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早已经被床上这位先生折磨得的没了脾气,现在看见一个能直接发号施令的,无疑是等于找到了救星。
Singto软绵绵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暖暖才发现他连个短袖T恤裇都没穿,更不用说睡衣,被子一滑下去就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在方家住宿的时候,看这家伙浑身上下就只穿个内裤睡觉,他还以为是因为条件限制,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根本就没有穿睡衣的习惯。
看得出来Singto应该时常锻炼,胸肌和腹肌一应俱全,两个服务生小姐一边脸红一边朝着他偷偷地看。
暖暖回头扫了他们一眼,那两个妹子顿时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目视前方,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Singto一点都没察觉自己在无意间又乱撩了一把,拿起床头的一件衣服,费力地往身上套了套,再次可怜巴巴地看向暖暖:“没力气了。”
暖暖冷眼看着他。
一个人在这儿待呆了这么久,他也不是没有生过病。
有次半夜烧起来,正是厌世情绪最严重的时候,于是就那么放任自己烧了一天一夜,烧到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甚至都有了幻觉。
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自己一个人爬起来去了医院。
眼前这个人身边起码还有这么几个人围着,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见他这表情,Singto就明白自己这次装可怜失败了,但那表情一看就是还不怎么甘心,一边慢吞吞地穿,一边不时地朝他看上几眼。
后面的一个服务员小姐往前走了两步,越过暖暖,探过身来:“要不要我来帮你?”
姑娘说着的时候,还带着服务人员特有的标准化微笑,看上去也是一本正经。
不过眼底的蠢蠢欲动还是泄露了她的企图。
嗯——毕竟如此美色摆在面前,想要假公济私一下,也是十分正常的……吧?
暖暖没料到还有这么一茬,一时有些发愣,下意识地朝着Singto看了过去。
而Singto也正看着他,嘴里的话却是对着那姑娘说的:“I just want him.”
因为发烧,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离,让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充满了歧义。
暖暖的脊背瞬间挺直了起来,而那两个服务员看向他们的眼神更是一脸恍然。
“那你们快一点,救护车应该马上就到了,我们出去接一下,以免打扰其他客人休息。”两个人说着,已经快步退了出去。
暖暖忍不住狠狠地瞪了Singto一眼:“你又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啊。”Singto无辜地眨巴着眼,“我只想要你……帮我穿衣服,男女授受不亲嘛……我说错了吗?”
暖暖:“……”
这家伙即使烧成了这样,狡辩的功力也还是一点没见退步。
说了这么半天,他一件T裇恤还是直到现在都没穿上,稍微动作两下就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按照他这个速度折腾下去,等衣服穿好,估计天都快亮了。
暖暖无奈,接过他手中的衣服,一步一个口令:“胳膊,头……这里。”
自己穿衣服那么麻烦,被伺候起来倒是十分习惯,短短几秒钟,Singto就在他的帮助下把自己好大会儿都没套上的那件T裇恤给穿好了。
一天之内,暖暖这帮人脱衣服穿衣服的两项体验竟然都有了,而且还都是在同一个人身上。
这种经历还真是有些……奇特。
穿好T恤裇,暖暖又在他床头柜上拿起裤子,才发现与裤子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条内裤。
他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暖暖看了看门口。
那两个服务员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他硬着头皮把Singto身上的被子掀起来一角,又以光速盖了回去。
“你睡觉连内裤都不穿?”
Singto更是无辜:“……睡觉不穿衣服难道不正常吗?我又没出门。”
暖暖:“……”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把头扭到一旁:“这件自己穿。”
“……哦。”只一个音节,他也能说得这么可怜,好像是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暖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也许是因为明白这次无论再怎么撒娇,暖暖也不可能帮他穿内裤,这一回,Singto并没有浪费多长时间,就把内裤穿上了,然后就再一次失去了行动能力,拿着裤子递到了暖暖跟前。
暖暖的药劲儿也有些上泛,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懒得再跟他争辩,把裤子接过来,弯腰想帮他穿上。
Singto配合地把腿伸进去,暖暖看着渐渐卡在大腿根上的牛仔裤,不免又有些后悔。
一个男人帮另一个只是发烧的男人穿裤子,怎么看都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太正常。
可是他竟然还是妥协了。
肯定是今晚的药效来得太快,让他的脑子也变得糊涂了起来。
不过穿都已经穿了一半,半途停下似乎更加尴尬。
暖暖对自己狠了狠心,把人从床上扶起来。
Singto像是浑身没骨头似的,软塌塌地赖在他身上,一点力气都不肯用。
暖暖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开口:“好好站着!”
Singto笑着揉了揉耳朵:“好痒。”
话是这么说着,但他还是听话地立正站好了。
这裤子是修身的,就算他老老实实站着,别人帮忙提也远不如自己顺手。
暖暖给他提到一半,裤子又不可避免地卡在了某个尴尬的部位。
Singto看着暖暖瞬间有些发红的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暖暖抬起头,一脸恼怒。
Singto这下终于老实了,自己伸手把裤子提好,还不忘在最后软绵绵地加了一句:“好累。”
暖暖都不知道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不过他却能看出来,Singto是真的很不舒服,一张脸烧得红通通的,眼里也没什么精神,刚刚穿好裤子,就又懒懒地倚在了床头上。
暖暖赶忙取了白天买的那件羽绒服想要给他穿上,可是一直配合无比的Singto这次却发了难:“不要穿这件。”
“为什么?”
Singto嗫嚅了好一阵,才满脸委屈地对着他道:“丑。”
暖暖:“……你不是还要当全村第一帅吗?”
Singto摇摇头:“不是,我要……”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接着回答:“要当你眼里第一帅。”
暖暖心里一荡,再一次明白自己是又被他这天然撩的技能给晃了一下。
可是面对这个智商已经跟小孩子基本持平的病人,他也气不起来。
Singto平时毕竟是生活在热带国家,来中国也就只准备了掉在水里的那一件厚外套,如果不穿这件,那就只剩下些薄的了。
他一个发着高烧的人,当然不能再冻着。
暖暖叹了口气,干脆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罩在他身上。
Singto这回终于安分地跟着他的动作把胳膊套进了袖子里,等穿好,他还傻兮兮地笑了笑:“有暖暖的味道。”
暖暖面无表情地套上他那件“乡村帅”,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刚刚收拾好东西,服务员小姐就已经在门外催促,救护车到了。
Singto大概也明白自己只是发个烧就折腾来了救护车有点丢脸,出门的时候一直装成一副病入膏肓的凄惨模样,殃殃怏怏地趴在暖暖的肩头,连头都不抬。
不过这种假象却在进入医院后,迅速地被当诊的医生给拆穿了:“发个烧而已,还搞得这么娇贵?”
Singto暗戳戳地对着暖暖问:“他说什么?”
暖暖清了清嗓子,给他留了几分面子:“他说让你输液。”
果然,简单的看诊之后,两个人就被发配到了输液室。
很快,护士小姐就兑好药跟了过来,Singto一看见她出现,浑身的肌r_ou_都僵硬了起来,缩在暖暖身边可怜兮兮地问:“不能只吃药吗?”
这么大号个人,怕起针来几乎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护士小姐忍俊不禁地道:“别害怕,我会很小心的,保证不疼。”
Singto扭头问:“她说什么?”
暖暖:“说你再不听话她就把针头扭在里头。”
Singto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她笑得这么温柔。”
“在中国有个成语叫笑里藏刀。”暖暖继续胡诌。
Singto也许是真的烧糊涂了,竟然就这么相信了他,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把胳膊伸了出去,皱成一团的脸整个都埋在了暖暖肩头。
“放松一点,绷得太紧了。”护士小姐拍了拍他的手背。
Singto浑身哆嗦了下。
护士小姐忍不住打趣:“看来各国人民怕起针来都是一个样儿。”
暖暖:“……”
他觉得各国人民中怕针怕成这样的,在成年男x_ing当中所占的比重应该不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