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退婚吧 作者:困成熊猫【完结】(58)
“可就算弄冰窖也晚了。人家都是冬天存的冰,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弄冰窖有什么用?”骆天启小心收好了画踱到窗边,“实不相瞒舅舅,我倒还真打过这主意,可实在行不通。”
“问周家买些冰不行么?”
“冰窖里想要长久保持低温,需要一直在里面存着冰,存上几年,里头的温度才能恒定。您真当有几块冰就能解决问题?”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让石家自个儿吞了这块大饼?”
“依我说呢,您在这儿干着急还不如从那个姓席的人手上下下功夫。”
“我可不就想找着这人么,可人他现在不来了啊。我让人盯着福悦楼呢,但是一直没见着这人。你知道这人住哪儿?”
“知道啊,在华平村。”骆天启还记得呢,那天他在福悦楼的时候,洪掌柜是这般说的吧?在华平村,雪糕就是那人送的。记得那天他二弟还说对方一副穷酸相呢,不知道会不会禁得住金钱诱惑。
“您问问石释给他分多少,不行就多给点儿。如果他收了您的钱呢,您就别再来找我了。如果他没收,那您再来我这儿一趟。”
“为什么?”
“给点儿甜头就能夺到手的人不值得交,反之,我倒是想认识认识。”骆天启想到洪掌柜说那人是石老板的朋友,心里就莫明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 脑细胞全部肝光了……
嗷呜~~~~~
第63章 小老虎出生了
一个镇子就那么大,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一只手就数过来了,一个周家,一个骆家,还有一个石家。这三家一直是松林镇有名的富人家。其中周家和骆家人丁兴旺,周家的老爷子一个正妻,六个姨太太,骆家老爷子也不遑多让,一个正妻,五个姨太太,还在别苑养了两个小哥做外室,子女就更是多到他自个儿有时候都认不全。
而石家的老爷子则与他们截然相反,一辈子只娶了一个人,那便是石释的娘。石老爷子一生重情义,与妻子琴瑟和鸣,且由于石老夫人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生只要了石释这么一个孩子。
就光这一点就足够叫骆天启羡慕了。
骆家上上下下加一块儿得有三十多口人,其中有五个是骆天启的弟弟,有他亲娘生的,也有姨娘生的。外人看着都觉得挺不错,可内里乌漆嘛糟的事儿多了去了。为了多分点家产也是他娘的拼了命。
骆天启处在这么一个环境,真是要多糟心有多糟心。
同样的年纪,石释出去被人称一声老板,他却还在当骆大少爷。如果这个大少爷当得有份量倒也罢了,实际呢?他家老爷子一面拿他跟石释比,说他这不如石释,那不如石释,一面又把着大权不肯给他机会多学习,简直他娘的不讲理!
所以骆天启一听“石老板”三个字就不顺心。特别的不顺心!
骆天启现在无比希望郭朋能抢了石释的生意。他虽然没有亲自去华平村找席宴清,但他是希望郭朋能游说成功的,这样他也好让他爹看看,石释也不是样样都出色嘛!
然而郭朋此刻却只想告诉骆天启,原来想说动一个农夫,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亏他刻意想了好几天到底要如何说这事之后带了两坛好酒过来的,结果进了村子之后打听了席宴清家的位置,到席家却只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小哥。这小哥还极其没眼色!他站门口都两刻钟了,结果连口水都还没喝上呢。
“小兄弟,要不、你就告诉我你家当家的去哪了,我自个儿去找可以吧?”郭朋瞅了瞅罗非手上的碗,心里骂了罗非一句:你个小妖精!自己吃得香,好歹给老子来碗水啊!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罗非拿勺子舀了一块羊肝放嘴里,舔舔唇,“好烫好烫~大叔,您有事就直接跟我~呼呼~说吧。”罗非说着又喝了口汤,门是压根儿没打算开。谁让这人来了之后贼眉鼠眼地这瞅瞅那瞅瞅,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要不是他闲着无聊,又好奇这人的来意,早就让黑豆送客了。
“这事儿我说了怕你做不了主啊。”郭朋一副你又不是当家的,你肯定拿不了主意的样子。
“我能做主,您就说吧。”席宴清这会儿可能是去了罗家,也可能是去了韩家,也可能在新房,他怎么知道?妈的这羊杂怎么那么好吃啊!
“那……好吧。我先跟你说也行。”郭朋瞅着罗非碗里的东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我就想问问,你们那个做雪糕的方子卖不卖。我想出三十两银子买。”三十两银子不少了吧?一个农夫想要攒下这笔钱可得不吃不喝干上十年呢。郭朋等着罗非露出天上掉馅饼的惊喜表情!
“……您真是镇上来的吗?”罗非却是露出怀疑的神色,他缓慢地咀嚼着羊杂,“这位大叔,三十两,您是在镇上闲着无聊来乡下找人开玩笑呢吧?”
“自然不是开玩笑。是三十两!不是三两!”郭朋一瞅这小伙子别不是傻的吧?三十两还嫌少?可以在乡下盖个小点的新房子了。
“我知道是三十两。”罗非说,“卖不了。您回去吧。您都找到这来了想必肯定知道了,现在雪糕都是石府在做呢。我家也不缺那三十两银子。”好吧,其实在石释送来一百两之前三十两还是很多的,但是这跟钱多钱少没关系,做人总要讲信义。
“别介啊!不如小兄弟你直接告诉我,石老板给你们多少?”郭朋继续盯着罗非碗里的东西,“我肯定比他给的还多!”
“这跟他给多给少无关。我们跟石老板是朋友,而跟您呢,恰巧什么都不是。”罗非用手扇了扇风,“呼,真好吃。”昨儿个万大云又来收羊来了,他跟万大云说了要羊杂,万大云回去之后收拾了,回头就让放学的罗毅给捎了回来。他趁夜收拾了,泡在冷水里一晚,今天做着吃味道简直不能更赞!
“要不,四十两?!”郭朋一咬牙,喉头滚动,心想他娘的,小妖精你吃的什么玩意儿,看着怎么这么香!
“不卖!”罗非转身。
“哎,等等等等!小兄弟!”郭朋叫住罗非,“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里吃的是什么?哪买的?”
“这个啊。”罗非抬抬碗,“哪也不卖,我自个儿做的。”
“自个儿做的?!那能不能卖我一碗?”都中午了,郭朋也饿了!关键他看着罗非吃的那个东西是真的特别香,特别有食欲。
“成啊。一百文一碗。”
“一、一百文?!”一斤肉才多少钱!
“爱买不买。”罗非又要进屋。
“买买买买买!”不就是一百文么?以前一两银子一盘的菜他都吃过!郭朋数了钱,给了罗非。
罗非没想到这人真买,不过一百文呢,不赚白不赚,送个碗都有余。这一碗羊杂的成本也不过几文钱,一百文,简直就是冤大头!
羊杂是早上席宴清出去之后才做的,罗非做了不少,就等着席宴清他们干完活回来中午好吃上。这会儿倒是便宜了这位姓郭的大叔了。
罗非用勺子舀了羊杂,再往上撒点葱花和蒜泥,再把调料一放,往上头淋上熬得乳白的羊汤,齐活!
郭朋见着罗非拿个碗出来了,赶紧往里头瞅瞅。见和罗非吃得一样,他顿时有些期待。
罗非是隔着栅栏递给郭朋的。郭朋大概是真饿了,也有可能是真馋了,接过来之后想也没想就开始吃上了。这倒让罗非想起了一句话: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这吃货,可能从镇上到乡下,也依旧是吃货。
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的么?居然拿过来就吃。
于是当席宴清和景容他们来吃午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小个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席家门口,低着头,端个碗在那儿唏哩呼噜吃什么。大概是吃得太香了,连他们正在接近都没发觉。
“那人是谁?席哥你认得?”景容问。
“不认得。”席宴清记忆中没见过这人。
“穿得也不破,总不能是来讨饭的吧?”骆勇说完,喊:“齐哥,我们回来了!”
“知道了!”罗非小心出了屋,过来把门打开,“清哥,你们今儿还怪早的。”
“这位是……”席宴清扫了眼郭朋。不让进屋可能是要避嫌,可是给了碗吃的,估计可能认识。席宴清用眼神问罗非:谁啊?
“这位就是席宴清席大兄弟?”郭朋抹了抹嘴。心道真他娘的好吃!太贵了,不然再买一碗!
“对,在下就是席宴清。”席宴清点点头。
“这位大叔说想买雪糕方子。我跟他说了不卖。后来他从我这儿买了一碗羊杂汤。”罗非说,“嗯,看来还挺合他口味,现在吃完了,碗可以还给我了。”
“齐哥,你还真做羊杂汤了啊?”景容听到罗非说的时候就很期待了,没想到罗非还真做了。闻着碗里头果然有羊汤的香味!
“雪糕方子多少钱都不卖,您可以回了。”席宴清说完,搂住罗非,“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有,你们赶紧洗手去,我盛汤,再给你们把饼拿出来。哎哟这两样配一块儿吃简直就是一绝啊!”罗非臭不要脸地说,“小老虎都吃了三大碗了!”
“噗!齐哥你就说你馋了又不会有人笑你。”景容说,“老拿我大侄子做挡箭牌。”
“啧,就欺负他现在不能反抗呢。以后出来了我想拿他当挡箭牌也不成了。”罗非说完回头看了看,就见骆勇把门关上了。大概是骆勇长得太壮了?郭朋一脸“我想反抗但我不敢”的样子,倒是让罗非想到自个儿刚刚说的话来,不自觉就乐了。
郭朋站在门口,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再吭声。刚才那人的表情怎么那么吓人呢!
果然是乡野村夫,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不过那个羊杂汤是真的好喝啊,里头的东西也好吃,也不知道咋做的。里头似乎还有羊肠?刚才那小哥还说配了饼是一绝,居然没给他饼!
郭朋平日里没什么太大嗜好,就好吃。要不他哪能第一时间就去想着跟风做雪糕,就是为了赚钱的同时自个儿也吃着方便。这一碗羊杂给他吃的,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给饼,还有太贵了!
现在他不光想要雪糕的方子,还想要羊杂的方子了!
郭朋抱着这样的想法,又去了骆府找骆天启。而景容则对罗非一碗羊杂卖一百文钱的事惊呆了。
“齐哥你当真收了他一百文?!就一碗羊杂汤?”景容服了。他一斤上好的羊肉也就三十几文啊!那羊杂全部加一块儿也不到一百文!
“我没寻思他能买啊,谁知道他真买了。”罗非是吃不动了,看着席宴清他们吃,“味道是不是还不错?”
“不错!媳妇儿你现在是做什么像什么。”席宴清喝了碗汤,发了汗,感觉身上特别舒坦,“那下回万大哥来的时候就让他试试卖这个?”
“嗯,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忙得过来。不过最难的其实是收拾这些,做倒真没那么复杂。我把步骤都写下来了,到时候告诉他,做不做就看他自个儿的意愿吧。反正我觉着是挺能赚钱的。”那些羊内脏本身也没几个钱,但是加工了之后卖,应该能不错吧,特别是做早点。
“齐哥,你脑子里的想法可真多。”骆勇说,“以前我觉着席哥的想法特别多,现在发现你俩都多。”
“想法多,以后赚钱的路子就多,也是好事。”景容放下碗。
“对了,景容你跟骆勇你俩谁有空,能不能帮我跑个腿?去大田里给我大哥送点吃的。罗茹今儿个去帮忙给工人们做午饭去了。韩婶儿今儿个有事没去。”
“我下午得去放羊,怕是去不成。”景容说,“让骆勇去吧。”
“还是你去吧,我去放羊。”骆勇嘿嘿笑,“正好我还能去看看三姑娘。”
“成吧,也难为你天天见还想。”景容笑着摇摇头,拿了罗非给的东西便去了大田上,而骆勇则又吃了一碗之后带了一些,说要去给罗茹尝尝,然后也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席宴清和罗非。罗非靠在席宴清身上,席宴清一手握着罗非的手,一手轻柔地抚摸着罗非的肚子。
打那天石释来过一趟回去之后,席宴清便开始尽量多陪着罗非。最近他都是上午出去转一圈,看看罗家和韩家育的稻苗发芽情况,再看看新盖的房子进度如何。然后他还得看看自己弄的果木苗,以及把菜园子种上。这些全部在上午做完之后他就回来了,下午便在家里忙,顺便陪着罗非。
主要是石释走的时候说了,孩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出来,所以他也不敢离着太远。貌似小哥和姑娘怀孕的时间不大一样,前者快半个月左右,而且这日期还有些浮动,不会那么太准成。
好在隔壁周大娘天天都在家,还能帮他照应一下。
罗非靠着席宴清睡着了,这个时候外头热,屋里凉快,是一年中家里最舒服的时候。罗非现在的精力也就够忙一上午,下午他都会睡一会儿,然后起来走走。等做了晚饭,跟席宴清聊聊天继续睡觉。
席宴清很喜欢静静抱着罗非,因为这一抱就是抱了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这感觉不可谓不奇妙。
掌心下的皮肤这时又鼓起了一个大包。席宴清轻轻地抚了抚,笑着说:“小朋友拳脚功夫不错啊。”
小朋友受了力,很淘气地居然又顶了顶。
席宴清就这么跟孩子来回互动。
“……你们爷俩玩儿得挺开心呗?”罗非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说。
“弄醒你了?”席宴清有些想笑。
“废话。越来越用力,不醒才奇怪呢。”罗非睁开一只眼,“好玩儿吗?”
“说真的,是挺好玩儿的。”席宴清说,“我感觉他好像在回应我,特别可爱。”
“那就继续玩儿吧。”罗非打了个哈欠。最近起夜比以前多了,所以很少有能一觉到天亮的时候,闹得他白天也总是犯困,就跟刚开始那阵似的。
“睡吧,不吵你了。”席宴清把手从罗非肚子上拿开,转而去摸了摸罗非的耳朵。等罗非睡实了,他把罗非轻轻往炕上放平,给罗非盖了薄被。
席宴清轻手轻脚出门,去了后菜园。这会儿太阳太晒,还不适宜浇水,不过天这么暖,看来种下去的菜和龙葵果都能长得很快。
说起来这时间过得也是够快,感觉罗非嫁到他这边来还没多久似的,居然就过了一年多了。他们还即将有孩子。
想起爱情的小果实,席宴清忍不住哼起了歌。
这歌声若有似无地传进罗非的耳朵,连梦都是甜的。
稻苗长了半指高的时候,便到立夏了。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三件比较好玩儿的事。一是万大云开始按罗非教他的方法卖起了羊杂,收入变多了。二是据又来买羊的万大云说,最近总有个人去他那儿买羊杂,后来得知那人就是在罗非这边花了一百文钱吃一碗羊杂的郭朋大叔。第三呢,那便是罗非的肚子像吹了气一样,拼命长大。而且他肚脐下方的皮肤也开始越来越薄,薄得好像就快要爆炸了,一度让他怀疑里头是不是有两个。
但当时石释和梁大夫都很明确地说了,是一个。只能说,小老虎长得非常壮。
这段时间来宴清每每看到罗非的肚子都无比紧张,问罗非要不要干脆住到罗家。
可罗家人这会儿也忙,白日里罗天在新房子那边,监工的同时自个儿也干活,李月花得给工人们做饭,还得跟罗茹一起伺候家里的菜园。罗茹中午还得给她大哥送一顿饭,又得喂鸡喂鸭。所以说,罗家也是就晚上家里人多,白天几乎都是找不着几个影的。
罗非就一直坚持着在家。
席宴清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现在白天他都不太离开家了。
这天新房子那头把墙砌完了,正准备要上房梁,罗天便来找席宴清去看一看。
席宴清为了让罗非和孩子早点能住上新房,钱是真的没少花,不过找的工人多,这干活的速度上就反应出来了。也是景容和骆勇那边都先让着他,所以他这才开工不过两个来月,就要上房梁了。
在农村上梁可是件大事,罗天连鞭炮都给买好了。席宴清便跟罗非说了一下之后去了新房那边。
谁知好巧不巧,他走了之后没多久,罗非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一种小老虎正在往下坠的感觉,但没觉着怎么疼。可后来喝完了水准备歇一会儿的时候就觉得肚子疼。从来没有的那种疼,从一点点细微的痛感,到不能再忽视的那种。
罗非猛然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趁着还能动,去外头喊:“周、周大娘!周大娘您在吗?”
周大娘正在后菜园干活呢,很快便听到了罗非在叫她。先前席宴清就再三请托她,让帮着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留意一下罗非的情况。两家一直交好,周大娘也惦记罗非呢,闻言赶紧从菜园过来了:“二宝,咋的了这是?”
“我、我肚子疼。”罗非脸色有点发白,额头上溢出汗来。
“别怕别怕,你等着大娘这就过去!”周大娘赶紧绕大门过来,把罗非小心扶进屋,“二宝你先躺好,大娘这就去找人!”
“汪汪!”黑豆一看主人不对劲儿,急得团团转。
“黑豆,快去,找当家的回家。”罗非大口呼吸,心想小老虎你真是作啊,赶哪天不好!
席宴清还不知道他家小朋友就要出生了,这会儿还跟工人们说话呢。罗天去把鞭炮给挂到了大门口,只等着要上梁,谁知这时候黑豆“汪!”一声扑过来了,一口咬住席宴清的裤子就把他往外拽。
“黑豆,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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