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根救了你?”巴奇皱起眉毛,好看的眼睛里带着暗色。
“他的货车傍晚经过了那条路”,斯科特点点头,扬起脸看向其他人:“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在罗根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哆哆嗦嗦的小男孩儿,他痛恨所有恐同者,他在保护我!”
洛基:“你在感激他,可那不是爱情!”
“那是的!”斯科特激动地站起来,从地上捡起墨镜重新带好,声音逐渐低下去:“抱歉,我现在要离开去找罗根……”
查尔斯拉住斯科特:“这就是你近来频繁找我咨询的原因吗?斯科特,也许这么说你很难接受,但……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你和罗根的感情更像是一种病态的相互依恋,你们心理上始终停留在那个晚上……”
“停留在那天的人不是我!”斯科特甩开查尔斯的手,下嘴唇打着哆嗦:“我不是那个小孩子了,我要他把我当成一个成年男人这很难吗?!我要的是爱情!两个成年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是一个父亲,一个兄长!罗根他不明白,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他明白我需要的不只是他单方面的保护!查尔斯,你帮不了我!也帮不了任何人!”
斯科特说完不等一句挽留便离开了埃尔隆德的别墅。
“这样怎么判断?”洛基把吃了一半的苹果给了索尔,朝埃尔隆德挑起眉毛:“少了两票?”
埃尔隆德扶着瑟兰迪尔的椅背:“看来我们需要重新投票。依旧采用匿名?”
“为什么要匿名?既然有想法就大声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瑟兰迪尔翘着腿,微抬起下巴看向埃尔隆德:“你说呢,尊贵的陪审团团长?”
查尔斯点头认同:“我同意!如果没有变化,现在是5比5平,认为有罪的和无罪的人数相同。”
“嗯,我c-h-a一句”,索尔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手拿着洛基塞给他的苹果,一手从桌上的拼盘里拿起水果刀:“你们还记得资料里形容的刀口角度吗?向下向内c-h-a入死者腹腔……史蒂夫,你是警察,你应该有经验,如果要袭击一个身高差不多的人,这个角度就很奇怪了。”
史蒂夫接过水果刀,抬起手腕比划了几下后还给索尔,点点头:“如果是这个角度,恐同男需要高抬起手腕后再刺向死者。很明显死者不是老弱病残,作为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他有足够的能力去防卫。可问题是,死者身上、手上都没有多余的伤痕,这说明出刀的人速度很快,快到死者没有时间去伸手挡一下。”
“最快的方法应该是这样的”,索尔把手里的苹果放低一点,水果刀向上用力捅进去:“和打拳击一样,从下向上出击才是最有效快捷的。”
洛基横了一眼索尔,冷声说:“第一,恐同男不是拳击手,他不可能知道怎么进攻最快速;第二,他杀人你也没看见,说不定那个扭曲的变态就喜欢用扭曲的姿势呢?”
“这是本能,不用特别训练”,索尔把水果刀□□放回拼盘,拿着半个苹果说:“洛基,咱们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地方你还有印象吗?我记得楼下的小孩儿就是被他弟弟这么捅死的,斜向上,刀子c-h-a进腹腔。”
洛基y-in沉着脸:“干嘛要提那个鬼地方?索尔,我说过只要一脚踏出去,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有关它的任何东西!”
索尔微微蹙起眉:“其实那里没有你记忆中那么糟!洛基,你总在回避和逃跑。”
“逃跑?离开贫民窟能被称为逃跑?”洛基环抱胳膊冷笑。
索尔声音急促,夹带着丝丝怒气:“你知道我不是专指那里,洛基。为什么你不能正视所有的事情,一定要用偏见和苛刻来掩饰你的逃避。”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洛基猛地站起来,直视着索尔的眼睛:“什么叫我在逃避?索尔,你说清楚我逃避什么了!”
索尔揉揉金色的短发,咬紧牙齿在客厅来回踱步,沉默许久后低声说:“我知道你同事给你发的那些恐吓短信。洛基,他来找过我!”
“你知道些什么?”洛基的表情僵在脸上,手指紧绕在围巾的边角,指关节发白:“那个混蛋他说了些什么?!”
索尔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他揽住洛基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异常温和:“我叫他滚蛋了!我告诉他如果在来说那些没用的东西,我保证捏烂他没用的‘小东西’。”
“你恨的不是那个嫌疑犯,洛基”,索尔拉着洛基坐回到他们的位置:“你不能用另一条生命来发泄你正在面临的困难,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洛基声音发抖:“那个无能的垃圾作品不如人,就到处散播谣言!索尔,我恨不得扯出他的舌头,撕烂那张满是谎言的嘴!”
温暖的手掌贴着洛基的后颈,索尔弯下腰抵住他的额头:“或许我们需要找个时间和那个人渣谈谈。但在此之前,我们要给出有罪还是无罪的判断。”
洛基推开索尔,脸颊发烫,别扭地换了个姿势:“我改投无罪!毕竟在收拾另一个混蛋前,我没心思再在他的身上浪费口舌。”
“哼哼”,埃尔隆德清清喉咙,看向埃里克:“兰谢尔先生,现在你的态度呢?”
低头一直在摆弄手机的人冷哼一声,回复:“埃尔隆德团长,为什么你不先问问瑟兰迪尔?按顺序,他才是一号。”
“大概在他心里我就是顽固不化的石头”,瑟兰迪尔旋转着手指上硕大的白宝石。
埃尔隆德绕到椅子前,握住瑟兰迪尔的手:“的确是石头,最宝贵、最稀有、最完美的那一块。”
洛基勾起嘴角:“简单直白的说不过是一块好看的石头?”
“我的比喻并不恰当”,埃尔隆德看着瑟兰迪尔的脸色微变,马上改口:“我想瑟兰大概需要更充分的理由。”
“如果谁能够解释清楚我的疑问,改变主意也不是不可能?”瑟兰迪尔把腿上的资料打开,指着一段被标注的文字说:“楼下的警卫说他亲眼看见恐同男从楼上跑下来的,你们说如果他没有杀人为什么要逃跑?”
“因为在他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查尔斯想了想又补充说:“或许他还看见的杀手。”
瑟兰迪尔追问:“如果他看见了杀手,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警方?”
“他在保护那个凶手!”史蒂夫和巴奇同时出声,他们看着彼此,下意识地握紧对方的手。
查尔斯:“死者的丈夫呢?我发现在整个案件中他几乎没有出现过。”
“死者丈夫的证词、证据全部试图证明死者被杀的时间他在其他地方”,埃尔隆德低头看着瑟兰迪尔:“他不符合一对感情深厚的伴侣丧偶后的正常行为,这是我在整个案子里最初的疑点。”
史蒂夫补充:“死者被发现在客厅,加上伤口切向,我怀疑他是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刀子被人由上向下捅进去的。没有抵抗或者挣扎的痕迹,说明他对凶手非常放松,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对他下杀手。”
瑟兰迪尔合上资料:“所以说凶手可能是他的丈夫?那个恐同男呢?”
“恐同即深柜”,埃里克抬起头收起手机:“你们编的故事真精彩,赶得上BBC的《夏洛克》。”
“觉得呢,瑟兰?”埃尔隆德问。
瑟兰迪尔深吸口气,高傲的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然后扬起下巴,双手摊开:“我被说服了。”
埃里克:“为了证明自己不像一块石头那样固执,还是你习惯听从埃尔隆德的建议。”
“你不用激怒我”,瑟兰迪尔笑了,水润的唇角弯出完美的弧度,像是为这个小动作练习过千百遍:“我是个聪明的商人,我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坚持,什么时候应该变通。”
查尔斯伸向埃里克的手被躲开,他向旁边挪了挪:“你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坚持,我也有权利坚持我的观点。”
“当然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查尔斯赌气地坐到埃里克对面:“我可以等,埃里克!我最擅长的就是等你!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有时间,等你有精力,等你忙完公司的事情!”
埃里克不耐烦地撇撇嘴:“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否认恐同男的嫌疑,为什么要像编故事一样要再找出一个凶手?”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们说话?!”查尔斯激动地站起来,温婉的小教授形象被狠狠砸在地上。他红着眼眶,手指颤抖,大声冲埃里克吼:“我们解释了为什么不是恐同男!我们解释了存在另一个凶手的可能x_ing!埃里克,你在做什么?你在对着你的手机,你在等着艾玛的数据处理报告!你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去,现在又来要求别人给你解释一遍!我在家里,可以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给你说明的我的意思,就算你根本一遍也听不进去,但当你想要知道的时候,我还是非常愿意再重复一遍。可这里不一样,不是我一个人在说话,埃里克!你能不能尊重我,哪怕就一次?你好好听我说话就那么难吗?”
客厅的空气降到最低,埃里克长久的沉默后,低声说:“再一次,查尔斯。我保证这次我会认真听你说的每一个字。”
“最后一次”,查尔斯有些哽咽,他侧过脸,用拇指擦掉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首先,我们对证人的证词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