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佰越困惑的问:“有差别吗?”
古扎巴布挑眉,反问他道:“你觉得我与他没有差别吗?”
唐佰越没有答话,略茫然的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古扎巴布先笑出了声,他道:“我忘了。你平时不爱动脑子。我们换个说法好了,你觉得我做出的事情,他也做的来吗?”
唐佰越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做了什么?”
古扎巴布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声音渐渐失去了温度,他说:“我杀了很多人。”
唐佰越却道:“你以前也杀人。”
古扎巴布只好继续同他解释道:“那些人与我无怨无仇。”
唐佰越平静地说:“恶人谷内许多人也与浩气盟无怨无仇。仇怨是杀人的理由,但没有仇怨却不是不杀人的理由。”
古扎巴布微微怔了一下,继续道:“我还来了恶人谷。”
唐佰越道:“这不是第一次啊。”
古扎巴布觉得这场谈话真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开始有些急躁地问:“你觉得我的脾气和他一样吗?”
这次,唐佰越沉默了一会,仿佛认真思考了起来。最后摇摇头,道:“可是,人都有脾气好和脾气不好的时候啊。”
这回古扎巴布彻底愣住了。
唐佰越自顾自地说:“同一具身体,同样的记忆,你怎么能说你不是他呢?”
古扎巴布终于找到了反击点,轻呼一口气,略有些得意地道:“我们的记忆是不一样的。我有巫瞑所有的记忆,但巫瞑没有我的任何记忆,我的记忆是独立的。”
唐佰越毫无障碍地道:“那么只能证明,你是巫瞑,但巫瞑不是你。”
古扎巴布的脸彻底垮了下来,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急躁——他今夜之所以会答应唐安之那个无理的条件,除了想帮柳白朗兵不血刃的拿回神池岭,便是想要乘机好好打击唐佰越一番,让唐佰越彻底对巫瞑死心。不想唐佰越这家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反倒将自己搞的心绪不宁,怀疑人生。
古扎巴布的耐x_ing有限,彻底收了面上虚伪的笑容,露出本x_ing,恶毒地道:“巫瞑很喜欢你,因为你像他的母亲,聪明豁达的过分了。我却很讨厌你,因为在我眼里,你无聊透顶。”
讨厌这个字眼从巫瞑的口里说出来,实在让唐佰越有些伤心了。唐佰越毫不掩饰地有些哀伤的望着他。古扎巴布却被这个眼神所取悦了——是的,这才是他想要的东西,所有巫瞑所珍视的事物,他都恨不得撕的稀烂。
他又重新笑了起来,变本加厉道:“或许只有巫瞑才会喜欢你这样的小怪物。不过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要□□吗?”
唐佰越盯着他,仿佛在认真思考些什么,最后失望的摇了摇头。
古扎巴布道:“我猜也是。巫瞑敢招惹你,便是因为他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你和花鹤翎、叶清歌那种死脑筋不一样,他们被这世俗的规矩给教坏了,总觉得感情就是生生世世的从一而终,为了感情要生要死的。”
“而你。”古扎巴布抬手指向他的眉间,道:“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感情,你也不懂。对你来说那只是一种感觉,而且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感觉。无可,无不可。”
古扎巴布摇了摇头,最后总结道:“所以也就不存在用r_ou_体关系验证感情这个步骤了。”
唐佰越仿佛没有听懂他这番长篇大论,只发表了一句简短的感想。
“你现在让我感觉很糟糕。”
想了想,唐佰越又添加了一个形容词来定x_ing这个抽象的糟糕,他皱着眉头道:“不舒服。”
古扎巴布笑了笑,点头道:“这就对了。这就是所谓的x_ing格不合。现在,你能分辨我和巫瞑了吗?”
唐佰越眨了眨眼,仿佛懂了,又好像没有懂。
古扎巴布却不想再继续陪他这样虚耗下去,起身道:“我要走了。”
唐佰越将他拉住,道:“巫瞑,你还没亲我呢。”
古扎巴布将他的手拂开,回首道:“巫瞑才会亲你,我不会。”
酒池峡
柳白朗的古楼
拂晓前的天空,y-in沉沉的,没有一丝的光,星与月皆不可见。
山风吹落院里老槐树上雪白的花,飘入窗棂内,散开淡淡的香气。
半梦半醒之间,柳白朗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动,背脊上贴上了冰冷的银饰,他兀然睁开眼,抗拒的推搡着床榻间新的来客,想来也是没彻底睡醒,竟没直接一掌往脑门上拍去,只嘟哝着让他滚。
然而床榻间只有那么大的一点儿地方,纵使有绝世武功也无法施展开,古扎巴布很快依靠蛮力制住了他,嘴里有些疲倦地道:“别闹。”
柳白朗便张口狠狠的咬在古扎巴布的肩头,直到他口里尝到了咸腥的味道,古扎巴布也没将人放开,任由他那样咬着。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似乎嫌发泄的不够劲,柳白朗又用指甲掐他的r_ou_,古扎巴布疼的吸了口冷气,有些生气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可就不是情趣了。”
闻言,柳白朗松了口,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古扎巴布推开,气呼呼地坐起身。
古扎巴布只觉得身心俱疲,也就随他去了,自己敞开了躺在柳白朗的榻上。
过了一会儿,柳白朗气呼呼地道:“我拒绝他了。”
古扎巴布将手盖在脸上,不知是怎么想的,只轻轻笑了一声,道:“是啊,你只是有点儿迟疑。”
柳白朗坚持道:“我拒绝了。”
古扎巴布将盖住自己脸的手摊开,叹了一声,哈哈大笑起来,道:“喜欢世人都喜欢的东西有什么错?”
这话并不能彻底的安抚住柳白朗,他依旧感到有些胸闷气短,气不打一处来地咬牙道:“我心里不痛快!”
古扎巴布停了停,说:“我没跟他上床。”
柳白朗立刻扭过头来看他,面上神色有些复杂。两人四目相接,古扎巴布忽然笑了一声,将他拉回床上,抱在怀里哄道:“好了,你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好好陪我睡觉。”
柳白朗躺在古扎巴布的怀里,吸吮着这男人身上独有的Cao木香,果然平心静气了许多,只是嘴里依旧不肯示弱地问:“他有病吗?”
古扎巴布不耐烦地道:“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个女人,婆婆妈妈的。”
柳白朗又伸手拧他的大腿根。
古扎巴布吃痛,又不能与他计较,只淡淡说了一句。
“没有。”
柳白朗刨根问底地道:“那是为什么?”
古扎巴布道:“因为无聊。如果和唐佰越上床,大概会像j-ian尸一样,我没兴趣j-ian尸。”
柳白朗继续问:“还有呢?”
古扎巴布反问道:“你有完没完了?”
柳白朗挑眉道:“上了他,你可以恶心巫瞑。上他没有意思,但恶心巫瞑的兴趣我相信你还是有的。”
古扎巴布略夸张的哦了一声,嘲弄道:“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柳白朗彻底没了顾忌,二话不说又掐了他一把。
古扎巴布忍无可忍的将他的手拍开,解释道:“我答应唐安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对唐佰越做任何事,巫瞑都感觉不到,我也不会再给他机会知道了。唐佰越自己也感觉不到,在他眼里我和巫瞑没有分别,所以彻底没意思了。”
柳白朗眯着眼,问:“你确定没有别的原因?”
古扎巴布低头看向他,将脑袋埋到他的脖颈上,又啃又咬,含含糊糊地道:“你真的像个女人一样。”
第42章 章四十一
炎狱山
朗风惠旧宅
夜近天明时,浓比墨色。
庭院里有一颗比这个院子年岁更大的老银杏树,它在院子的西北角上高高的耸立着,盘扎的树根强劲有力地在地面上抓出一个小土坡来。花鹤翎蜷缩在树根下一个被风的角落里,象一个安然躺在母体内的稚子一般,全身上下竟是赤条条的,只有脖颈上带着一个笨重的铁项圈,一条漆黑的链条从他后颈延伸出来,另一端被固定在老银杏树的主枝干上。
一片碧绿的银杏树叶缓缓的落在他身上,他睁开眼,抬头看见了郁郁枝叶间飘下的一片衣带,靛青色的衣带尾端缀着一枚小小的柳叶刀。他将眼睛闭上,复又低下了头,沙哑着声音道:“别看我。”
唐佰越躺在他头顶的枝干上,望着葱葱树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所知的巫瞑,总是和光同尘的,从不会主动惹得旁人不快。可这一切又都在情理之中——因为在巴陵的时候,花鹤翎就告诉过他,古扎巴布恨花鹤翎。
两人一块静默了一会儿,花鹤翎小声道:“药藏在平安客栈,我们见面的厢房梁上。我不知道柳白朗对他动了什么手段,药效或许只管一刻钟的。你同他简单说明一下眼前的状况,让他自己做决定。”
唐佰越平日里懒得动脑子,似乎也没什么主见,却不愚钝,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花鹤翎的计划,并无异议。
又过了一会儿,他问:“你要跟我走吗?这儿守卫不多,想要离开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