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果然出手了。
有了那尊后天灵宝,灵磐才能开始计划最关键的后半部分——易形化身。
当年他与红萼情深意浓,那串手串不仅仅是红萼用自身原型本命灵木亲手刻制那么简单。
红萼的原身乃是天地灵物,和先天灵根自是不能相提并论,却也是非同寻常,否则又岂能化身便为真仙,还能滋养影响一山的灵植。
这手串的材料并不仅仅是红萼的本命灵木,而是取材自灵植最重要的根。
根基,根基。
对灵植来说,根须哪怕伤到一点儿,都会对修为有碍,更何况是生生挖下这么一块,还用灵力淬炼。
辜负了如此深情,就算是粉身碎骨又哪能偿还一二?!
天地灵物的根,真仙的灵力,再加上灵磐多年的功德淬炼,那本就蕴含着天地精华的手串被炼出狴犴金印,且那狴犴已经近乎实体。
可以凝出近乎实体的狴犴,就证明这手串终于被他养“活”了。
灵磐赌的就是这一点。
将全部功德都注入手串,半数灵力灌输给心魔,剩下的灵力,全部被灵磐用来祭炼。
用他佛子的法身和魂魄为祭,纵然那痛楚千百倍于凌迟,可是,他赌赢了!
“所以说,那个灵磐尊者,真的……不在了?”蓝扇怯怯地低声问,余光小心翼翼地瞄着老鬼。
老鬼完全没心思理会他们,盯着那株奇树,脸上怒色稍退,情绪却更加的复杂难言。
“嗯,不在了,除了这个遗作之外,啥都没剩下。”老板满不在乎地点头。
蓝扇回头看了自家大蝴蝶一眼。
他们两个也不是没别扭过,可那不过是小打小闹,比起这惨烈的情缠,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幸运到了一个层次,什么都不如平安厮守来的重要啊。
两只大小蝴蝶还在心有余悸地深情对视,那头本来解了心结,却又被这神转折打击得沉默了老半天的老鬼终于动了。
大袖一拂,那株“奇树”被收起,红色灵花乖乖地缩小,爬到老鬼肩头。
冲老板点点头,老鬼沉着脸走了。
蓝扇被老鬼的气场吓到,决定最近高危期,坚决不能靠近老板的后花园儿。
老鬼都走了,谁还留这儿蹲号子玩儿啊。
老板带着自家两只蝴蝶潇洒地也走了。
就剩一个欲哭无泪的权浩不得不留下收拾残局。
破坏公/物还是轻的,人家一个系统的大头头不见了,这事儿到底要怎么交待啊?!
对啊,都不是一个系统的,凭什么要他交待啊!
反正也没人能证明这事儿跟他有关,脚底抹油麻溜闪。
权浩脑子转的快,这事儿闹得大,肯定要调/查,回头他装个无辜,再插一脚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再往上爬一爬呢。
一回了自家地头,蓝翼立马就把蓝扇给扑到了。
无辜被扯进一串儿麻烦里,也是需要点儿特殊方法安安心的。
没什么比爱人的体温更能让人感到安全了。
结果,这一寻求安全感,就寻求了足足一个礼拜,连小狐狸和木头他们出差之前想来探望一下蓝扇都没进去门儿。
好不容易把那些糟烂的情绪都安抚的差不多了,两只蝴蝶懒洋洋地纠缠着窝在炕上。
蓝翼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蓝扇的肩胛骨,蓝扇靠着蓝翼的肩头。
纱帐里星星点点的闪着细碎的光。
看着挺浪漫,其实耻度高的很。
那纯是俩人闹疯了,不自觉地连蝶翼都打开了,撒出的磷粉。
好在这是在园子里,俩人也是无意识的,磷粉就是单纯的磷粉,没带上啥别的效果,不然可就玩大了,园子里那些八卦货能指着这个笑话乐个五十一百年的。
说到八卦,蓝扇这好了疮疤忘了疼的家伙又来了精神。
蓝翼这会儿正心疼自家小蝴蝶,也乐意八卦一下让蓝扇乐一乐——就算自家小蝴蝶心宽量大,那也不是他活该受罪的理由。
自家宝贝自家疼,蓝翼一点儿都不忌讳地把那个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的什么灵磐尊者往死里黑。
“你说他是故意把老鬼前辈引去,然后死给他看的?!这也太过份了吧,这哪是赎罪啊?!”蓝扇对蓝翼的分析半点儿不怀疑,顿时气炸。
蓝翼把人揽回怀里,心道,管他真的假的,反正事儿是真的。
“你想啊,中间隔着那么多无辜被杀甚至被虐杀的小精怪的性命,重拾旧好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蓝扇点头,心有戚戚焉。
“老鬼前辈再绝情也耐不住那家伙狡猾啊。他自己是没命了,可他把自己的心魔给留下来了,还把心魔和当年老鬼前辈给他的那串本名木雕成的手串炼化在了一起。所以别看那玩意儿长得像颗树,其实根本是个灵器,只不过是活的灵器,还是有器灵的灵器,倒也能算是另类的灵植。”
听蓝翼这么一说,蓝扇眼睛都瞪大了。
他可是知道老鬼对灵植有多宝贝,那喜爱的程度简直就是偏执了,连人家养孩子都没那么精心的。
“现在知道那家伙有多狡猾了吧。那只已成实体的狴犴幼崽就是个大护身符,有它在,那玩意儿就没人敢动,哪怕另一边儿都是魔气。至于那个黑色的花苞里,十成十蕴养的是那个尊者的心魔。据说入世佛子的心魔是都是实体化的,甚至可以说,那就是渡劫者本身分裂出来的一部分,只不过是成佛路上该被舍弃的那一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