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周予安一遍遍的重复着道歉,像一个最虔诚的忏悔者,眼泪不断打s-hi钟弗初的肩膀。
而那道肩膀却在不可抑制的颤抖,钟弗初狠狠闭上了眼睛。
他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这一生的拙劣不堪,亲眼见到自己所有的希望被一次次踩碾直到完全抹灭。他背负着这些恨与怨,麻木而浑噩的踽行于世间,却从未奢求那些将他推入深渊的人向他道歉,因为道歉毫无意义。
而如今这句对不起竟由最无辜的人对他说了出来,他不觉得讽刺,不觉得可笑,更不觉得畅快得逞,他只觉得痛,心脏像被一刀刀剜去,痛到差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钟弗初松开怀抱,双手握住周予安的肩膀,眼底发红的凝视着他,硬生生从嗓子里磨出几个字:
“你没有对不起我。”
那段暗沉无光的岁月里,你是我人生里最好的礼物,你是最不需要向我道歉的人。
周予安却不断摇头,泪水从眼眶里无止境的掉落,“不,我对不起哥哥,我把哥哥丢在那么可怕的地方,我没把哥哥带回家,还把哥哥忘了。”
说到这里他的泪眼倏然亮起光,像做错事求大人原谅的小孩子,抓住钟弗初胸口的衣服颤声道:“但我会想起来的,我刚才已经想起来一点了!”
他背后是逼仄凌乱的衣柜,方才他就是将自己关在那里面,强迫自己去回想那段遗失的记忆。
疼一个人到骨子里是什么感受?钟弗初看了眼衣柜,只觉得心脏都要被剖烂捣碎了,疼的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他像是捧着一颗即将滚落的露珠,轻轻抱着周予安,吻掉他脸上的泪水,嘴唇翕动,声音嘶哑:
“你没有错,也不需要去记起来,那并不值得回忆。”
周予安还是摇头,他已经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不是他以为的噩梦。他们一起被绑架,关在一个漆黑闷热的柜子里,哥哥安慰他、给他光,还说要带他回家,最后他回家了,哥哥却被残忍的抛弃在那里。
一想到当时的哥哥该多么恐惧绝望,而他却忘了一切,继续着优渥的生活,他就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不,我有错!我一定要想起来!”周予安睁大一双泪眼看着钟弗初,睫毛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虽然我现在只想起来一点,但我一定会努力记起所有,哥哥,对不起,你等我想起来好不好?对不起,我很快就会想起来……”
钟弗初从来不知道看一个人对自己道歉,会如此心如刀锉,他再也无法忍受,直接用吻封住了周予安不断说对不起的嘴唇,略带粗暴的吮吸他柔嫩的舌尖,逡巡细滑口腔里每一个角落,用力将他勒进自己的怀里,像要融为一体。
“嗯……”周予安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他颤着眼睫闭上眼睛,情难自抑的回抱住钟弗初宽阔的背脊,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像雨中淋漓着摇晃的花藤。
但钟弗初却突然放开了他的唇舌,移开到离他一指之隔的距离,沙哑着声音问他:“我是你的哥哥,你真的不介意?”
他怕周予安沉溺在自责里,却忘了思考他们之间最无法忽视的血缘关系。
周予安睁开s-hi漉漉的眼睛,在近在咫尺的钟弗初眼睛里看到了犹疑和不确定,他轻吸一口气,忽而用力将钟弗初往床边推,却没怎么推动。
钟弗初怔愣的看着他,似乎没懂他的意思。
周予安突然就有些委屈,他跺了一下脚,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将身上的T恤扔在地上,又开始脱自己的裤子,只是还没脱掉就突然被钟弗初拦腰抱了起来,扔到了不远处的大床上。
钟弗初怎么会再不懂周予安的意思?他不待解开微紧的衬衣领口,冲动的将周予安按在身下,带着汹涌的急切吻了上去,一只手顺着紧致细密的腰线往下抚摩,将那条半脱未脱的裤子彻底褪到了脚跟。
周予安被吻的晕乎乎的,几乎不着寸缕的身体越来越热,他踢掉脚上的裤子,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印着皮卡丘的内裤,而那只在身上游弋的手已经摩挲到了内裤边缘,带来一股热浪。
他下意识的将双腿紧闭,却被一只手蛮横的打开,内裤被毫不留情的脱去,而舌头被更猛烈的吮吸,几乎让他战栗。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轻哼一声才终于被钟弗初放开唇舌,但紧接着下巴、脖子、锁骨被一路舔吮啃咬,热意像着火一般蔓延到全身。他喘着气,颤抖着伸手帮依旧衣衫齐整的钟弗初脱衣服,只是手软软的根本使不上劲,鼓捣了半天才解开皮带。
身上人埋头在他胸前舔吻,他整个身子都在抖,没力气再脱衣服,直接将手覆上皮带下方那处已经狰然抬头的肿胀,隔着布料毫无章法的揉搓了一把。
周予安听到钟弗初闷哼一声,紧接着自己胸口的一点被狠狠咬住,一股又痒又麻的感觉从胸口传递到全身,他将手指c-h-a入钟弗初浓密的黑发里,光裸的双腿牢牢夹住身上人的腰,颤声道:“哥哥,快抱我。” 他怕钟弗初又放开他。
钟弗初重重喘息了一下,什么医嘱、什么理智,早就通通没了影,他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碍事的衣物脱干净了,捉住那双招摇晃眼的腿,不容拒绝的压了上去。
……
周予安被钟弗初按着做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被放开,最后他已经喊不出来声音了,隐约间听到手机在一遍遍的响,可他们谁也没去看那个手机。
他被钟弗初抱着去洗了澡,在浴室又做了一次,被抱回床上了药,上着上着又合着药膏做了一次,等折腾结束,已经晚上了。
他全身散了架似的瘫在床上,终于有空去看手机,发现明妍打了将近二十个电话。
周予安在钟弗初看过来之前将手机关了扔到一边,哼哼唧唧的喊疼。
钟弗初搂着他轻柔的吻他的嘴唇、脸颊、额头,不带一丝情|欲,只是浅淡的触碰,却格外缱绻温柔,周予安闭着眼睛享受,心想钟弗初果然牢记了喊疼就亲亲的方法。
“还疼吗?”
“不疼了!”周予安一脸满足的笑道。
睡觉前钟弗初又要检查他的后面,他惶恐的睁大眼睛,裹着毯子蜷在床的角落,哀求道:“哥哥,放过我吧。”
钟弗初看着宛如惊弓之鸟的周予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合着毯子将人抱进怀里,像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他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周予安的额头,万幸没有发热。
周予安却趁机伸出舌尖在钟弗初唇上舔了下,钟弗初目光暗沉的看着他,哑声道:“想再来一次?”
周予安吐了吐舌头,拼命的摇头。
钟弗初看着周予安红透的耳朵和微肿的嘴唇,有些心浮气躁,他强自忍下去,抱着人在床上躺下,轻轻抚着周予安的背脊。
“下午张姨是不是来找你了?”钟弗初问道。
周予安嗯了一声,将下午的经历简单的说了说。
他回到家不久张姨就过来找他,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向他哭诉自己当年因为亲弟弟陷入传销,被迫和绑匪合作,事发后她一直在外地奔逃,发现他和钟弗初的事情后挣扎了很久,还是选择告诉了明妍,并决定去自首。
周予安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了她的说辞,他想起钟弗初突然放弃自己的原因,对明妍强烈的敌意,说起弟弟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听到自己喊哥哥时的激动,还有自己做的噩梦……这些征兆早已埋下,只是他全然忘了。
张姨走后,他把自己关在柜子里,在黑暗中强迫自己想起过去,他甚至抽不出时间去怨恨明妍的狠毒无情,狭窄的空间里只有要将他灭顶的愧疚和心痛。
他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他想问钟弗初是怎么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却不敢问,怕听到太过残忍的事实。
但钟弗初还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平淡道:“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可周予安怎么会相信,他见钟弗初这般云淡风轻的神色,只觉得心更痛了,往钟弗初怀里拱了拱,闷声道:“哥哥,我会对你好的。”
钟弗初低沉的笑了一声,问道:“怎么对我好?”
周予安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努力保护我们的家!”
“家?” 钟弗初不知为何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周予安在钟弗初胸口用手指划着字,轻快道:“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我们是爱人,是亲人,是家人,要在一起一辈子,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钟弗初无声的笑了笑,他捉住周予安的手,近乎虔诚的吻了上去。
“好,我们永远不分开。”
许多年前,周嘉洛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些愿望瓶,送给了爸爸、妈妈、保姆阿姨、园丁叔叔……还有他的哥哥明烨。
“把愿望写在纸上,放到瓶子里,愿望就会实现哦!” 周嘉洛挑了一个自己觉得最好看的愿望瓶给明烨。
“这都是骗人的。”明烨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周嘉洛的幻想。
“是真的!” 周嘉洛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昨天我画了一个蛋糕放进愿望瓶,今天妈妈就给我买了蛋糕!”
明烨心里冷笑,那是因为你妈妈偷看了你的愿望瓶。
“哥哥许了愿望也一定会实现的。”周嘉洛将那个蓝色的愿望瓶放在地上,扑腾着短腿跑远了。
明烨沉默的看着愿望瓶许久,最后将它拿回了阁楼。
没人知道,他回去后悄悄在纸条上写了一句愿望,放进了瓶子里,他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