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锦绣拼命推搡。
“装什么装啊?”小老大笑眯眯地将他推倒在地:“我都看见了,昨天晚上你们两个躲起来偷偷摸摸的亲嘴,他还摸你屁股来着。”
众乞丐一听,顿时好奇地聚拢了过来。
小老大吩咐手下按住锦绣四肢,一双手在他身上到处乱摸:“骗我们说是什么兄弟,我看你们其实是私奔的兔相公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兔相公呢!”
众乞丐更是嬉笑着把手伸到锦绣身上乱摸。
这群乞丐年纪虽小,其实早已开荤,就在一年多前有个被主人家赶出门的婢女来破庙内躲雨,他们见是个无主的,便合着将那女子轮暴了。
那婢女天不亮便跑去投了护城河,因为没有苦主,此事也不了了之。
锦绣被十几只手在身上乱摸,几乎要摸得透不过气来,这群乞丐哪懂得龙阳之道,只是揪扯着他的衣服,手指在他身上胡乱点戳。
小老大扭头问一个手下:“这兔相公要怎么玩?”
那手下笑着摇头:“我也只是听人说,没见过呢!”说罢又去捏锦绣的汝头。
锦绣一边挣扎一边哭叫,那小老大便顺手抓起一团干草塞进他的嘴巴。
众乞丐将锦绣的身子翻来覆去地琢磨钻研,正自得其乐间,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小老大转身,见是荣喜,也不怕被撞破,只呵呵笑道:“把他也给我抓住……”
话音未落,荣喜“啊”地一声丢开饭钵,顺手抄起身边的一根门闩,兜头便砸了上来。
“哐……”
门闩砸在小老大的脑门上,另一头的木刺却直直扎进了他的眼窝,那小老大兀自咧嘴笑着,大量鲜血从眼窝内涌出,顺着门闩流到荣喜的手上,笑容随之渐僵,最后身子一歪,“啪”地一声重重倒地,眼见得是不活了。
众乞丐齐齐愣住。
“杀人了……”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其余众人也跟着一起尖叫起来,纷纷跳起来向破庙外逃散。
荣喜大张着嘴巴,双手握住门闩,依旧保持着那个砸下的动作。
锦绣挖出口中稻草,惊呼着跳了起来,脸上犹自挂着未干的泪痕,他猛地夺过荣喜手中的门闩丢开,看着脚下小老大尸体头部漾开的大滩血迹,两人不约而同都愣在了原地。
锦绣最先反应过来,他拉着荣喜走到水缸边上,将荣喜的双手按在水缸内拼命搓洗。
荣喜双唇颤抖,小脸煞白,任由锦绣将他摆弄,口中只不断嗫嚅:“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们要快点跑,那些小乞丐定会去报官的。”锦绣手心里全是冷汗:“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对……快点逃跑……”荣喜突然反抓住锦绣的双手:“咱们回杭州,一路要饭也得要回去,只要到了杭州,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不能去杭州,前些日子你时常把回杭州挂在嘴边上,那些小乞丐定会跟官差说的,咱们跑不出多远就会被抓回去。”
“那么就去京城,我这次本来就是要上京城的,京城里有个夏进龙将军,早年是我家的枪棒教头,后来得了我爹的资助才进京考的武状元。我们去投靠他,他定会保我无事。”
锦绣见他这个时候了还犯臆症,只急的骂也骂不出来。
两人本就一无所有,荣喜大着胆子将手伸进地上尸体的怀中,摸出了二十几文钱,锦绣捡起脚边的饭钵,用布包了背在肩上。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庙门,乘夜向京城方向逃去。
第22章
那群小乞儿果真天不亮便去府衙击鼓喊冤。
府尹大人打着呵欠上堂,只见堂下跪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俗话说的好,自古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乞儿们哪懂这个理,只在堂下跪得横七竖八,嚷嚷着有人杀了自家老大。
府尹大人只听了一半便不耐烦地挥手退堂,随便发下一张海捕文书,喊了黄师爷与陆捕头跟那些乞丐前去画影捉人。
问及犯人姓名,乞丐们只知道叫做荣喜,锦绣,却又说不上来是哪几个字,黄师爷没有收到红包,也没耐心细究,只是随手写了两个名字,却是龙西,金秀。
待要画犯人像时,那些乞丐连字都不识一个,更不用说画画了。
“副帮主”抖抖索索从黄师爷手中接过狼毫笔,握勺子似地涂抹出了两个人形,黄师爷拿过来一看,直呼浪费了一张好纸。
陆捕头也笑:“这样都能抓到人,我这个捕头也不用当了,让给你来当便是。”
黄师爷哈哈大笑,身后衙役们也都笑作一团。
虽说是桩凶杀案,仵作验了尸立了案卷,但因为死的是个乞丐,赏格自然是没有的,衙役们便将那海捕文书往不起眼的角落随意一贴了事,府尹大人朱笔一挥,打发走了这群乞丐,自此便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而荣喜与锦绣却不知案子就这样了结了,只当后头有官差在追捕,两人没日没夜地往京城方向逃命。
饿了渴了,什么都能下肚。
荣喜再不扭捏,性命攸关的时刻还谈何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