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对男朋友的体贴很是受用，抱抱他就去研究碗团的卤汁去了。
这种卤汁他只做过一回，前世调味品丰富，做出自己喜欢的口味并不难。现在物质缺乏，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幸好今天在药铺和香料铺子发现不少前世的调味品原料，七七八八买了些回来，像八角，香叶，Cao果，小茴香，橙皮等等基本的都是有的，只是价格比较贵。牧野准备都试一试，靠想也是想不出来的，实践出真知嘛。
直到把第十锅做坏的卤汁倒掉，才算总结出了点经验。那些香料他也不再碾碎了放，而是整个丢一起煮，还放了处理好的猪皮，有点类似熬猪皮冻，等所有的调料出了味，全部捞起来。再放盐，醋，酱油调味，淀粉迅速勾芡起锅。熬出来的卤汁晶莹剔透，吸一口，和打碎的果冻似的，一点都不粘口，还带着淡淡的猪油香，牧野表示暂时还算满意，以后还有改进的空间，慢慢来！
团子早就都蒸熟放凉了。牧野拿了两小碗碗团，用刀换成菱形小块，浇了一勺卤汁，一小撮花生碎，芝麻碎，切的细细的黄瓜丝，再滴几滴香醋和香麻油，端给了蒋烨一碗。
“烨哥，快试试，这个叫碗团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夹一块放到嘴里，轻轻一咬，满口麦香，滑滑的，还有点甜丝丝麦芽糖的味儿。
“好吃，这个看着挺普通，没成想吃起来这么味美。”
“烨哥，你说这一个卖两文钱，有人买吗？”
“肯定有。”
“烨哥等着啊，还有呢，我再给你做。”
得到男朋友的肯定，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些。虽然这些东西他很喜欢，在家乡也蛮受欢迎，但牧野不确定这里的人能不能接受。现在看蒋烨还挺喜欢，他也安心了。果然只有美食是不分国界，不分时空的。
“烨哥，你快来，帮我用今天买的木杵捣碎这些蒜瓣行吗？”自从发现和蒋烨一起干活儿的乐趣后，牧野表示完全离不开男朋友了怎么办。
从笼屉各取出两块团子，炒的团子要放冷水里浸一下。凉拌团子本身就很薄，直接切成一厘米厚的片儿，整齐码在盘子里，把蒜泥，黄瓜丝铺在上面，取一些炒香的芝麻和盐混在一起碾碎了均匀撒些，再倒稍微多一些的醋，酱油，香麻油拌均就好了。
炒的团子沥干水分，中间分开后切菱形，没有绿豆芽，牧野只好暂时清炒。把锅烧热，猪油化开，下葱花，蒜蓉，辣椒碎翻炒出香味后把切好的团子倒进锅里炒到表面焦黄，来一点盐，香醋，一盘焦香酥脆的猪油灌肠就好了。
这种不加绿豆芽的灌肠，吃起来稍微老一些，外表有层脆脆的壳，里面却软软的。不像绿豆芽炒过的，滑滑嫩嫩。这就要看个人喜好了。
“烨哥，怎么样？”
眼巴巴趴在桌子上，盯着面前唯一的评委，牧野紧张的坐都坐不稳了。
“小野，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小吃了!”
牧野都要等到望眼欲穿，海枯石烂了，蒋烨万年没有波澜起伏的声音才悠悠传进了耳朵里。
“真的，真的，烨哥，那我能拿出去卖吗？”
蒋烨却是在想，小野做的这些东西从来没见人做过，味道又出奇的好，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人人得知。看来他需的提前做些准备，省的那些不长眼的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他的小野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就行，不需要见到那些肮-脏的下三-滥-勾当。
“可以，小野准备怎么卖？”
“有卤汁的那个叫碗团，一碗二文钱；凉拌的叫莜面团子，三文钱一块儿，其实那个还可以油炸了吃，不过我们俩个人可能忙不过来，就暂时不搞了。最后炒的这个叫猪油灌肠，五文钱一份儿，可以加绿豆芽炒也可以不加，客人可以自行选择。当然，这些也可以买回家去自己做，买回家的话，除了碗团其它都便宜一文钱，豆芽菜要另算。烨哥觉得怎么样？”
“我算过了，按照这个价格，抛去成本，咱们应该有一半儿的利润呢。”
“嗯，行，我看成。就摆在大牛店前面的巷子口，用水什么都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改了文案后，发现点击量蹭蹭下降！之前的文案编辑又嫌弃不给通过。可真是难为死人了...抱紧周末的尾巴，吃顿好的去安慰自己！
第20章 彼此靠近·不知不觉的信赖
“真的！烨哥，那我们摆摊要不要去衙门报备啊？”
牧野记得古代做生意还是有一些规定的，若想认认真真经营下去，必须规规矩矩来，逃税漏税这类的他并不打算做。
“嗯，是要去衙门备案。”
岭南国虽然新旧朝代更替并没有多长时间，但坐在上面的皇帝却都是干实事的，战乱后的岭南国不管农业，商业，都存在极大发展空间，所以国家对这方面的监控管理和律法制定都比较详细和严谨。商户要交的税也是按收入划了不同的比例。
比如牧野之前见过的南街小市场，主要聚集从各个村子里来临时卖些新鲜蔬果，或者外来偶尔做些小交易的。这种情况只需交入城费，便没有其它税收了。
但范围只限小市场里，不可随处乱走动，市场外有专门的官差看管，绝不允许浑水摸鱼，同时防止地痞恶霸趁机欺压百姓。虽然也会有些玩忽职守的，比起前朝混乱的情景，已经不知好了多少倍。
毕竟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也不是短短几年就能治理的井井有条，更别提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若是像牧野这种摆固定摊子，却没有店面的，衙门就会在当地一些合适的街道划分出大小不一的格子，只要是空着的都可以去衙门备案交钱租下来即可。每年税收也只有百分之五个点，是为了照顾些小商小贩。别小瞧了这五个点，一条街道上可以划分做生意的地方可不少。
牧野暗暗佩服，这皇帝真是个聪明人，很多时候这些小地方才是最能聚少成多的。而且一个国家必须要有严谨的法律保护，才能走得更远，走得更快。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但若有了店面，那就不一样了，税收也会根据店面大小，收入情况同比例增加。
相对而言，这个国家对商人还是很保护的，也没有和前世古代一样，士农工商，商人最不受重视。
在岭南国，商人同样有资格参加科考，只高中后，便不再被允许做生意了。所以这个时候家族优势才会显示出来：有人做官，有人经商，分门别类经营，自古都是些大家族的生存之道，以至于官商勾结的例子才会层出不穷。
“那我们是不是要再去镇上办理这些手续？”
“不用再去了，让大牛办就好。”
毕竟只是租个小场地，衙门不会管你租了后给谁用，特别是镇子上这类地方多不胜数，根本就不会都租出去，也不怕出现黄牛倒卖的情况，即便有，如果被发现不仅会被官府没收租出去的地儿，还要被罚款，得不偿失。
摊子租金也并不是统一价格：繁华地段摊位便会贵一些，偏僻位置价格相对就会低一点。牧野他们租的这个地儿，虽然在北街正道上，但却靠近街尾，人流量不像前面的铺子熙熙攘攘，一年只要二俩银子就够了，非常划算。
牧野心想：需要赶紧买些书本把学习抓起来，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混乱，相反的一些规矩很是严苛。
虽说依旧是皇权社会，不一定人人遵守，也不一定会有用，但多了解一些总归没坏处。总是踩着悬崖边走路，保不好哪天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了。
“烨哥，你识字吗？”
牧野的直觉告诉他，蒋烨百分之百是识字的，搞不好文化程度还不低。
“小野想要认字吗？”
“嗯，多识一些字以后做生意记账也方便些。”
“那下次去镇上买些笔墨纸砚，若是小野愿意，我可以教你。”
“真的！烨哥！”
蒋烨是个少年老成，心事颇重的孩子。
记忆中，娘亲身子弱，没办法外出做工赚钱，只能在家做些绣工活儿养家糊口，即便如此，娘亲在他五岁那年，已经请了先生给他启蒙。
蒋烨心里难过，心疼娘亲却无能为力，于是越发认真钻研书籍诗文，每当先生夸他聪明好学，是个机灵的，娘亲就会很开心的摸摸他。
哪怕后来几年，家里日子过的越来越清贫，娘亲依旧没有舍弃他的学业，甚至年纪大些后，还请了位身手了得的武师傅回来。
若不是如此，他一个无依无靠不及弱冠的孩子，又怎么能在战场那种人命堆积的地方活下来，又如何能入了师傅的眼，愿意收他为弟子亲自教导他？
牧野却是真的开心，自己的秘密在一点点和蒋烨渗透，可蒋烨的事儿他依旧一无所知。
对男朋友的关心也好，占有欲也罢，都让他有种不平衡的危机感。即便理智上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无理取闹，情感上总归会有些不痛快。
在这个世界，读得起书的农家人屈指可数。更别提蒋烨这种文武双全的，家世肯定不会太简单。他愿意教自己识字，何尝不是一种间接x_ing的表示？他们，都在努力向对方靠近！
忙碌了一天的两人都累的不轻，晚饭吃了一肚子碗团灌肠，试了各种口味调料卤汁，小白鼠当的那叫一个尽职尽责。
蒋烨不忍牧野站在灶台前弯腰不断尝试，热的满头大汗，累的气喘吁吁，缠着他把要做的事教了自己。等他学会了，就让小野在旁边坐着收钱，活儿他都来做就行。
第二日，太阳高高的都晒到屁股，村民早下地收割麦子去了。
福田村地理位置特殊，麦子收割偏晚，每年六月末七月中旬前，正是农忙抢收的季节。接下来还要重新翻地，种植生长期短的花生，番薯等作物。十月再种新一茬麦子等着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