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太微瞧了眼身边的陆椴,这眼神他毫不陌生,陆椴总是那般看着他,绵绵情意,想不注意都难。只是他却是没想到,双途花竟是这样的关系吗?
扶弥亲昵的贴着冰棺,小声讲着情话,那话越说越露骨,太微正有些尴尬,忽而双眼附上一双手,温柔又强势的隔绝了他的视线。
仗着自己比太微英朗,陆椴强行将清瘦的太微揽在怀里。太微一僵,耳垂上熟悉的触感袭来,温热的吐息刺激着他,那是陆椴的舌尖!
“乖,不看他们,小心脏了眼。”
“你别乱发情...”
太微别扭的想躲开陆椴胡闹的舌尖,只是无论躲在哪里,陆椴总会追着,让他无处可躲,最终只能由着这头神兽高兴。
扶弥神色不虞的看向太微与陆椴,见太微被陆椴搂着轻薄,饶有兴趣的看了一阵后道:“没想到清冷高高在上的仙君竟然还有此一面,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呵。”说完意犹未尽的看向陆椴,“这位是,让我看看,哟,原来是神兽甪端,不曾想到仙君居然偏好这一口,想必这猛兽也有过人之处。”
恶意满满的话刺激着陆椴,太微尚未作出反应,边上的陆椴已经炸了毛,细长的眼不悦地眯起,以手为爪朝着扶弥面门迎面落下,扶弥没料到陆椴说翻脸就翻脸,想躲开又怕这一击落在冰棺之上。扶弥偏着脸看了看冰棺里的人,咬着牙硬是接了这一掌。
扶弥一阵猛咳后,嫣红色血迹沿着唇角而下,他颓然的坐在冰棺前,轻轻靠着那冰棺,一手抬到一半,像是想再去摸摸那冰棺,最终还是无力的落下了。
“阿榆...”扶弥神色哀哀,眼圈已是泛红,似是强忍着没哭出来。
陆椴看他这幅落魄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方才他对太微出口不逊也着实令人讨厌。不过方才他与扶弥交手,惊讶的发现扶弥体内真气全无,虚弱程度已于寻常凡人无异。
太微同样看出扶弥的不对劲,“你这是?”
“是啊,快死了,就要散了,反正也没人会记得。”扶弥抬着脸看向太微,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已经是来不及了,就这样吧。”
扶弥渐渐阖上双眸,悄无声息的靠在冰棺上,一动不动,一句没说出口的话被咽在了喉间,像是为他这一生画上始终无法圆满的句号。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啊...”
四散的红色自扶弥体内缥缈而出,围绕在冰棺周围缓慢如水细流波澜不惊,似是主人对冰棺里的人最后的眷恋与不舍。
地面忽而震动,太微头顶一些细小的沙石落下,陆椴眼疾手快的抓住人往怀里带,一面伸手去挡那些可能坠落的碎石。
剧烈的碎响声后,面前冰棺碎裂,待到震动停止,沙石不再落下,众人这才发现冰棺的位置上站了一个人。
那人黑发如瀑,眉眼温和,手中双途花一如初生。扶榆对着太微歉意一笑,低头这才看见面前已无声息的扶弥。“嘘,别扰了他。”
扶榆弯了腰温柔的将人抱了起来,微微垂头,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见他凑过去落了个吻在扶弥眼睑。
扶榆赤着脚抱着扶弥向外走去,地面逐渐变成浅水之处,每前行一步便有几圈涟漪。扶榆忽的停下,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一些,继续朝前走去。
瀑布飞流而下,扶榆稍停了停,回头看着太微,示意他们跟上。
“浮安,我们来时,不曾见这处瀑布吧?”
太微亦是发现这处不同于方才,不确定扶榆是何用意,正犹豫时,小雀鸟却是最先跟着走了,太微无奈的一笑,扯了扯陆椴的袖子,“继续走吧。”
过了瀑布,那边的景象依稀可辨是岁砀山,并非所见的枯木颓败之色,反而郁郁葱葱,尽显鸟鸣兽跃之象。
湖面上波光粼粼,湖边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正无趣的拿石子丢着玩,边丢边念念有词。
太微伸手牵住陆椴,低声道:“此处约莫是处幻境,你牵好我,别丢了。”不远处红鸾扯着月老的袖子,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
陆椴笑眯眯的回握住太微手掌,整个人贴了上来,“浮安,你果然还是惦记我的。”
“我不说了就是,你别这么看着我...”陆椴败在太微的眼神之下,怂的不敢再乱说话,开始认真的瞧着眼前的幻境。
“那是扶弥还是扶榆?”
“看这样子,像是扶弥。”
不远处的少年见不到太微这些人,只是焦急的等着自己的兄长。
“阿榆!”小少年等的人终于出现在视线中,他惊喜的朝着兄长扑了过去。
没比扶弥高多少的扶榆堪堪抱住自己弟弟,把人搂着站稳了,又揉了揉头,这才开始教育道:“没大没小,要叫兄长!”
虽然是凶巴巴的话,可是那语气却是有些放纵的,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x_ing格。
“知道啦,”扶弥抱着扶榆的腰蹭了蹭自己脸颊,嘴里应付着回话,却是毫不过心。
扶榆宠溺的拍了拍扶弥的小脑袋,笑着斥道:“又应付我,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当然是和阿榆呀!”
面前的场景开始扭曲,一番混乱又失色的惊动后,眼前的景象终于又稳了下来。
“天宫?”
方才的小少年像是抽条的柳枝,这会儿已是挺拔之姿,原本雀跃的神情在见到面前一幕后开始y-in霾,那沉着脸模样与后来显然是相差不大。
扶弥手里捧着的纸包被他用力撕碎,里头包的新鲜糕点在扶弥的□□下,也只剩碎的渣滓。扶弥双眼紧盯着面前,怒火似汹涌而出。
不远处的扶榆与一女仙相谈甚欢,那女仙低垂着头,笑的含羞带怯。见平日里只对自己展露的温和模样,这时候却全然给了一个貌美的女子,扶弥这会的心里着实不好受。
太微心头一动,似是有不好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双途花被贬至极北之地的诱因。
果不其然,下一幕便是那女仙跪在天帝面前哭诉,说是扶弥对她狠下毒手,而那女仙脸上的伤痕更像是佐证这说辞。
扶弥来时见那女仙的模样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二话没说跪下认了罪。
y-in冷的司狱里,扶榆皱着眉问扶弥究竟想做什么,没想到扶弥看着他笑的绝望,接着直接按住扶榆亲了上去,扶榆震惊之下又急又怒,没忍住扇了扶弥一巴掌。
“我的好哥哥,你就这样恨我吗?”
这一巴掌打懵了扶弥,也是扶榆多年来最为后悔的事情之一。
扶弥没料到最终的惩处居然是两人一同被罚,最初的不忿平复后,扶弥自私的想这样也好。
毕竟这样就可以又和扶榆相依为命,再没有第三人c-h-a足。
天帝降罪,九重天雷重罚,这道罚本只是扶弥一人所受,只是过了三道后,扶弥已是陷入昏迷。伤及元神,扶榆不忍,念着自己为长,而后的七道,皆由扶榆代受。
待到扶弥晕晕乎乎醒来后,见到身边已是奄奄一息的扶榆,心仿佛被攥紧,扶弥颤抖着手去抱扶榆,嚎啕大哭。
扶榆被他嚎醒了,见他哭的红彤彤的双眼,下意识的就想把人抱进怀里哄,只是一抬身子才发现动弹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拽着扶弥的手,轻声的哄着。
“你别哭啊,不疼,真的不疼...”扶榆每说一句话,就有血迹自嘴角流下,扶弥看着心头大痛,一面手忙脚乱的去擦血迹,一面抱着扶榆小心得把人放到床上。
还好这边有一处无人住的空房子,只是极北之地,极为冰寒。
扶弥受了重伤,而扶榆比他伤的更重。扶弥扒开扶榆衣衫,肩背处七道伤痕触目惊心,扶弥指尖温柔的抚摸过,仍嫌不够,俯下身去虔诚的亲吻那几道伤疤。
“嘶...”扶榆感觉到自己弟弟在做什么,也有些慌张,挣扎着就要翻身看,只是被扶弥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哥...为什么啊?”夜里十分寒凉,两人相依着取暖,扶弥抱着扶榆,声音喑哑。
扶榆轻轻回搂住扶弥,不动声色的吻上扶弥眉间,又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道:“懂了吗?”
扶弥抱着扶榆的手更紧了。
“我本身也没往那处想,只是,没了谁都行,不能没了你,你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也是,”扶弥耳尖泛红,悄悄的回吻过去,仔仔细细的舔舐着扶榆的唇瓣,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第19章 第 19 章
承受天劫后的扶榆状态一直很差,扶弥总想为他寻些法子弥补,只是这极北之地,实在荒芜。
随着此处日益寒冷,扶榆每日里的状态更差了,只是看着扶弥耷拉着小脸,扶榆又不想喜欢的人太担心自己,更多时候还是忍着。
夜里大约是扶弥最期待的时候,无论是被扶榆抱,或是更多时候骑在扶榆身上,身体=里含=着心上人的那处,都能令他无比欢喜。
“阿榆...你这种时候真美...”扶榆本就比扶弥稍艳丽,只是平日里温和对人,不怎么打眼。此时比起扶弥,扶榆眼角泛红的模样更让人心动,扶弥挣扎着凑过去亲扶榆,接着被人打了屁股,这懵懵的样子取悦了扶榆,接着又是新一轮的讨伐。
尽管扶弥寻着各种法子,依旧没能阻止扶榆的消陨。
扶弥找了一块灵玉冰石,亲手做了一口冰棺,尽管不舍还是将人放了进去。
扶弥指尖蹭着扶榆的唇,“你我本是同根共生,你若是死了,我又怎么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