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邪和战无败对视一眼,不得不承认欧阳启程形容得贴切。
豆荚三兄弟之一的陶夭夭是头个看见他们的,他嗷的一声扑向战无败:「学长,我好饿!」
再来是柳飘,他走上前拉着欧阳启程的袖子说:「程程,我好渴!」
「终于来了,老子又饿又渴又冷!」林品之毫不客气的拖着人随便往个方向走,但被无奈的秦莫邪拉着往相反的方向走:「那边是停车场。」
于是,三人决定先喂食自家宠物,教训什么的,那自然是晚上关起门的事了。
(三)、秦夫人
秦夫人有个很文雅的名字——顾盼姿。她是个标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从没上过学,家里请个女老师上门教她读四书五经、三从四德。
她十五岁便许给秦大少,十六岁嫁进秦家。秦大少对她并不差,嘘寒问暖不曾少,两人过着好一段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直到秦大少在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
顾盼姿一直想要有个孩子,可惜她身体不好,和秦大少成亲多年肚皮始终没动静。没想到,在外头谈生意的秦大少,谈得谈得谈出了一个孩子。
她一半伤心一半庆幸,伤心秦大少的行为,又庆幸秦大少有后。她没谈过恋爱,但她想,她是爱着秦大少的,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秦大少原本想让孩子的母亲以妾的身分进入秦家,但秦老爷不许,秦大少来跟她说过情,因为他知道秦老爷疼惜她,但她没替他向秦老爷求情。她并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虽然她明白她犯了七出之一,嫉妒。
为此,秦大少和秦老爷决裂,同时也和她疏远,终日流连在外不怎么回秦家大宅。
那个孩子出生后被抱到顾盼姿身边养,她是真心爱着那个孩子的,秦老爷本来要取名为干将,是她认为兵器名太过肃杀,而改为莫邪,希望能以女名融合肃杀之气。她想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即使这个孩子并非她所出。
虽然秦莫邪挂在她名下养着,但多半时间是由秦老爷教养的。秦老爷为人刻板严厉,秦莫邪五岁起每天五点起床扎马步打拳,别的小孩在玩沙时,他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写书法。
秦莫邪小时候很怕秦老爷,和不常在家的秦大少也不亲近,倒是黏着顾盼姿很长一段时间。然而,在秦莫邪懂得事情后,他却提前进入叛逆期,和秦家每个人都不对付,尤其是秦大少,两父子处在同一个空间超过五分钟就会吵起来。
秦莫邪的叛逆期来得早又长,即使秦大少死后,他也没收敛多少,反而在读大学时因为性向关系和秦老爷大吵一架,顾盼姿怕秦老爷气坏身体,在秦莫邪大学一毕业便送出国去。
顾盼姿想,让秦莫邪冷静一段时间也好,没想到,秦莫邪到国外没多久就完全和秦家断了连系。她心急得不行,病倒在床上很长一段日子,直到秦老爷派出的人找到秦莫邪的下落为止。
秦老爷说,给他一个教训,不准任何人去帮他。
是顾盼姿偷偷让战无败拿了一笔钱到国外找秦莫邪的,当然,也许秦老爷是知道只是没有表示什么。秦老爷子虽然嘴硬,但总也是心疼孙子的。
顾盼姿花了很多心思让秦老爷接受秦莫邪的性向,她一开始也很不理解,但是社会进步信息传递快,她看了很多书甚至是电影、小说去了解像秦莫邪那样的孩子的爱情。
她跟秦老爷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不全都是坏的,但让孩子做选择也是给他自己负责,即使孩子的选择并不是社会大众能接受。然而,作为孩子的亲人才更需要给予支持作为其后盾,不是吗?
秦老爷没说话,但她知道秦老爷听进去了。在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秦莫邪被送出国、秦家其他人都不愿意留在秦家大宅而找理由搬出去后,秦老爷的个性改变很多,不再那么硬梆梆让人见了就害怕。
「爸,孩子会成长,我们也应该跟着成长呀。」顾盼姿说。
对于林品之这孩子,顾盼姿也是真心喜欢的,她相信秦莫邪的眼光,更何况秦莫邪带林品之回家没多久后又重新叫她妈了。
隔了那么多年又听到一声妈,蒙眬中她好像看见了那个小小的、爱黏着她的秦莫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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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顾盼姿怀抱一束野姜花到位于秦家大宅不远处的家族墓园。墓园有专人照顾,打理得很好。她在自己已逝的丈夫墓前放下花,静静的站了一会。
「你又来看这个孽子了,你身体不好,不该站在这吹冷风太久。」她身后传来秦太爷的声音。
顾盼姿回头,笑着说:「爸,您不是也来了吗?怎么没多穿件衣服,这边风大。」
秦太爷柱着拐杖走到她身边,看着皎洁的白色花束叹道:「是我们秦家亏欠你。」
「爸,」顾盼姿挽着秦太爷的手说:「一家人哪来亏不亏欠。您把我当女儿疼爱,小莫如今也成家立业了,咱们一家人每个人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回去吧,小莫他们等会儿应该也要到了,我找着了个好东西,等吃完晚饭和瓶子一块看。」
两人往回走,秦太爷问着:「什么好东西啊?」
随着风声传来顾盼姿模模糊糊的声音:「爸,别心急,晚点就知道啦。」
这个「好东西」在晚餐后,大家坐在客厅喝茶聊天消食时揭晓。
顾盼姿招呼林品之坐在她身边,接着拿出一本相簿。秦莫邪一看便头疼,不晓得自己母亲又要拿什么黑历史出来了。
果然,林品之低头看看相簿,又抬头瞅瞅秦莫邪,眼底的笑意满得盛不住。
秦莫邪无语的看着林品之,他并不想知道相簿里装了什么样的相片。
但秦太爷非常感兴趣的也凑过去,林品之笑着对秦太爷说:「爷爷,莫邪这个名字取得真好,看,穿着小红裙子扎两条小辫子也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