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袁远之的误解,子均也不解释,只淡然一笑,说道:“过几日,我就带知章回中州,要棋逢对手,远之需另觅他人了。”
袁远之道:“他若心甘情愿跟你走,又为何必从中州千里迢迢到福州来!”
“远之,”子均看着袁远之,道:“本不该与你说这些,但我始终亏欠你。你说得对,他并非完全心甘情愿与我一起,他犹如璞玉,自己的光芒却不自知。我正是用他一半的心甘情愿绑住他,可能我为他做的一切还不够好,但我还在努力,终有一天他的心里眼里只有我!”
袁远之冷笑:“这一向是你的手段!知章并非对我完全无意,你如此紧张带走他,是怕争不过我吗?”
子均深吸一口气,“我与他,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若他真的与你在一起,也只是贪图安稳的生活,他的心并不在你身上。”
“你能为他做的,我也能为他做,终有一天他的心里眼里也只有我。”
“你若是肯勉强自己的人,又何必寻遍整个景胜国,还每年斥资做这个聚贤会,不就是想找个与你一般心心相印文雅之人!”
“你说得对,我寻寻觅觅,好不容易遇见知章,又哪里是勉强?”
“远之,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他不是赎罪物品,我不能拱手相让,你既知我的手段,还请切莫相争!”
寻觅十年终是空,袁远之看着庭前的春花,终是认识晚了,就是想争,聪明的知章又怎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两人各怀思绪,就这样站着,直到文熙出来。吃饱了明显有精神的文熙眼睛亮亮的,“用完午膳有什么节目吗?”
“自然是有的,我们去前厅吧!”
此时众人已经用完午膳,欣赏台上的舞姬跳舞。三人到时舞姬已经完毕,锦绣山庄年轻的管家恰好上台。
“在坐的各位雅士有福了,中州万花楼的花魁牡丹姑娘刚赎身回乡,听闻花云小筑举办聚贤会,牡丹姑娘也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便前来于各位小聚......”
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台下就沸腾了。
“真的是万花楼的牡丹?”
“原来牡丹的老家在福州...”
“听闻牡丹貌若天仙,今天终于可以一睹芳容了!”
文熙看了子均一眼,后者仿佛对大家的议论不感兴趣般,只慢慢地品茶。
须臾,一位红衣侍女扶着牡丹出现了,整个聚贤厅顿时雅雀无声。只见牡丹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娥眉淡扫,乌黑的发髻上只c-h-a了一支素白的扶摇,右耳发间别着一朵刚摘下的玫瑰,恰如白玉般的脸庞,娇艳欲滴。
“牡丹见过各位雅士!”甜而不腻的声音顿时醉倒了一大片。
一些风流之士不等牡丹入座已起身要来搭讪,都被管家阻止了。
“各位莫要心急,牡丹姑娘回家后便打算长住此地,以后有的是时间切磋琴棋书画。现在开始我们的评比,今年的规格与往年一样,只是奖品不同。万少侠出资给琴棋书画夺冠者各种礼品,分别是琴工福声做的紫漆琴、白玉棋、寅真大师的书法、燕云飞燕大师的画作各一。”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叹万子均的大手笔。
“贵地人杰地灵,在下一直未有幸与各位结交,实在深觉遗憾,今日小小礼品,还望不要嫌弃。”子均继续笑得春风和煦。
“万少侠过谦了,如此慷慨啊......”
又是一阵唏嘘不已。
然后,按规定分作四组,各自进了房间。
“万少侠好大的手笔!”文熙冷哼。
“我给你留了更好的。”子均道。
“谁稀罕!我心无尘埃,对美色、富贵和权势不敢兴趣,才不要跳进你的圈套!”
“嘘!”子均的食指点住文熙的唇,“佛曰:不可说!我一片好意,哪里有什么圈套?”
文熙张嘴就咬,子均也不抽回手,深深地看着文熙。见子均眼神更暗,欲念渐深,脸红起来。转身就要走,被子均一把拉住。
“宝贝,去哪里?”
“白玉棋如此贵重,我当然要去赢来!”
“何必早早累了自己,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你与最后胜利的人比就行。放着满山的百花不欣赏,坐在这里浪费作甚?”
文熙想想也对,便同子均一起出了花云小筑,在山上修葺得当的□□里漫步。
这满山的美景哪里还是普通的山,看来袁远之为这世外桃源费心不少。两人说着些闲话,越走越远,文熙念着白玉棋,要回去,子均却不让,两只大手钳住文熙的腰。
“我还有一副更纯的白玉棋,一直留着送给你。”
“不要,我要自己争取......”才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自己真的去了,不是破坏子均的计划吗?抬头看着子均,那人也不恼,一脸腻死人的笑意看着自己。
完了,文熙沮丧的想,自己恐怕要沉溺进去了。子均不给文熙反复的时间,直接吻上他整日思念的红唇,辗转吸允。文熙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子被勒得生疼。许久,子均才放开他。
“文熙,侠客山庄的风景不必花云小筑差。”
文熙的心漏跳了半拍。子均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的黑玉,上面刻着“熙”字,黑玉用一条极细的银链子穿住。
“这是自由进出侠客山庄的凭证,天下不超过十块。每块都刻着那人的独特的图案,若换了个人便无用。你愿意为我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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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文熙的眼睛飘忽飘忽的,不敢看子均。
“文熙,很多事情我们不能改变,但可以面对,可以换个方式得以补偿,这一直是你的处世方式,你不是懦弱之人,愿意和我一起面对挡在我们面前的阻碍吗?”
文熙有些惭愧,“可是我的处世方式一直是躲避,这样又如何面对?”
子均微笑,揉揉文熙的头顶,“不管事情有多困难,你只要站在我身旁,让我知道我有努力的目标就行!”
文熙想了想,拿起黑玉问:“这段日子,你就是为了这个而努力吗?”
“为了光明正大的接你进侠客山庄,堂堂的万少侠可是被武林盟主关在山洞了一月之久!”
文熙瞪大眼,微张着嘴,这也太不可置信了!这个姿势很适合接吻,子均也想这么做,却硬生生的克制住了,当下最重要的是把人哄进侠客山庄。
“他...盟主同意了?”
子均摇头,“说是要见到你再说,怕是哪个狐狸精把他儿子带坏了!”
文熙气鼓鼓的,“什么狐狸精,今天参加聚贤会的雅士都是俗流之辈,我才是大才子!走,我现在就去把琴棋书画的奖品拿了送给老丈人当聘礼!”
却被子均拉住,“不用嫁妆,你能到我们家就是最好的嫁妆到了。”
文熙冷哼,在子均嘴上狠狠咬了一口,两手胡乱在他身上摸了几下,极尽轻薄,“是聘礼!”
子均大笑,把头埋进文熙的颈脖间:“是...是聘礼...不过,那些奖品可不显诚意,下个月是你丈母娘五十大寿,你可愿意为娘亲画一副画?”
文熙有些紧张又郑重地点点头。
两人回到大厅时,比赛已结束。琴棋的冠军自然无人质疑,可书法却存在争议。众人正围着袁远之和牡丹品鉴争议书画。见万子均到来,知他也是风流人物,纷纷请他做定论。
子均与文熙走进看来,存在的书法一副是楷书,笔画简爽,犹如楷树之枝干;一副是Cao书,运笔放纵、狂野不羁,都是好书法,看向文熙,他也被吸引了,看着那副Cao书书写的正是老子的《道德经》第八章: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子均眼神一动,说道:“确实是好书法,不知出自哪两位才子之手?”
众人推了一步,指着身后一人,那人身着灰白色的衣服,有些旧了却很干净,二十出头的年纪,向子均作揖,清秀的脸有些羞涩。子均挑眉,问道:“你写的是楷书?”
“正是!”声音软软糯糯,一听便是生养在福州。
子均惊讶道:“年纪轻轻有如此造化,前途不可限量。”
言罢看向袁远之,这人身在福州如此才华,他也没发现吗?袁远之也是惊讶,自己确实从未见过此人,他是第一次来聚贤会。
“为何没留名字?”袁远之问。
那人摇头,“若留名字让师父知道了,要挨骂的!”
“这位公子的师父是谁?有这么出色的徒弟,该好好赞扬才是,哪里舍得骂?”牡丹笑道。
那人见大美人对自己笑,脸更红了,手足无措地站着,子均看了袁远之一眼,问道:“写下Cao书的才子是哪位?”
一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正是在下!”只见他一身褐色短衣,满脸胡渣,手里还拿了个酒壶。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过去,袁远之乘机向楷书才子尽地主之谊。子均看了他走路的步伐,不动声色,笑问:“敢问阁下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