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hit不由得觉出一阵心疼。
只是这时候拆穿,未免会辜负了Kongpohp的苦心。
他故意凶巴巴地朝他瞪过去。
Kongpohp立即举起手来发誓:“我保证,就只老老实实地抱着学长睡觉,不越雷池一步!”
发起誓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Arthit百转千回地想了那么大一通,又怎么可能不心软。
他小声道:“就只有今天一晚。”
“什么?!”Kongpohp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争取到了这么大的福利。
Arthit白了他一眼,再次迈步往前走去:“听不到就算了。”
“听到了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Kongpohp惊喜地追上来。
Arthit说过那一句话,一张脸又不由自主地泛红起来,闷着头往前走:“离我远点!”
Kongpohp又一次伸手拉住他:“等一下!”
Arthit停下,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又怎么了?”
今天他们说的已经够多了。
Kongpohp对他笑了笑,把手抬起来:“暖暖学长还没给我系手绳。”
Arthit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可惜他夺旗仪式一完就独自一个人溜了出来,根本还没来及拿手绳。
Kongpohp早已经料到这种结果,适时将自己准备好的一根绳子放到他手中。
Arthit不由得有些佩服他的无微不至。
Kongpohp欣喜地问:“所以我是Arthit学长系的第一个人是吧?”
Arthit瞥他一眼,不满地咕哝:“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Kongpohp嘴角的弧度却一点都没有减小。
Arthit温热的手指触及他的手腕,Kongpohp却突然顿了下,把那只手收了回去,换了另一只上来:“系这只吧。”
Arthit不耐地睇他一眼:“系个手绳还这么多事,换来换去。”
Kongpohp但笑不语。
因为这只手,他一直都在为Arthit学长留着呀,这只以后也要戴上代表着他们一生承诺的婚戒的手,据说有一根血管,可以直通心脏。
Arthit肯定想不到在刚聊过那么沉重的话题之后,Kongpohp的思绪还能飞到许久之后的两人的婚礼上去,只低着头把那根丝线绕在了Kongpohp的腕上。
以往Arthit从来不觉得这根普普通通的手绳真能承载着人的祝福与愿望,在他看来,这种集体活动不过是为了维系师兄弟们感情的一种方式罢了,至于活动的内容是系手绳还是别的什么,根本都无关紧要。
可是这一刻,当他面前的这个人是Kongpohp,他的心底却突然变得无比虔诚,像是把这一生所有祝福的机会,都倾注在了这一根小小的绳子中。
Arthit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腕上打着结,抬头看进Kongpohp的眼底:“以后要健健康康的,百毒不侵,长命百岁,知道吗?”
这种事又哪里是Kongpohp能控制得了的,可是看着Arthit那认真的表情,他的心还是在这一刹那软得不成样子。
他一把抱住Arthit,连连回应:“知道,我知道,一定长命百岁,永远陪在暖暖身边。”
Arthit冷哧一声:“谁说这个了。”
“我说的!”
“发神经……还不放开我!”
“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有人过来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他们也知道我在追你——啊!暖暖,你下次能不能换只脚踩,再这么下去都要残废了!”
“那你就少惹我!”
“那……残废就残废吧,你老公你自己都不心疼,我怕什么?”
Arthit:“……”
在拌嘴这件事上,Arthit似乎就从来都没有赢过。
系手绳虽然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可是大家的兴奋却没有这么容易消散。
散场的时候,夜已经很深,等回到公寓,墙上的钟表显示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Kongpohp往墙上看了看,忧伤地叹了口气:“总觉得今天兑奖吃了大亏,这一夜平白无故少了好几个小时。”
Arthit被他这话说得哭笑不得,只能半真半假地白他一眼:“那你现在可以回去。”
Kongpohp又可怜兮兮地蹭到他身边:“难道不能额外再赠一天吗?”
“不能。”Arthit拒绝得斩钉截铁。
Kongpohp长叹一声:“肥r_ou_都已经到嘴边了,就算告诉我忍到下一顿能吃到一块更大的,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这位仁兄修辞手法学得还真是不错。
Arthit正好摘下自己的背包,闻言毫不犹豫地往他身上砸了过去:“你说谁肥r_ou_!”
Kongpohp一把把背包接住,讨好地笑笑:“我只是为了突出自己迫切的心情。”
一句话又让Arthit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走向衣柜。
虽然之前Kongpohp也死皮赖脸地在他这儿住过几回,但都是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自作主张,Arthit当然也不可能好好招待。
今天既然是他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进来,总不能再什么都不管不顾。
从衣柜里给他拿出来一套干净的浴巾,又翻出来一只睡袍,Arthit走过去,递到Kongpohp手边:“去洗澡吧。”
Kongpohp皱了皱眉头:“你平时睡觉不是不穿睡袍吗?”
虽然他能爬上Arthit床的机会不多,不过钥匙在手,天下我有,Kongpohp现在最擅长的就是每天上课前拎着早饭来叫Arthit起床,他睡觉喜欢穿什么衣服,他当然早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我是给你穿又不是给我自己。”Arthit振振有词。
Kongpohp接过来,低头闻了闻:“还有洗衣液的味道,刚洗了没多久,谁穿的?”
如果真的压箱底了很久,衣服上多多少少应该会有些霉味,可这睡袍上可是半点都没有,闻起来清香扑鼻。
Arthit愣了下,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理不直气不壮起来:“就……Not过来住的时候……穿了几次。”
看着Kongpohp瞬间铁青的脸色,他又心虚地争辩:“就几次而已,而且现在也已经洗干净了。”
Kongpohp早就知道Not在这儿照顾他的事,当然也明白自己这醋吃得不太讲理。
可是一想到Arthit的床上还睡过一个对他有觊觎的男人,他的心脏就像同时有几百只蚂蚁咬着,又痒又痛。
他气哼哼地把那浴袍扔到垃圾篓里:“明天扔了!”
Arthit还没来及开口,他又弯腰从里面拿了出来:“不行,我现在就去扔。”
Arthit又好气又好笑:“Kongpohp!”
Kongpohp醋意冲天,连他的话都不听了,飞快地拿着那浴袍冲出房间,扔进了楼层里的垃圾间。
Arthit阻挡不及,也只能作罢。
奇怪的是,看Kongpohp这副斤斤计较的小气模样,他居然也没有觉得……特别生气。
“扔了那个你穿什么?”他无奈地唠叨。
Kongpohp扔掉曾经疑似情敌的残留物,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毫不在意地回答:“那就不穿嘛。”
Arthit瞪向他。
Kongpohp这才正经起来,走到衣柜里,拿出两件Arthit早已经洗得发白的家居服:“就穿这个就好,舒服多了。”
这一套是Arthit最喜欢的,他还真会挑。
Arthit无奈地对他摆摆手:“去去去,去洗澡。”
他又拉开衣柜里放内裤的抽屉,从里面随便拿了一只内裤出来。
Arthit脸色不由得一变:“喂,那是我的!”
Kongpohp摊了摊手:“可是我的你这里也没有啊!”
Arthit走过去,在抽屉里翻了翻,才想起最后一条新内裤也在之前被给了Not。
他低咒一声,一把推上抽屉。
Kongpohp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以后我还是要多放点必需品在你这儿。”
Arthit瞪他一眼:“废话这么多,你还洗不洗!”
Kongpohp这时候又一本正经起来:“我想了想,今天Arthit学长这么累,还是你先去洗好了,早洗完早点睡。”
Arthit刚想发作,他又立即补充:“学长不会是想等着看我出浴的美景吧?”
Arthit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把把他手里的浴巾和衣服都抢过去:“这个我要用,自己再去找一套!”
说完,他便气呼呼地冲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而某人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只心猿意马地想象着喷头下可能会有的画面,就差直接流出鼻血来,哪里还能想到别的。
等Arthit洗完出来,小小Kong同学已经精神得让人想忽略都难。
Arthit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被支起来的帐篷,好几秒钟后,才猛地扭开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几乎全都变成了粉红色:“你满脑子在想什么?一个人呆着都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