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自己之前的帖子,完美再现了一位新入审神者的矛盾心情,沧栗瘫在地上,等着有人过来回复他。
好像在钓鱼啊。
抛出了一个饵,然后等着鱼过来吃,接着这傻乎乎的鱼就被人抓住宰掉吃了。
沧栗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今剑跪坐在他旁边,似乎想把手放在他头上。
沧栗盯着他看。
今剑尴尬地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感觉主人的头发和我的完全不一样呢。”所以才想要摸一摸!不是故意趁主人睡着出手的!
今剑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意思都通过了眼神传递了出去,却眼睁睁的看着沧栗站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地往小别墅里走去。
原本在胸膛里缓慢流淌的血液慢慢凝固了。
默默折返回来的沧栗看到今剑还是原样跪坐在那里,短刀的刀刃被他握在手里。但是幸好只有一只手。沧栗把手里的玩偶塞到他另一只手里,无奈的拿出棉木奉和药膏重新给他上药。
“这个和我的头发是一样的触感,可以摸。”
今剑摸着那个胖乎乎的龙猫玩偶:“真的耶主人,和您的头发一样呢,这个可以给我吗,我好想一直抱着它。”
“不行,只给你摸一会儿,你要是表现好再给你摸。”拿着我这么多年褪下来的毛毛,积攒了这么久才做成这么一只龙猫玩偶,给了你我去哪里找第二只,不过好像get了新的威胁,咳咳,奖励方法呢。
“好吧。”今剑委屈,但今剑不说。
乱藤四郎感觉自己要嫉妒死了。
他从今剑闯入审神者大人的结界那天开始就在嫉妒,幻想那天被审神者大人留在结界中的是自己,尤其那句“短刀今剑被我收下了”在乱的脑海里面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想要被审神者大人接受,想要被审神者大人称呼名字,想要被审神者大人握在手里。
乱一直呆在一边,把所有的一切录入眼中。
审神者大人帮着今剑疗伤,给今剑送了礼物,就连今剑去摸审神者大人的头发,他都允许了,更别提那个胖乎乎的龙猫抱枕,啊啊啊为什么不是我。
明明我才是审神者第一个握住的短刀,为什么现在陪伴在审神者大人身边的刀剑不是我。
今剑说的没错,他嫉妒,非常嫉妒。
这种嫉妒带来的恶果导致他的灵魂都开始不稳定,乱藤四郎总有行动间卡壳的迹象,虽然很轻微,身体的本能会带着他继续做出该有的反应。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恶化,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稳定精神。
但是只有在那位审神者大人身边,乱才能稳定下来。
一期一振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参与到那位审神者的世界里,偶尔的接触就是他最大的底线,而乱,也在这种矛盾下终于看透了今剑。
因为今剑他被所有同伴放弃,被迫牺牲了自己一人去拯救了所有人,所以他才能那样轻易地就放弃了他们,转而投入了审神者的怀抱。
第一任审神者教会了他们怨恨与绝望,付丧神们每一个都陷在了审神者构筑的恐惧地狱里不能脱身,进而让他们染上了付丧神本不该有的人类的劣根x_ing。
人在困境的时候不会去怨恨施暴的人,反倒会去怨恨自己的同伴。
乱在骨头被一寸寸碾断的时候,开始还在恨着审神者,时间久了,这股仇恨竟然转移了对象。为什么没人来救我,不是说好的要来救我的吗,一期哥,药研哥,小叔叔,退,秋田,平野,厚……乱很疼啊,很疼啊,你们都去了哪里。
但是一期哥他们肯定会来救自己的,我要耐心等待,我要相信他们。
绝望与希望在乱心中交织,不断折磨着他,到这个时候,身体上的折磨已经感受不到了,更多的是灵魂的恸哭,每一分一秒都在互相拉扯着他。
新来的审神者大人治好了他四分五裂的躯体,却拼不起他破破烂烂的灵魂。相信与怀疑,安心与孤独,这些对立的情感仍旧拉扯着他,不让他真正地睁开眼睛。
对兄弟们的怀疑和美好的曾经在眼前不断切换,有时候乱不知道该去相信哪一边,一期哥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有时候兄弟们会小声地说什么。乱时常感觉自己是唯一被留在身后的那个,永远被其他人抛在了后面。
这些都变成了巨大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头。
所以乱才会嫉妒,才会深深的嫉妒今剑,嫉妒他只要投入了审神者大人的怀抱,就再也不用承担这份压力,嫉妒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变成对审神者大人的依恋,嫉妒他不用选择该去相信谁。
是不是碎刀,就再也不用被折磨了?
这个想法一直徘徊在脑海,以前是因为刀解池被毁掉无法自杀,但是现在只要偷偷的,跑到审神者大人那里的结界一撞,就可以瞬间被结界灼烧成灰。
乱拔出短刀,他的本体上即使日夜被鲤鱼旗笼罩,还是出现了细密的裂缝。
必须得去了,在将刀对向兄弟们前。
乱藤四郎趁夜,悄悄潜行去了本丸中心。
第9章 其实不是付丧神
“所以我说啊,你们短刀,是不是都很喜欢大半夜跑过来自杀?”
沉迷于刷论坛的沧栗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正常的睡眠时间,但却y-in差阳错救下了一心求死的乱藤四郎:“一期一振的脊梁都弯折了下来,难道还不足够让你安心的吗?”
乱仓惶不安:“您怎么可能……不,您是知道了什么吗?”原来您早就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吗?
“如果你是说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话,我只是略微懂罢了。”沧栗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也就是大概知道什么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和最为普通的护理方法而已。”
“……”
“审神者大人,您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乱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创伤后应激障碍?那是什么?”
“……”
讲道理我也很绝望啊,为什么我要对着付丧神解释什么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啊,不行,我得拉别人下水才行。
“今剑,去帮我把一期一振还有药研藤四郎叫过来。”
“是!”被发现在门外偷听但是完全不觉得惭愧,今剑开心地应了一声就向粟田口家呆的屋子跑过去,一期一振和药研,嗯嗯只要叫两个人就好了。
结果来了所有能动的粟田口,并且每一个都冷峻着一张脸站在结界外。
一看这情形,沧栗立刻从口粮包里掏出一叠书塞给药研:“感觉你能第一个看明白,明白了以后要给你的兄弟们解释清楚。”
药研点头应是,沧栗又友情赞助了他一个超长待机的台灯,经过乱藤四郎的同意后带走了他的本体准备回小别墅:“对了,乱藤四郎,我有事情要拜托你做。”
“是。”
“你留下看书听课,什么时候弄懂了什么时候过来拿刀。”
“什么?好、好吧。”
乱斜着眼去看药研手上的书籍资料,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刺激地一哆嗦。
怎么分开来都认识,组合到一起就变成天书了?
那我还是安心等药研哥看懂了讲给我听好了。乱悄悄在心里庆幸起来,兄弟多就是好啊,遇到自己不擅长的话还有兄弟们顶在前面。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乱一回头就发现一期一振对着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乱,不和大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大晚上跑到审神者大人吗?”
“我不是禁止你们私下里和审神者大人接触的吗?”
“而且乱你似乎还是来自杀的,真的不准备向我们解释一下?”
乱被一期一振的笑容惊得一懵,大脑忘记给四肢下达指令,平野和前田趁机一边一个架住了乱不让他逃跑,剩下的短刀也都堵住他可能逃跑的路线。
“全部给我们解释清楚!”
粟田口的所有成员眼睛里面都燃烧着怒火。
乱在心底唾弃了一下那个转头就把自己卖了的今剑,然后悲哀的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不让今剑胡乱传话的权利,因为今剑说的是实话,自己的行为明显一心求死。
“怎么可能呢大家,我只是想偷偷过来看一下审神者大人嘛。”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乱。”一期一振的眼里流露出悲伤,“连哥哥都不可以告诉吗?”
“连哥哥,连兄弟们都无法信任了吗?”
那句是就在嘴边,可是来来回回几次都说不出去。
乱闭上了眼,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沧栗一进屋就听见消息提醒的叮咚声,连忙上线告诉对方自己家的刀剑突然搞事情现在才处理完回来。
对方有些好奇,按照惯x_ing思考,都这么晚了还有能力搞事情的不多,短刀们早就在监护人的看护下早早睡去,所以应该是成年组的太刀大太刀他们了吧,难不成是次郎那个酒鬼喝多了在耍酒疯?
不,你猜错了,是那群小短裤们。沧栗打出了这行字,认真想了想后又删掉,表示确实是那次郎干的好事。
对方哈哈哈哈哈狂笑不已,然后羡慕了一下沧栗这个有大太刀护体的欧洲本丸,吃我非洲之矛啊你这个欧洲细作。
沧栗谦虚了接受了对方不一样的赞美,同时表示给你大力n_ai一口,明天锻刀一发出。
承君吉言啦。对方发出一个仓鼠摆动小爪子的表情。两个人继续之前的聊天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