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对这份工作兢兢业业,再加上时之政府挑选审神者的时候考虑的更多是他们身上的灵力蕴含量,势必会掺入一部分的垃圾灵力者进来,这是事实。”
沧栗慢条斯理,向鹤丸解释了自己对于审神者的理解。
“所以您的意思是,遇上了这种事,完全是因为我们运气不好吗?”鹤丸笑弯了眼睛,他甚至夸张的捂着肚子,仿佛笑得肚子疼,“所以您认为,错的是我们喽?”
放在一旁的刀已出鞘,只要对面的人说一个是字,鹤丸国永拼着断刀也要杀了他。
“当然不是。”
沧栗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成精的这些年,虽然他一直在到处奔波没怎么注意他人间的纷争,但多年下来他也看了不少人间惨剧,自然懂得这种痛不是外人轻飘飘的几句劝慰就能缓解的,这伤口也只能让他们自己去愈合。
尤其是这些付丧神,说起来,和龙猫成精的他差不多同类,见之更是难受。付丧神们因为他是妖怪放松了警惕心,他何尝没有为对方软了心。
想了想,沧栗站起来,第一次迈出结界。
“乖乖啊,不哭了。”
他抱着鹤丸,把脸贴在对方脸侧。很久很久以前,有人伤心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做的,似乎也有一定的安慰效果。
“我哭了?怎么可能……”
鹤丸怔怔地抬手抹脸,除了摸到沧栗软软的发外真的摸到了眼泪。
他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第4章 坐骑名为狐之助
“呜哇!鹤丸殿你在做什么!”被派来查看情况的鲶尾藤四郎刚一过来就看见鹤丸国永抱着一个头发雪白的小孩子,而手边则放着他已经出鞘的刀。
重点是鹤丸殿竟然在哭。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反倒安慰地轻拍他的背。
虽然鹤丸殿抱着不知名的小孩子,可是这画面看着还挺温馨的啊,就像爸爸抱着儿子一样,那小孩还和以前的鹤丸殿一个发色呢。
被鲶尾的声音惊醒,鹤丸国永才发现他和沧栗两人的动作有些不妥,他轻轻的一个使力,沧栗被他送回了结界里,跌坐在狐之助旁边。
这回不用鹤丸说,鲶尾就知道了那小孩的身份。
他蹲在了结界旁边:“那这个小孩就是新的审神者?鹤丸殿,一期哥说的是真的吗,审神者和我们都是妖怪?”
沧栗看他,先是被他那双色的眼珠惊了一下,不是说本丸的双色眼眸就一位宗三左文字吗,然后才发现对方那只深紫色的眼睛看上去暗淡无光,而另一只血红色的,眼珠则是有些活泼地转动:“审神者,吃饭时间到了,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吗?”
沧栗看看两人,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戳了戳已经恢复健康的狐之助,变成原形跳到了狐之助背上。
“狐之助,我们走。”
鹤丸似乎想出声阻止,但在鲶尾的目光下收回了话。
鲶尾在前面带路,两个人付丧神加两只小动物走到了议事厅。
“没办法,厨房的东西都坏掉了,咪酱说怎么都不能在那样的地方吃东西,所以我们就决定在议事厅吃了,咪酱,啊就是烛台切殿的手艺非常好呢,审神者请一定要品尝一下。”
鲶尾回头,低下,向骑在狐之助背上的沧栗解释了一句。
明知道这些付丧神搞事,沧栗却懒得揭穿,两天时间够他摸清本丸的情况,而今天这种情况也在他预想之内,刀剑付丧神即使化身为人,也是比不上真正的人那样缜密的心思,不得不说,他们有点天真了。
“那请审神者先进去吧。”鲶尾和鹤丸一左一右拉开了议事厅的门。
沧栗戳了戳狐之助,狐之助驮着他,哆哆嗦嗦的踏进了议事厅。
果不其然,刚一进门便是两道刀光划来。沧栗踩在狐之助背上一蹦,错开了那两道交叉而来的刀光。
啊,是平田,不对,平野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
两把短刀动作凌厉,一击不得立刻退去,狐之助连滚带爬躲到室内角落。
短刀未能得手,打刀胁差自然迎上。
哇哦,二刀开眼,长见识了,论坛上说这个触发可是有机率的。
新选组的打胁组合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迎面袭来,一个砍向上肢一个瞄准后腿,试图在这一击后让沧栗失去行动能力。
还荡在半空中的沧栗凭空一踩,仿佛从空气中借了力,一下子跳到跳到和泉守的头上然后顺着他的背溜了下去。这一下让跟在后面的贞宗组合有些手忙脚乱,原本配合的好好的攻击姿势不得不往回收。
沧栗小爪子扯着和泉守的衣服下摆,一个借力从那些试图攻击他的付丧神头上挨个蹦了过去,最后窝在了三日月宗近张开好的怀抱里。
“没有加速符还能整出来这么多幺蛾子,我可能真的小觑你们了。”
“哈哈哈,审神者您的能力倒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三日月宗近给沧栗顺着毛,“好了好了,大家停手吧。”
一时间只有收刀声。
沧栗趴在三日月的怀里打了个哈欠:“说吧,让鹤丸国永把我骗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三日月提起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微笑的嘴角:“看样子您早就知道了?”这本丸果然被审神者监控了。
“你想多了。”沧栗读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不用监控都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
先是摆出一副退却的姿态做出让步,让对方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得到了这些付丧神的信任;又动员所有人清理本丸,展现出一副对未来有所期望的样子,同时派出长相帅气可是x_ing格爱闹的鹤丸国永顺势装作对审神者感兴趣的样子,用了两天时间降低审神者警惕心;最后则是鹤丸国永突如其来的脆弱,打动审神者心神。
换成另一个审神者,可能就会被鹤丸国永带进了这个火坑。
“你们这么熟练,应该是成功了好几次吧,让我猜猜,资格认证仪器上面的血是第几个审神者留下来的呢,或者说是好几个?”
“原来您从头到尾都没有信任过我啊,不行了,我的心好痛呢。”鹤丸国永捧着心口装作痛不欲生。
“当然了,你可是从身到心都坏掉了。”沧栗理所当然的点头,“在座的每一把刀剑都腐烂到骨里,你们又哪里来的自信让我交付出信任。”
“骗了几个傻子就自认为天下无敌了吗?放在漫画里你们可是连第一话都活不过去。”沧栗扫视他们,看他们一个个露出隐忍不发的表情,“就我看来,最傻的明明是,知道饵有毒还不得不咬上去的你们。”
“只能发挥出往常三分之一力量,你们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被抓住,然后老老实实当你们灵力供给源呢?”
“我真的很好奇。”
沧栗将这单方面的谈话终结了,把角落里的狐之助叫过来,骑着狐之助回到了中心结界的位置。默默掏出两个巨大的仓鼠屋,放好了水粮,沧栗和狐之助开始了舒坦的宅在屋里的生活。
刀剑付丧神们老实了近半个月,这一天,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本丸中心小屋前。
一期一振将本体放在身前,然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恳请审神者大人救救我的弟弟们。”
“恳请审神者大人救救我的弟弟们。”
一期一振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大有审神者不答应就一直磕下去的迹象。
自古以来苦r_ou_计就是百用不厌的计谋,如果再加上美人计,则无往而不利。一期一振跪在门前磕个不停,随便换个人过来都会心疼吧,额头都磕破开始流血了。
唉,人老了就心软了,这句话果然没错。沧栗拍掉掉在毛毛上的花生渣,走出了结界。
一期一振听到有轻微的动静,然而磕头的动作仍不停下。
“把它放在前面,是准备用它当作药资吗?”
“如果您允许的话。”一期一振谨慎地开口。
沧栗的爪子摁在一期一振的本体上:“即使我要折断它也可以?”
“只要您治好了我的弟弟们,这柄太刀任您处置,折断它当然可以。”
“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沧栗招呼了一声狐之助,接着把面前的太刀收到了自己口粮包里。
一期一振面色苍白,与本体断开了连接让他陡然脆弱了起来,太刀所拥有的优秀属x_ing瞬间被剥夺,即使是重伤是也为体验过的虚弱感遍布一期一振全身。
脚步有些踉跄,但还是坚持跟在沧栗后面,朝着藤四郎所住的屋子走去。
“你们可真是矛盾啊。”感觉有些无聊,躺着狐之助背上的沧栗慢悠悠地开口,“你知道为什么你们的伤势永远都好不了吗?”
“是因为本丸的灵力不足够治愈伤势。”迟疑了一下,一期一振回答。
“一个审神者灵力不够,那么多审神者难道还不够?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之所以好不了,是因为你们太高洁了。”
早已堕落的一期一振难以相信沧栗的话,高洁?在弟弟握着自己的手恳求自己杀了他那时起,就以为高洁这个词和自己越来越远。
“唔,其实我之前说你们烂到了骨里有些偏颇,你们的灵魂可还是很漂亮的嘛。”
“身已堕落心却高洁,所以灵魂需要清静的灵力蕴养,但身体在自发排斥灵力,以前那些审神者给你们手入的时候,你们感觉很痛苦吧,感觉自己永远都看不到光亮只能在黑暗中徘徊。若是有强大的灵魂倒也是能撑得过去,可惜,尚未经过历练的你们,灵魂本就遍布裂缝,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