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搀扶着,正待前行,忽然平地一声雷。
“小贼,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两人蓦地回头,只见夏如冰手舞双刀,从他们来时的密道口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那个梁睿,满身泥灰,显然是花了不少功夫才钻进来。
锦绣尖叫一声,手脚并用地钻进了其中的某个出口,荣喜见他慌不择路,爬进了那条机关道,正待出声阻止,夏如冰又举刀杀了过来,当下也未及细想,只得紧跟在锦绣身后钻了进去。
梁睿见状气的发疯:“又要叫我钻狗洞?”
夏如冰瞪圆了杏眼,厉声呵斥:“不把他们杀了,万一被他们跑回杭州便后患无穷了,况且你也该为我腹中的孩儿想一想,那可是你的骨肉,你忍心看着我爹给我灌下一碗堕胎药去?”
思忖片刻又恨恨地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没用,从军四年都未有升迁,不然我爹何至于看不上你,而要把我嫁给那个小贼?”
梁睿听她这样说,顿时怒火中烧,暗想你爹也不过是从荣家骗了些银子,上下打点才当上了我的顶头上司,若非为了仕途,我梁睿何必放着那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要,而要跑来受你这泼妇的气,长得也不过是中上之姿,却是一身江湖女子的秉性,更谈不上什么温柔贤惠了。
他恨恨地望了夏如冰一眼,只见那女子兀自张牙舞爪,满面狠戾,竟不由生出厌恶之心。
夏如冰挥了挥刀:“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啊。”
梁睿鼻端重重“哼”了一声,皱着眉头矮身钻进了那条机关道。
通道内既窄又黑,梁睿趴在地面,隐约可见前方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快速爬行,当下恶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小杂种还不快给爷爷停下,爷爷留个全尸给你,否则的话便将你两剁碎了喂狗去。”
前面两人听得正切,爬的却更快了,夏如冰在后面冷声嗤笑,梁睿愈发愤恨。
只听得咔嚓一声,通道尽头忽然燃起了一盏长明灯,接着又是刷刷几声,墙上相继又亮起了几盏长明灯,把个黑黢黢的通道照的明亮起来。
梁睿与夏如冰抬起头,只见前方已无出路,荣喜与锦绣紧紧抱在一起,靠在通道尽头的墙壁上。
“哈哈哈”夏如冰狂笑起来:“终是逃进了死路,还不快点过来受姑奶奶一刀。”
荣喜满面忧伤,一手揽着锦绣,眼中充满着悲哀:“如冰姐,你我自小相识,虽说并无交情,但也不至于你要取我性命,你……你也忒地狠心了。”
“废话……”夏如冰厉声呼喝:“我打小便最讨厌你这种纨绔子弟,家中有几个臭钱便自以为了不起,妄想左右他人一生。”她将双刀在胸前一横:“但凡阻我幸福者都要去死。”
“只你的幸福是幸福?别人的命就不值钱?”荣喜冷笑连连:“你自小只知舞枪弄棒,鲜少念圣贤之书,亏你自称江湖人士,江湖中人讲究的是一个义字,我看你们父女全然不知义为何物,我们荣家待你们不薄,可你们父女一个算计我家财物,一个自私自利,无故要坏人性命。如冰姐,事到如今,你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的贱命,与我何干,怎能让你来破坏我的幸福?“夏如冰微微支起上身:“多说无益,纳命来吧!”她一把推开身前的梁睿,举起双刀一个地堂滚,直扑荣喜锦绣二人。
第33章
荣喜咬紧牙关,眼中闪现出一抹与年龄不符的狠戾,手腕一翻却是从墙角扯出了一根铁链,只听墙后“噶叽噶叽”传来铁盘转动的摩擦声,随后“轰”地一下,那秘道竟然整个地塌陷了下去。
夏如冰招式尚未老道,人却极其机警,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手中双刀狠狠插入侧墙,未料那墙面乃泥沙混造,双刀插入尚不能稳住身形,又带着身子向下滑了几尺。
她低头看向秘道底部,只见明晃晃的林立着不知多少尖刀刺刃,登时背上浮起一阵冷汗。
“好小贼,你敢暗算我。”夏如冰狂怒嘶吼,随即把头转向一边:“梁睿,你瞎了啊?快拉我上去。”
梁睿一手抓着墙上的长明灯,背靠墙勉强踩在一块突出的砖石上,适才地道塌陷,他反应极快,立刻就给自己找到一处容身之地,后怕之余竟然忘记要第一时间去救夏如冰,也难怪夏如冰会撒泼责骂。
荣喜抱着锦绣龟缩在相对安全的墙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梁睿脸上的表情,待他终于捕捉到对方眉间的轻微一皱时,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残忍的上扬。
锦绣快要急疯了,小小的身子在荣喜怀中不断打颤:“他们没中机关,怎……怎么办……?”
“没中?”荣喜冷笑,他看着地道里披头散发,口中兀自谩骂不休的夏如冰,缓缓伸出了一个手指:“十万两。”
彼时梁睿的手指已经快要触及夏如冰的肩膀,听闻言此言全身一僵,随即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荣喜。
“你把她踹下去,我给你十万两。”荣喜脸上的笑容慢慢晕开,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明明是在笑,表情却是说不出的狰狞,看在锦绣眼中竟犹如鬼魅一般骇人。
“放你娘的屁,睿哥会稀罕你那些阿堵之物?”夏如冰怒不可遏:“快拉我上去,我们一起杀了他们。”
梁睿伸出的手指慢慢卷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荣喜。
荣喜依旧不紧不慢:“十万两,对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扶持一个夏将军还是扶持一个梁将军,其中没有任何区别,你说是不是?梁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