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鬼,我害怕(修真,宠文) 作者:噩霸【完结】(20)
何筱道:“撞回来怎么了?明明是你刚刚先用力撞我的!”
何喻道:“胡说!是你先踢水在我身上的!”
何筱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站在我傍边?”
何喻大怒,推了何筱一把:“你小子是报复我呢?”
何筱也生气了,扔了伞大声道:“就是报复你怎么着了?谁叫你刚刚甩水在我脸上!”
“转伞水不飞出去那才是怪事了!你不也甩水在我脸上了吗?”“我那时不小心的,你刚刚明明是故意的!”“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故意了?”
屋内三人:“……”
“啧啧”几声,谢林道:“还真是少年,脾气大得很,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寂尘抱着手在窗边摇摇头,显然无话可说。眼看雨中那两人都扔了伞,语气越来越激烈,就快要掐起来,林怀君再觉好笑,都不得不站起身子打算上前阻止:“上去把他们拉开吧,不然今日是没玩没了了。”
谢林点点头,和他一起出门提开已经掐起来的两兄弟。
何喻何筱平日看起来斯文乖巧,可两人一旦打起来,出手也是够狠。被林怀君和谢林提开,还用脚往对方身上踢水,边踢边骂:“我怎么会摊上你怎么个弟弟,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哥哥!”
那边道:“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你说我不尊重你,你又什么时候礼让过我!”
林怀君和谢林一人拎着一个,齐声道:“好啦,先回屋换衣裳!有什么事,等下乖乖坐下来谈。”
那两个也很齐声,大声道:“想让我和那个混蛋坐下来谈?没门!”
强行提着他们进屋,又由林怀君盯着两人换了衣裳,谢林转身去厨房做东西。
寂尘也进了屋,与林怀君坐在一起看对面冷战的俩兄弟,若有所思。
半响,谢林从厨房中回来,端回几盘饭菜,见那两人还抱着胳膊互相撇着脸,忍不住笑道:“你们还不打算和好?”
何喻抱手道:“你说的是跟谁?”
何筱冷哼一声:“刚刚谁在说话?”
见他们这个样子,林怀君三人都觉得好笑。
谢林端上饭菜,抬着碗坐下来:“好吧,我和你们说两个人。若是都提到这两人了,你们还要互相置气,不懂礼让和宽容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听他说要讲故事,林怀君是第一个捧场的。至于何家兄弟,虽说还在闹脾气,可还是微微侧了身子,纵然两人表面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谢林不管他们是怎样一副模样,慢声道:“我说的这两个人,你们一定不陌生。”
刚开头就算是增加了悬念,何筱有些忍不住,转过头来。
谢林的笑有些怅惘:“这两个人,一个是正道极为敬重之人,名叫沈子珺,一个是坐拥天下的大魔头,名叫江殊殷。”
话音刚落,桌边的几人都睁圆了眼。
想过他会说任何一对,也不曾想他会说这一对兄弟。
这一对兄弟,何止是不陌生,而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
沈子珺,江殊殷。二人同为沈清书的弟子,自小一起长大,见过对方最辉煌的时候,也见过彼此最落魄的日子。
这样的师兄弟,明明该是手足情深,关系最是密不可分的。不料,这两人自小关系就差到极致,已到了无可忍受彼此的地步。
谢林道:“江殊殷乃西极七恶之首,而沈子珺是正道最敬重的人,两人注定陌路殊途。世人都知他们关系差到极致,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事关西极首领和正道最敬重人的秘密,何喻何筱都顾不上和对方赌气,都将身子转回来,激动道:“可我们从小都听世人说,他们就像是水和火,永远都不能相容的。”
谢林道:“那只是表面而已,其实他们的关系挺好,只是这两人都太过骄傲,不肯先一步向对方低头。可是现在江殊殷被封北海,沈子珺哪怕再如何后悔当年,见不到就是见不到。我听说,江殊殷成恶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俩置气时打的一个赌,当时是解气了,可后来却是物是人非。”
何喻道:“赌约的事我也隐隐听说过,假若真是因为这个赌约江殊殷成了恶人,再也不回来,而沈峰主和他关系明明很好,只是嘴上不说,那江殊殷走后,沈峰主他……他该有多伤心?”
谢林道:“是啊,我听说江殊殷走后,沈子珺快要疯了,搜寻着他的所有,发疯般的折磨着自己。可纵然他如此,江殊殷也再回不到当初。所以你们两个啊,明明关系挺亲密的,怎么就不能多多容忍一点对方,时常打打闹闹的,不像对兄弟,倒像对冤家。”
何喻何筱互看了一眼,冲对方做了个鬼脸,吐舌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初情窦开(二)
果然少年人的怒火, 果然说过就过,当日夜里两人就和好如初,欢天喜地的挤到一起,裹着被子坐在火旁说着悄悄话。
几日前, 村长见他们五人住在一起实在挤,便和附近的村民商量了又腾出一间屋子。经过商量, 何喻何筱还有寂尘睡一起, 林怀君和谢林则搬到新的住所。
不放心过来看了一眼,见这小哥俩和好如初, 坐在一起如漆似胶,渗得同屋的寂尘面无表情的抖着满身的鸡皮疙瘩,林怀君终于能够放心回去。
回去时, 谢林又在厨房内精心做着什么小点心,林怀君也不好打扰, 坐在桌边点了油灯翻开一本书。
看了半响,修长的指尖划过书本上黑色的字迹,最后停在“‘情’之一字,最是甜蜜”一句上, 林怀君终于发觉脖子有些酸痛,忍不住抬起头来。
对面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坐了一个红衣男子,他一手杵在桌上托着脸, 一双眼睛内似乎溢满了万般温柔,每每笑起来时,让林怀君总感觉他眼里的温柔, 像是就快要溢出来一样。
他今日再次换了一身衣裳,俏皮和妖娆结合着,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他在看他,微微弯着眼,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
透过桌上的烛光,林怀君发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谢林眼中,剔透清晰。而在他的眼中,唯一如此清晰明显的,就唯有林怀君。
察觉如此的林怀君心中一跳,不再敢看他的眼睛,合上书、撇开脸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林姿势不变,只微微抬了头:“我很早就来了,只是见道长看书看的很认真,就没敢打扰。”
屋外夜色朦胧,伴着月色,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一些明显的景物轮廓。
雨还在下,似乎比先前的还要大上许多。
那些坠下的雨滴,犹如黑夜中的繁星,一点一点,晶莹剔透。
林怀君垂眸一阵,也想不到自己该说些什么,便只好走到一旁,将窗户关上。
回头之际,谢林还坐在最初的位置上,他微披了一件红色外衣,懒洋洋的杵着手看着林怀君。
看了他一阵,林怀君道:“方才我见你在厨房,似乎是在炖什么东西。”
谢林终于放下手,道:“前几日道长颇为辛苦,这几日难得闲下来,我白日便到河中捉了一条鱼,打算炖成汤给你补补。”
林怀君再次坐到他的对面:“真是麻烦你了,说来我还从没为你做过什么……”
谢林道:“如果道长喜欢,我每天换着花样做给你。至于你说你从没为我做过什么,其实不然,你有为我做过事。”
林怀君疑惑,纳闷道:“我为你做过什么?”
谢林笑笑,看着他温声道:“只要道长每日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那我每日的心情也会很好,如此一算,岂不是你每日都有为我做过一些事?”
他这样说,声音又轻又柔,林怀君一颗心跳得很厉害,面上也微微有些烧:“不要乱说。”
见他如此,谢林心情似乎好得很,哈哈一笑,乖巧道:“好,我不乱说了,道长不要在意,我这就去厨房看鱼汤好了没。”
林怀君感觉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可细想之下又找不出究竟是哪个地方奇怪,只好在谢林的喜笑声中硬着头皮目送他出去。
再次回来,谢林果然端来了鱼汤,他准备了两个小碗和两只小巧精致的酒杯。
放下这些东西,谢林细心为他添上一碗汤,汤味香醇沁心,环绕在林怀君鼻尖,勾起他的味蕾。
看着碗中丝滑皎白的鱼肉,林怀君注视一阵,惊然道:“你把鱼刺都挑走了?”
谢林道:“鱼肉虽可口好吃,可总有鱼刺惹人讨厌,稍不注意就会吃下去。所以我想与其吃的时候百般小心,倒不如一开始就把这烦人的问题处理干净,等吃的时候就是开开心心毫无顾虑。”
林怀君赞道:“你有心了。”
谢林一笑,没有说话。又再次去了厨房。
此次回来,他手中多了一壶酒。见到酒壶,林怀君面上明显一僵。
这点小小的变化还是没有逃过谢林的眼睛:“道长怎么了?”
林怀君沉默片刻:“无事。”
话毕,谢林为他倒酒:“我的酒道长可定要尝一尝,这酒许多人想喝可都还喝不到。”
林怀君本想婉拒,可见他如此热情,再听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心中莫名有些不忍心拒绝。在他倒好酒送到林怀君手边时,林怀君心想:闻着确实香,可惜你这美酒我是真的不会喝。
虽是如此想,手上却毫无迟疑的接过酒杯,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
辣,除了辣,就只有呛!
林怀君不知道如何品酒,可也不晓得打哪来的想法,谢林身份不明,但尽管如此,只要是他说好的,林怀君就觉得一定不会差的。
就比如现在,谢林说他的酒是好酒,林怀君丝毫没有疑心他的话。只觉得自己只怕是此生无福,享受不了美酒了。
他这个人向来面无表情,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事都依旧如此。故而这酒他觉得辛辣呛人,心中也闪过千种想法,万种遗憾,可表面却还是从容淡定。
面无表情的放下杯子,眼刚一抬,视线就立即与谢林相触,他立即会意,肯定道:“确实是好酒。”
果然如他想的一般,谢林显得很高兴,修长好看的手再次提起酒壶,又为他满上一杯:“既是好酒,那道长多喝些吧。”
林怀君:“……”
酒倒好,他却半天不动,看着那杯酒发呆。
谢林不解,靠近他柔声道:“在看什么?”
林怀君收回视线,默默道:“没有什么。”
他的样子,哀伤极了。心情复杂的看一看谢林,再看一看酒杯,最后还是哀伤的抬起杯子将这杯酒喝尽。
——果然,还是辣呀!
万幸喝完这杯酒,谢林没再为他满上,而是坐在他的身边用小勺舀了一块鱼肉,喂到他的嘴边。
鱼肉是白的,小勺也是白的。
再看喂食的人,嗬,真漂亮!
就这他的手吃下去,林怀君面不改色,突然觉得自己哪哪都好,除了眼前的事物有些花,脑袋还有些晕外,真的是神清气爽,相当的有干劲。
至少他真没有过如此热血沸腾、什么都想去做一做的感觉。
明明这碗鱼汤该他自己喝的,可许是谢林喂的顺手,林怀君吃的也开心,一碗鱼汤就这样喂完了,并且毫无不对劲的地方。
吃完鱼肉喝完汤,谢林有些失神的放下小勺,当着他的面提起酒壶就这样猛喝一阵。
林怀君不语,喝了几口酒的谢林却是惊过来。放下酒壶,他低眉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林怀君道:“无妨。”
此语一出,谢林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
屋外雨小了很多,看看外面的天色,谢林又为他倒了一杯酒:“雨就要停了,要不然等雨停了,我们就到外面去。”
林怀君很从容的抬起酒,向他说了一声谢谢。
喝下后,他才问:“到外面做什么?”
谢林道:“我跳舞给道长看吧。”
林怀君脑袋有些迟钝,半天才道:“跳舞啊,好啊。”
小半会后,雨真的停了。
小屋外,夜沉、月斜。唯有月色的朦胧,四周浓雾悠悠,一汪潭水倒映着二人的影子和天间的月亮。
两人去到空无一人的小树林中,林怀君寻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坐下,他黑发高束,面容俊美,不苟言笑。
晚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吹起他耳边的乌发,一派俊逸清雅。
谢林着一袭红衣,青丝及腰,以冷风为伴,轻举一手就此跳舞。他生的本就妖娆,如今一舞更似百花芬芳,倾国倾城。
纤细的腰肢随着动作摇晃,大红的衣裳犹如嫁衣般艳丽,歌颂了似火的年华!
媚眼如丝,一举一动都似勾人的妖孽。月光倾洒,白雾滚滚。
水中倒映着他倾国的风姿,腰间铃儿叮叮作响。
突然间,谢林朝他一笑,刹那羞了百花,避去圆月!
宛若牡丹一放,尽是倾倾国色!
有那么一刹那,林怀君只感自己心跳骤然加速。
月色静好,繁星点点。
清风吹皱那一池秋水,浓雾飘渺间,唯见那抹红衣翩翩,舞者顾盼倾城。
腰间银铃作响,一如伴奏的美乐。
景,是美景。
人,亦是美人。
林怀君看着那翩翩佳人,心中惊叹之余,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找出一支笛子。
笛身玉白,系一根金色的穗。
林怀君将笛子凑到唇边,轻轻吹奏。
霎那间孤寂的曲子在夜中响起。笛声肃然,凄缓!
亦如万花齐放般壮烈磅礴,恍若红尘的生死不见,又如黄泉碧落的不离不弃。曲如人,简单而漠然。
跳舞的谢林动作微微一顿,眯起漂亮的眼,神色似乎惊了一瞬。可一瞬过后,他又重新笑起,舞动着血红的衣裳。
他的舞漂亮蹁跹,好看却不阴柔,有种男儿的英气,却又带有致命的妖娆。
像是蓦然盛放的彼岸花,艳红更是惊世。
许久过后,谢林的舞蹈结束,林怀君的笛声,却并未就此停下。
谢林缓缓走过来,坐在他身侧,看着他恬静的侧颜。
林怀君很认真的吹着笛子,谢林则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品味着笛音。
终于,几曲末了,林怀君放下玉笛,谢林拍手称赞道:“道长的笛音真是好听。”
林怀君没说话,看着谢林好一阵,突然伸手揉了揉眼睛。
脑袋晕得愈发厉害:怎么有重影了?
☆、初情窦开(三)
林怀君正规规矩矩的坐在石头上, 双手放在膝盖上,两眼平视前方。他腰板挺得笔直,俊俏的面容一片平和。
坐姿无比端正、腰板挺得无比笔直、表情无比严肃。
“怎么了?”谢林凑过来,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林怀君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 推开他靠的太近的脸,底气十足的道:“我很好!”
谢林有些迟疑:“你确定?”
林怀君肯定道:“我很好!”
经过确定, 谢林虽仍有怀疑, 还是坐回去。
一片寂静中,林怀君端端正正坐在石头上, 谢林回眸看着他,两人都不曾说话。
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一只灰不溜秋的松鼠从林间窜出, 停在他二人面前歪着头。
谢林:“……”
松鼠小鼻子左右嗅嗅,两只小爪立起, 好奇的看着谢林。
谢林无视松鼠的存在,看向林怀君:仍旧一副端正模样。
他极为不解,根本不清楚出了什么事。
犹豫很久后,伸出一只手在林怀君面前晃晃:“没事吧?”
——岂料这次事态严重了, 那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林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双手扶住他的肩头,唤道:“道长!道长!”
林怀君眨了下眼, 看着他,底气十足:“我没事,我很好。”
“……那, 好吧。”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谢林视线丝毫不敢从他身上移开。
松鼠见对面没人理自己,便回到树上又飞快跑下来。只不过这次它带来一颗松果。这只松鼠离谢林最近,它一边用四颗门牙飞快的剥壳,一边用乌黑的眼睛盯着谢林。
待松果可以吃了,便咬一大口,塞得两边的腮帮子都是鼓鼓囊囊。
谢林看着它,它嚼得飞快,磕得超响!
谢林不看它,它吱吱一叫,待他回头又磕得巨响。
来回几次,谢林颇感无语。
就在谢林无语松鼠的时候,林怀君终于主动和他说话了!回头的第一句话就是:“看,那有只松鼠,你快把它抓过来孵我!”
谢林身子一怔,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抓过来孵你?”
林怀君模样全然不似开玩笑:“你又不肯孵我,我想从蛋里出来不就只能靠它孵了。”
谢林震惊到不行,已经没了往日的平静。
他一字一顿:“你什么时候在蛋里?”
林怀君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不要明知故问好嘛?”
谢林看看他,又回头看看那只磕松果磕得巨响的松鼠。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问题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林怀君见他毫无动静,皱眉道:“快去把它抓来啊,等会跑了你负责啊?”
谢林瞧一眼今天的月亮,只觉得格外刺眼。
倒是再看那只松鼠的时候,松鼠不知为什么突然一愣!然后胖胖的身子转了一面,用屁股对他。
还未等谢林有所反应,林怀君的声音又传过来:“快去啊,我只是个蛋没手没脚,难道你让我自己滚过去抓它。”
谢林沉默一会,站起身子道:“你是不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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