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期,夏商同时患上了两种疾病,轻微抑郁症和超记忆症,他不敢睡觉,一闭眼就是他和周秦回忆的电影式播放,事无巨细地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再多的甜蜜都几乎成为了噩梦。
刚收夏商为徒的宣拓辄看出了夏商的不对劲,在夏商屡次不小心切到自己手后,把夏商带到了一家心理疗养院,而就在那里,夏商认识了方凌逸。
方凌逸是个先天性自闭症,但是在方凌逸十岁的时候自闭症突然好了,方凌逸也一跃成为了一个天才,可惜到后来才知道,方凌逸不是自闭症好了,而是又患了一个病,叫精神分裂症,那个天才般的方凌逸就是他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
方凌逸和夏商的交情还是不错的,原因无他,夏商大学几乎是在疗养院里度过还能顺利拿到毕业证,就是因为方凌逸的每学期突击式变态教学,而交换条件就是吃夏商做的饭,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对方凌逸还是有坏处的,因为疗养院的饭里都具有一定安定成分,为了能够让患者配合治疗,而逃避治疗的方凌逸自然是发现了这点。
不浪费食物的夏商每天都吃两人份的伙食,也因为积极治疗而能在大学毕业之际顺利出院,甚至完全没有让夏父夏母发现。
而夏商出院后,方凌逸神经病般地坦白自己没有吃过一次医疗餐,表示自己不想待在破地方,最后被人远送海外进行治疗。
夏商也就完全断了和方凌逸的联系,要不是今天这妹子提了,夏商几乎都快忘了方凌逸这个每天都要对他楚楚可怜要饭吃,不给就嘤嘤嘤的家伙了。
夏商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恰巧手机响了,夏商看着屏幕上的“周秦”二字,想起往事的夏商突然就不想接电话了,把手机改成静音,愣手机在那亮着,老子有电,老子任性!
夏商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别人,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或许还有可能是个直的,可是一旦脑海里有任何类似的想法,最后就只剩下了一张模糊的脸,夏商甚至想过约炮,可是一进gay吧,夏商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有人上来搭讪时,也多把他当成一号,而懦弱攻一向在圈内没什么人气,为数不多来搭讪,夏商也都不由自主地对他们的兰花指敬而远之。
也不是没有偏好熊受的,可是一进酒店房间,夏商就会生理性的恶心,对着人就是猛吐,这个德性,没被人狠狠打一顿已经很不错了。
屡次受挫的夏商也就认栽了,夜深人静时,夏商总觉得自己又怂又贱,这辈子居然只认周秦一人,病是不是一直没有根治好啊?
夏商这么胡思乱想着,手机就没有停止亮过,短信也不停的出现,夏商没有低头去看,手心里的手机却是越来越烫。
一直到下车,手机也始终没有暗过,临近家门口,夏商突然想起来自己准备回家和父母摊牌的,而罪魁祸首正在对他孜孜不倦地打电话发短信,夏商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是21条短信还有14个未接电话,车程也不过十几分钟。
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夏商面无表情地划了接听,手机那头的周秦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去哪了?你人一直呆在外面,怎么还不回家?商商你要是受伤怎么办?这么晚了就别在外面了?我很担心你……”
夏商木着脸:“你给我手机安了定位。”
周秦心里一个咯噔,急切地解释:“我怕我找不到你。”
夏商木着脸:“你没有通知我就出国了。”
周秦听着夏商顿顿的声音,心都被揪成了一团,声音也有些发涩:“是我的错。”
夏商木着脸:“你和方灵彤交往了,你出轨了。”
周秦苦笑了一下:“因为一种一和方灵彤距离小于二十厘米就会脑袋疼的病,我出国第三天就和她分手了。”
夏商木着脸:“你出轨了。”
周秦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疼:“是我的错。”
夏商木着脸:“我想起来我们好像都还没分手,我通知你一声,我们分手了。”
周秦听着这句话,一时间喉咙里竟干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家里的术士说他忌情绪激动,他的心脏还没有调整好,容易形成后遗症,比如脑溢血,周秦说不出话,他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每个房间的警报也响了起来,一时间周家睡的和没睡的都起来了,脚步声络绎不绝。
夏商没有等周秦那边的回复,仍旧木着脸:“我们分手了,所以,现在开始,你可以重新来追我了。”
周秦被人扶着吃下了药,听到这句话,扯起一抹笑容,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些,温柔些:“商商……”
因为周秦的制止,夏商完全听不到周秦房里还有很多人,他耳朵有点红,不再木着脸:“谁让你乱叫的!”
周秦对着自己又抽出去的一滩血面不改色,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没有打麻醉剂,仍然柔声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的阿秦让的,商商。”
夏商撇了撇嘴,脸不受控制地热了,心跳有点快,夏商不由沉默了,周秦听着夏商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努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抑制住脑仁生生的疼,温柔地说:“商商,乖,回家,慢慢等我来追你。”
夏商轻拍了两下胸口,想让自己的心跳安分点,然后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些:“那你可要追快点。晚安。”拍了拍自己有些烫的脸,夏商坚定了脚步向家里走去。
“嗯,我会的,晚安。”周秦挂了电话,就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而周秦如同病房一般摆满各种仪器的房间外,正站着两个人,一个老态龙钟,背却挺得笔直,一个站着标准的军姿,如同一棵松树,两人小声交谈着:“这小子倒是深情,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