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岑霜轻轻一揖,进了清华宫,一路琉璃珠光,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好不奢华,可见得这宫殿的主人身份贵重,恩宠万千。
这是岑霜第二次踏进清华宫,十年前他跟着母亲来之时,他才八岁,看到这座宫殿惊得两眼冒光,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房子了,十年后,这里变得更加华丽,他却没有惊奇,只有厌恶!
那一次,母亲与华妃吵了一架,他在前殿和表妹凤羚公主玩,并不知道她们为了什么吵架,但那次后,母亲再没进过宫!
十年,物事人非,他位居朝堂百官之首,母亲也已早去,当初被人欺凌的凤血更是由太子变成了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凤临门门主,从此与他不在一个起点上!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她!那个面上和蔼实则阴毒的华妃!
思绪止,抬眸一看已到了主殿,高贵的华妃坐在凤座之上,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她很美,娇丽艳魅,与母亲不同,母亲清新脱俗,满身清华,以才女闻名凤渊,令天下才子拜服,她永远是淡淡的不爱笑,凤渊的男子愿得母亲一笑,不惜一掷千金!
而普天这下,能让母亲笑的,只有一个人,却不是父亲!
“霜儿!快过来!”见到岑霜进来,华妃朝他亲热地招了招手。
听到华妃这样叫自己,岑霜皱了皱眉头,并不作声,走到殿中弯身抱拳一礼:“微臣给华妃娘娘请安!”
“瞧你这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华妃假装嗔怪道。
“谢华妃娘娘!”岑霜仍旧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华妃那句一家人而感到高兴,反而心存反感。
“霜儿啊!你母亲也就是本宫的亲姐姐已经走了三年了,这三年来,你要挑起整个岑府,又要为国事操劳,本宫真是心疼呀,若你母亲还在,看到你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么多,必定会伤心的!”说着已拿着丝帕去擦眼泪,若有其事般。
岑霜仍旧神色不动,傲立殿中,眉头微微皱着,眸中有抹反感闪过。
“唉,这吟儿与羚儿年龄相近,已该婚配,霜儿对两位妹妹的婚事可有意见?”华妃收了眼泪徒然问道。
岑霜报拳回道:“凤羚公主金枝玉叶,贵为公主,臣惶恐,不敢为公主的婚姻大事有何拙见,公主的婚事自然是皇上和娘娘作主,而吟儿,她年纪还小不谙世事,岑氏一门只剩我们兄妹,微臣想多留她两年在身边!”
华妃直接忽略了岑霜的后半句话,眼前一亮道:“你果真认为羚儿的婚事由皇上和本宫作主?”
“是!公主的婚事自然由皇上和娘娘作主!”岑霜重复道。
华妃释然一笑:“那便依霜儿之意吧!”理了理头上的凤冠,华妃漫不经心问:“听说前几日丞相府遭小偷了?可有丢什么东西?”
岑霜眸中骤然一沉,反问:“丞相府戒备森严,不曾遭过小偷,娘娘是听谁说的?”
“没有便好,也就是听一些宫人绞舌根子的闲话!”华妃语气平静,听不出半点心虚。
却在心中暗骂,那进宫偷琴的黑衣人果然是他派来的,很好,敢进宫盗走凝绝琴,岑霜你本事真不小!但既然岑霜不声张,那她便当此事从没发生过!她从没派人拿过琴,亦没有人在她这里盗过琴!
脸上笑着,华妃再道:“霜儿难得来本宫这里,今日在宫里用午膳吧!”
“多谢娘娘美意,臣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劳烦娘娘了!”听着华妃左一句霜儿右一句霜儿,岑霜实在胃中不适。
“既然霜儿公务烦忙,本宫也就不留你了,记得常来本宫这里坐坐,要记得,我们是一家人!”华妃大度一笑道。
“是,臣告退!”岑霜一礼,退了出去。
岑霜刚走,华妃脸上的笑容骤然淡去,豁然起身,眸光狠毒道:“本宫已经再三退让,他却如此不识好歹,若不是为了羚儿和宇儿,本宫早让他身败名裂,还由得着他在本宫面前打官腔!”
一直候立身边的年老宫婢向前劝道:“娘娘莫要生气,岑大人不识好歹,我们不与他一般见识,现在他对娘娘有用,公主喜欢他,不日九皇子的前程也须要他的帮助,娘娘还须忍耐!”
华妃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理了理衣袖道:“你说得对,本宫知道该怎么做!皇上的寿礼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都备好了!”
“好,既然皇上那么喜欢吟儿,本宫就让他这辈子也见不到她!”华妃和蔼的脸瞬间扭曲,眸中尽是狠毒!
岑霜退出清华宫,抬头看了看天空,眸中闪过一抹杀气,动吟儿者,无论是谁,都得死!
凤蓝帝寿诞前两日,各国使臣先后抵达了渊都城,皆由岑霜安排入住下,以礼相待。
而上月国太子月浅和出云国太子云初却迟迟不见踪影,岑霜与平日无二,独自在书房作画,到了傍晚时分,终于传来了出云国太子抵达渊都的消息。
岑霜更衣后带着风华和一众护卫官兵前去相迎,刚到主街,便看到出云国的仪仗队浩浩荡荡而来,若大的锦旗上一朵详云悬挂,铺就威严之气,令人见之退避三舍!
现今天下,凤渊,上月,出云三国成鼎立之势,其中出云国兵力最强,太子云初有一支精魂兵队,历经百战,所向披靡,云初曾一人独战上月国五万兵马,杀得一个不剩,从而声誉鹊起。
岑霜心中微叹,今日见得这出使之阵势,便知出云国确是实力非凡,不容小觑,却不知这云初太子是不是确有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