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说道主题了,包括子均,所有人都开始聆听了。
“在万花楼喝一杯茶,可以够我在福源镇吃半个月了。可知这万花楼的客人有多大富大贵了!姑娘们嬉笑欢颜,不过是为了这些大富大贵者的钱,真正心甘情愿的又有几人?在座的不乏久览花丛者,可有姑娘心甘情愿不收钱的?”
一些人笑了,没回答。
“我在万花楼还真遇到这么个客人,姑娘们争相邀约,不收钱也就罢了,还亲手做了许多东西送给他,各位可知这人是谁?”
门外早已挂牌出来,大家都知道,一些人应声道:“难道是万子均?”
“‘绮罗新裁翻酒污,身浮药香犹启唇。笑语嫣然人后泣,推窗数帆只待均。’此均指的正是万子均!这首诗正是当年万花楼的头牌牡丹所作,从中州传到京城、到益州、福州,凡是伺候过万子均的姑娘,都念着这首诗期待着万子均的临幸。可各地思念他的姑娘那么多,万子均就算有四条腿也忙不过来啊!这些姑娘要是分一半的思念给在座的各位,而不是只念你们手中的钱,那也不可谓是件幸福的事啊!”
大家又是感慨又是叹息。
“万子均何许人也?何以得到这么多姑娘的垂青?先说家世,万子均正是当今武林盟主之子,侠客山庄的少庄主,家财万贯自不必说,可贵的是万盟主的绝对宠爱纵容。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被长辈关在家中苦苦念书就是为养家奔波,哪里能像万子均这般逍遥的!这万子均不光有好家世好父亲,还有好样貌!那晚我在万花楼看见万子均,只见他一身白衣,身材颀长,手持一把折扇,十分潇洒...”
“面如冠玉吗?”子均笑问。
汪文熙看到是子均,也吃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摇摇头,“想必是练武的缘故,脸并不白皙,但十分干净好看。”
这下子均确定汪文熙没见过自己了,这小气的人哪里会当着自己的面夸自己。
“万子均一来,所有的姑娘都笑盈盈的走向他,无论是哪个姑娘,万子均都笑着对待。那笑容不带一丝轻视,温文尔雅,仿佛那些姑娘不是出来卖身的,而是大家闺秀般应当尊重。”
子均自忖,确实,在他眼里,卖身的姑娘们很可怜,但又很坚强,自己哪里有轻视的道理!其实这也跟子均自身的x_ing格有关,子均虽然一副贵公子派,但因为是江湖中人,并没有豪门的傲慢和书生的酸腐。万盟主就曾说过,其子除留恋青楼这个缺点外,坦荡诚恳如其义弟洛荣,即洛离之父!
此时子均怀疑,莫非汪文熙真的见过自己,只是时间过久了不记得长相而已?
“其实众生皆平等,人又岂有贵贱之分!读圣贤书的人和参佛礼佛的人不少,可真正做到一视同仁的人又有几人这万子均做到了,只从这一点我就万分佩服!”
子均嘴角不住往上,不知为何,能让汪文熙佩服,自己很有些得意。
“且说这万子均跟姑娘们打完招呼,却一个姑娘的房间也没进去,而是去了万花楼的后院。”汪文熙不说话了,慢悠悠的喝着茶。
“去后院做什么?”有人按捺不住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没有钱,更不可能去后院。可我也和这位仁兄一样好奇,伺候我的姑娘又不肯告诉我,我只好询问万花楼的小厮,还花了我一两银子,啧啧,太贵了,一个问题而已......”汪文熙摇头晃脑,颇为惋惜。
子均还没得意够,心就凉了下来,看来这汪文熙不是夸自己,而是专门消遣自己的。
“到底是什么?”
“原来万花楼的精彩之处不止在万花楼内,更在万花楼后院,后院共有琴棋书画、歌舞笙箫八位公子。”
“哦!”众人暧昧喟叹。当世男风盛行,甚至有娶男妻者。只是没想到这风流名盛的万子均竟然男女都爱,也可谓是一大新鲜事。
“其实这爱男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要像燕云飞燕大师那样敢爱敢娶,钟情一人倒也无可厚非,可要是风流成x_ing,玩弄他人就可恶了。”
“文熙,刚才你不是说万子均温文尔雅,一视同仁吗?”
“是啊,我原先也这样认为,才一心佩服。知道了后院住的是公子时,又花了二两银子,才打听出这些公子的来历。”
“还能有什么来历?不就是被卖到万花楼的嘛!”
“非也非也,大家可知道四年前中州的围棋大赛冠军是谁?正是棋院的棋公子!试问,一般贫困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忙生计,哪有时间和精力学围棋!其实何止棋公子,琴棋书画歌舞笙箫八位公子各有所长,长处少有企及,然而何以沦为风尘,皆因家族身陷牢狱之灾。”
“这八位公子竟是官宦之子?”众人惊呼。
“正是,这八位公子生于官宦之家,年幼时父母都曾聘用名师教导他们,后来家遭变故,被贬为官奴。”
“既是官奴,该在教坊才是,怎会沦落到万花楼?”不少人唏嘘。
汪文熙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只说这八位公子本已是可怜之人,在青楼遇燕大师之类的人是幸运,遇无情之人也罢,可这风流的万子均前去,道是无情却有情......”
“好个倒是无情却有情!”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子均回头,只见一个年青男子站在门口,满脸怒气,一身书生的打扮。
“今天的书说到这里,各位请离开!”男子又道。
“凭什么,我们可是付了钱的?”一些人说道。
“今晚大家免宿暖月阁一夜!”男子又说。
一些人欢呼起来,还有一些人想要说什么,被身边的人拦住,“算了,暖月阁更贵,他可是烟雨坊的少东家,咱们是赚了!”
顷刻人全散去,男子直直走到汪文熙面前,一扫方才的怒气,“文熙......”
汪文熙也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摆了摆,“你总是断我的生意,是要让我饿死吗?”
“文熙,这里不适合你,跟我回书院!”
汪文熙摇摇头,“我说得很清楚了,不会再回去!”
男子有些发怒了,“你不去书院,要在烟雨坊说一辈子书吗?当初那个壮志酬筹的汪文熙哪去了?不就是没考上吗?都三年多了,京城又要开考,你就不打算考了?”
“我说过,不再参加科考,安隐,你别再劝我了。你安心准备,肯定能高中,我的事以后自己会处理好。”
“怎么处理?你的处理就是一直说书?好,从明天起,烟雨坊不许你在这说书!”徐安隐抓住汪文熙的肩,已经有些激动了。
文熙推开徐安隐的手,收好东西就要离去,被徐安隐抓住手,声音已有些慌乱,“文熙,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隐,”文熙的声音有些疲惫,“我今天去了福源寺一趟,很累,要去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忙啊忙,反正没人看,我就问心无愧地慢慢写,什么时候写完自己就开心了。
第4章 第 4 章
“我送你!”
“不用了,你回去看书吧,快科考了,你考上了我就无遗憾了。”
“文熙,你若不想考,待我考上了为你家缉凶!”
“不许,你考你的试,你做你的官,不许管我家的事,要是被我知道你c-h-a手,我一辈子也不见你!”
汪文熙说完,拂袖而去,徐安隐正要跟上。被汪文熙狠狠瞪一眼,只得作罢,怅然看着汪文熙的背影离去。
看完戏的子均也跟着汪文熙离去。
烟雨坊在城西,到汪家祖宅的路不短,汪文熙已经换回了黑衣服,慢悠悠地走着,子均跟在后面打量着汪文熙清瘦的背影,从方才看来,这个人跟自己猜测的有差异,那个徐安隐明显的喜欢汪文熙,可好像只是一厢情愿,真是好玩。
两人走到衙门门口,汪文熙才转过身来,“为什么跟着我?”
子均好笑地看着满脸警惕的文熙,说道:“你猜?”
汪文熙想了想,松开皱着的眉头,“是了因大师让你来的?”
子均点头,果然聪明。
“既然知道了,还不快请我去你的住处,或者请我喝一杯,为了找你,我还没吃晚饭呢!”
文熙看了子均一会,“走吧!”
两人一路无语,子均想说些什么,但看文熙一副拒绝交谈的样子,终没开口。文熙带子均来到路边的一家卖面馆,坐了下来,对老板说道:“老板,两碗素面!”
子均挑挑眉,看见旁边的牌子,道:“老板,我的面改成牛r_ou_的。”
“好嘞,一碗素面,一碗牛r_ou_面!”
“我没有带多余的钱。”文熙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顿我请。”子均笑了,不知为何,对着文熙诚恳的脸,莫名的熟悉,有些心疼。
“老板,我的也要牛r_ou_面。”文熙立即说道。
子均深吸一口气,觉得心疼的自己像个白痴!
“我以为你在福缘寺一直吃斋。”
文熙摇摇头,“福缘寺也有不吃斋的,我一直跟了得大师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