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藤的脑袋压得极低,小心翼翼回答:「是。弟子明白。」
不知沉寂多久,红藤才站直,对那几个不敢直视药仙的家伙说:「他走了。」
「那现在?」
「你们还想找死么?」红藤阴沉着脸让他们都撤走,也无心思再恶搞。他对花临是有些怨怼,若非花临,师父就不会抛下一切,也不会离开得这么潇洒。他知道师父原本是回来看他们的,但他还是令师父失望了。
「都怪松珀出的好主意!」红藤咬牙骂道。
他们都不晓得这是松珀的恶作剧,目的只是可能有机会气坏晋源萍,这样说不定能间接害了花临。松珀对药仙有所顾忌,也只敢使这种手段,不敢当面交锋。
而晋源萍晓得自己的徒弟还不敢对他怀这样的心计,但一时也怀疑不到松珀身上,不管怎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也没有探究的必要,他如今一心只想见到花临而已。然而方才乍见那一幕,明知那不是花临,他还是有些激动,一时杀意腾起,真想杀光那儿所有活物。
但他并不希望发生这种事,自己造孽是一回事,若因此拖累花临却不好,所以强压下那股狂暴的意念,离开岚峰时他心神大乱,觉得快要彻底失控了。这种情况就顾不上红藤,谁让那徒弟自己搞砸了。
「花临。」晋源萍默念,连花临的名字都是他起的,花临的一切几乎都由他呵护着,不管花临是什么都只属于他。
这思念驱策他速速归返,一出岚峰的境界就如风如雷的坠往下界。来到他和花临暂宿的那座山时已是夜幕低垂,屋里无灯,但他感觉到花临还在屋里,于是他轻拂衣袖入内,几点荧光随他身后跟来,代替了烛火照明。
花临睡在里头房间,晋源萍迈进寝室,桌上烛火自己燃起火光,床上的人好像衣衫半褪背对外面侧卧。晋源萍才刚受到不小的刺激,心魔躁动不已,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谁又欺负了花临,屏息来到床边瞪视良久。
花临蜷缩得像只虾子,两腿夹着一只手,那只手又抱着大腿根及臀部,仔细看能看出皮肤上有些可疑的痕迹,像是沾了什么干掉的样子。
这景象无疑又大大冲击了晋源萍的感官,半裸的臀肉诱人蹂躏,但此刻他矛盾的生出不同的心声,有个声音格外冷静的思考着:「花临遇到什么了?就这样睡了,哪怕和尚们都识相不来打搅,万一有谁闯入怎么办?睡得这么没有防备,连结界都不设,是不是已经被……」
晋源萍脸色越来越阴沉,花临这时有些微动静,咂了咂嘴、模糊呢哝着:「嗯,晋,我……晋……」
晋源萍一听花临梦里唤的是自己,郁闷猜疑等心魔瞬间都被涌上心头的欣喜和甜蜜化开。他坐到床边低头亲了亲花临的肩膀,怜爱的啄了几口,撩开他颈间的发丝细密吻着。花临这时已醒来,用刚睡醒有些发涩的嗓音哼着他的名字。
「晋?我睡多久了?」
「你就这样睡,不怕发生什么事么?」
花临察觉不妥,立刻捞过被子盖住身体,这动作惹晋源萍发笑,花临则有点担心的想着:「不晓得雪巳他们离开没有。晋若是看到他们,可能不会有好脸色,万一跟之前一样打起来、唉。」
在花临担忧的同时,屋外有客人来访,而且他们都感觉得出不是一个,是很多个,并不是寺里的僧人。晋源萍眼神微暗,问花临说:「是紫海的主人?」
「嗯。」花临笑得不太自在。
「你们见过?」
「是巧遇。我到附近人间的城里闲晃,遇到挂着正道招牌的邪道,把他们都灭了。就是在那时遇到他,他是来救紫海的属下。」
「原来如此。」晋源萍表面平静,却紧紧握住花临的手,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些紧张跟在意。
花临盯着被握紧的手窃喜,这种被心爱的对象牢牢抓紧的感觉真好,他抬头注视晋源萍,才惊觉晋源萍的眼瞳黑中带紫,浑身都泛着一股浓浓邪气,原本的灵气却也丝毫未减,两者极端冲突,似乎令晋源萍的心神很不稳定。
「晋,我一直等你,再寂寞都没有出去胡来。所以才在这小屋里……那个、这样。」花临把他的手拉到被里贴在大腿上,又将那只手拉过来一点,用两腿去磨蹭,低着头解释:「我没有胡来。你千万不要被我害得什么都没有,我真怕你有什么闪失。」
晋源萍静静听他讲,花临说着脑袋靠到他臂上,忽然他感到手臂有水珠落下,讶异道:「你在哭么?」他想捧起花临的脸,花临躲开,反过来抱住他,激动得浑身发抖。
「没事的,花临,我不曾骗过你啊。你相信我吧。」
「好。」
「只是外头的客人……」
花临说:「我不见,你帮我打发?」
「好。」晋源萍知道花临是为了自己才不见对方,点头答应。他走到前头开门,门外果然有十多位美人环绕着最妖魅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华贵,气势不凡的昂首说:「我们要回紫海了。花临,各自保重吧。晋源萍,你若待他不好,我可是会随时来把他接走的。」
晋源萍冷冷睥睨他们一群花枝招展的家伙,出现在这夜晚的山林实在突兀,他响应:「你永远不会有机会。不送。」
万雪巳不以为然哼了声,转身化作白蟒飞腾上天,空气中充满藤花的香气,身后跟随了十几位样貌出众的美人亦都在迷幻的光气中变回灵兽之姿。
晋源萍回屋里,花临已经重新换好一套衣服出来,两人眉眼皆笑抱在一块儿,长久没有言语,不知谁先开始的,唇与唇相贴,亲在一起,花临嘀咕着:「刚才还想着跟你一同去寺里,和和尚们辞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