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那时候还没有解除奴隶身份,自然有的是机会照顾妹妹的孩子。
石虎本来就五大三粗的,哪里会照顾什么孩子?自己的崽子当然是喜欢,但是照顾什么的他还真做不来,见红临死前将孩子托付给了绿,他也乐得轻松,把养孩子的活儿全交给绿了。他找了个刚生了崽子的女兽人,让她帮忙给自家儿子喂喂奶,送了几头角羊给对方后,女兽人答应了他的请求。
女兽人的伴侣原先是石虎那个狩猎小队的兽人战士,跟石虎的关系非常不错,因此,女兽人照顾其他儿子来也很用心,跟自己的崽子一样一视同仁。
但奈何石虎的儿子是纯人所生,相较其他女兽人生的兽人崽子,先天就要偏弱一些,再加上还是难产,生下来以后,大大小小的毛病就一直没断过,喝下去的巫药都快有奶水多了。
也亏得绿一直悉心照顾,一有不对就能立刻发现,并及时送他去大巫那儿治疗,这才让小崽子了渡过艰难的初生期,身体一天天茁壮起来。
小崽子睁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绿,然后一直被绿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小家伙自然本能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母亲,黏他黏得石虎都吃醋了。
结果,突然之间,吴诺就宣布解除了绿的奴隶身份。
绿当时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慌张——如果他不是石虎大人的奴隶了,那他就不能再继续住在石虎大人家里,小壮壮怎么办?
石虎也犯愁啊,儿子石壮壮现在根本就离不开绿,绿以后都不是他的奴隶了,他还怎么让人给他照顾崽子?
结果石虎还没想好怎么跟绿开口,绿抹除了奴隶身份以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他,期期艾艾的表示自己想留下来照顾石壮壮,石虎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主动留下来,呆愣了片刻,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急得绿眼睛都红了差点掉眼泪。
第一次,石虎觉得这个小奴隶居然还长得怪好看怪顺眼的,最重要的是老实贴心。
于是,绿就顺理成章的在石虎家里暂住了下来。
绿的身份到底跟以前不一样了,石虎也不能再让人去睡奴隶住的小屋子,尤其是那屋里还住着另一个女奴,他们俩住一块他不放心。至于到底为何不放心,他也没细想。可家里的房子很紧张,除了奴隶住的那小屋,就只剩下他自己睡的‘主卧’了。
石虎要盯盐晶矿,经常都不在家,没多想,就让绿带着石壮壮住进了他的主卧里。
绿虽然成了正式居民,但是在分到自己独立的房屋之前,他并没有感觉自己的生活跟以前有太大变化,每天还是在白地瓜田里从早忙到晚。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石壮壮身体越来越好,会跑会跳后,经常跟他调皮,藏起来让他找、藏他衣服不让他出门、假装身体不舒服博取他的关注、撒娇耍赖让绿给他做好吃的等等……
在幼年期,兽人崽子比纯人崽子发育得快,四五个月大的纯人崽子还在襁褓中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时候,兽人崽子们就已经能够撒丫子在部落中上蹿下跳,跟大人们吃一样的食物,然后维持着幼崽的模样,直到化形,彻底长大。
因为要照顾调皮捣蛋又多动的石壮壮,绿自然没法再像以前一样一心一意干活,他本来就是那种老实得近乎榆木的性子,好不容易才凭借着辛勤劳作脱离了奴隶身份,生怕旁人说他偷懒,更怕自己被打回原形。
正在他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时候,吴诺说要开一个商铺,让他去帮他看店经营。
绿虽然性子老实,但学习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吴诺给他交待的价格,几种不同面值的钱币,以及简单的加减法,他听一遍就记住了。
绿是最早跟吴诺接触的人之一,他再清楚不过,部落现在的一切都是吴诺带来的。他完全不怀疑巫诺大人神使的身份,早在吴诺第一次引发神迹的时候,他就已经对吴诺产生了盲目的崇拜,后来更是吴诺亲自为他抹除了奴隶标记,绘上长河部落的图腾,这种盲从已经在日积月累中达到了近乎信仰的高度,就算吴诺让他去跳河,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吴诺就是看中绿老实忠诚沉稳这一点,才挑了他帮他管理商铺。好不容易当上了老板,还有了第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员工,吴小诺自然忍不住要过把老板瘾,绘声绘色的给绿描绘了自家小店美好的前景。
搁现代,吴老板这番美好的愿景,员工们大概都是左耳听了右耳出,但是绿却实实在在听到心里去了,一想到将来超级部落的大人物们也会用钱币,从他手里买东西,绿兴奋地一晚上都没睡好。
结果兴奋劲儿还没过呢,绿发现小商铺的生意根本没有预想的好,他连一件东西都没卖出去。愿意以物换物的人倒是有,但是一个拿钱币来买东西的人都没有。偏偏,巫诺大人交代了店里的东西只能用钱币买,一律不能拿东西换。
绿快愁死了,但他不觉得是吴诺的预期出了问题,他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好不容易盼到亲爹回家了,石壮壮呜呜叫唤口齿不清的闹着,要石虎去买东西。
石虎先用大舌头在儿子嫌弃的目光下,给它洗了个口水澡,然后再驮着儿子去了吴诺的小店。
“回来啦?”看到石虎驮着石壮壮出现,绿黯淡了好多天的眼睛,亮了一下。
“买东西,买东西……”石壮壮从大老虎身上滚下来,站在地上抖抖毛,呜呜叫唤起来。
大老虎轻轻拍了儿子一巴掌,说:“乖,别闹。”
石壮壮可不怕他,眼看小家伙又要发起声波攻击,石虎主动问道:“你想要什么?阿爸给你换!”环视一圈,店里的小东西似乎还不少。
绿说:“不能换,只能用钱币买!”钱币和买的概念,是吴诺带来的,对应的词汇自然是汉语,石虎乍一听自然听不明白,绿解释了好一会儿,他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