲手杀了那个人,以报我灭族之仇。他不禁杀了我全族,还残忍的杀害了我的救命恩人。

  我在一堆破砖烂瓦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几具焦尸,皆面目全非,哪里还认得出哪个才是当初救我x_ing命的不通小道士?于是,我将所有的尸体都翻了出来,然后好好安葬,为他们超度,为他们祈祷来世平安。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漫无目的地在人间游走,直到师父把我召回。待我学成归来,已经是七百年以后的事了。

  跟随师父修行的时候,师父说我心里的坎若是过不去,此后修炼便很难精进,更不用说是得道飞升了。所以,师父准许我来人间还愿,以三年为限。我此来人间,一为报恩,二为复仇。待这两件大事一了,我便回昆仑山,跟师父潜心修道,此后造福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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