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不大好,是哪里不舒服么?”晓星尘投来关切的眼神。
“没有!”
夏寻的眼睛仍旧不舍得从那张俊美的脸色挪开,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要在他脸色盯出个窟窿来。
“那我们要不私了吧,是我的全责,但我没时间去警局处理,我会负责把你的车修好,你看可以吗?”晓星尘这样说。
夏寻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只顾着把他与记忆中的晓星尘比对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确认这个真的是晓星尘。
“你说什么?”他反应过来,晓星尘在同他说话。
“我说可以私了么,工作比较忙,请不出假来。”晓星尘又解释了一遍。
“私了?”夏寻心想,早知道是你撞我我就不开小R来了,这个保险杠估计有点小贵,让你掏腰包怎么行呢。
“你担心我跑路?”晓星尘看夏寻在发呆的样子,这样说,“我就在这间医院上班,你不用担心,我把电话留给你可以嘛?如果还不放心驾驶证和身份证我去复印了给你?”
夏寻:“……”
连电话也主动给了,今天是交什么好运了。
“你的电话?”晓星尘拿出自己的手机。
夏寻报了一个号码,晓星尘打了过来,他赶紧存了。
“不要紧,我相信你。”夏寻朝他笑笑,一时词穷了。
“那你看看什么时候去修车,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去付钱。”晓星尘挺诚恳地说。
“那啥,算了。我走自己的保险就行了,呃,晓……小心点……下次小心点。”夏寻差点喊出他的名字。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晓星尘忽然这样问。
夏寻心里一惊,晓星尘想起什么了。
“你是不是两个多月前到五院骨科看过我的门诊,哦,不对,当时是你妈妈来看得?”晓星尘想了想这样纠正道。
“嗯?你是当时的医生?”夏寻只得装作刚刚才认出来。
“果然是啊。那还真是巧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才开车没多久,不小心把你撞了。”晓星尘继续说。
“啊!你是晓星尘医生啊,我后来带我妈妈去复诊就没见到你了,本来还想感谢下你,我妈妈用了你开的药马上就痊愈了。”夏寻想这句却是真心实意。
“如果你确实不想我出钱修车,那你看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如何?”晓星尘轻轻笑了起来,夏寻心想今天该去买注彩票,居然连饭也约了。
还没等夏寻反应过来,晓星尘看了眼手表道:“我还有事今晚我上急诊,周末有空或者你给我电话怎么样?”
夏寻想都没想就说:“好啊,我打你电话。”
然后晓星尘就走进了门诊大楼。
夏寻坐回车上,虽然还是早春,却觉得自己心里的桃花都开了,总觉得这种心情必须找人分享下,所以拿起手机给白少瑜打了个电话。
哪知道才接通,白少瑜却很焦急地说:“正好找你呢,你倒是打来了,赶紧回趟家。”
“回家?发生什么事了?”夏寻听出白少瑜的异样,觉得恐怕事情有些严重。
“到你妈妈那里再详细说。”白少瑜却不肯在电话里透露半分。
夏寻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大半,赶紧驱车往镇上赶,心里打着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咨询了医院的同学,把晓医生的科室做了下调整,毕竟如果定了外科系统不可能会去内科的,而血液科属于内科,所以把晓医生改到心胸外科去了,何况大外科也比较容易当院长不是,作者君可是条很严谨的理科狗。
第26章 不破不立
夏寻接了白少瑜电话,赶紧驱车回家。
他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家的客厅塞了十来个人,他妈妈夏又澜身边两个分别是夏花纺织的总经理跟财务总监,白少瑜带了几个人他却不认得。
夏又澜见他风尘仆仆地回来,赶紧让他坐下先喝杯茶。
夏寻见这阵仗心想这估计是厂里的事情,白少瑜电话里说得那么神秘兮兮,还以为是夏又澜出了什么事情。
“只要不是我妈有什么,那都不是事。”夏寻终于把满心焦灼放了放。
白少瑜等他喝了口茶,简洁干脆地对他道:“薛哲来借钱,你说借不借?”
“谁?”夏寻端着杯子问他。
白少瑜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薛哲。”
夏寻还是一脸不明所以:“借不借钱问我干吗?我又不管公司的事情,这事问我妈不就行了。”
夏寻边说边把眼神瞥向他妈,却发现她妈神色有些不自在。
他用眼神询问他妈妈,夏又澜却垂下眼睛,夏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仔细想想这人名字有些耳熟。”夏寻想赶紧打破有点尴尬的气氛。
“是你爸爸。”夏又澜终于打破沉默,她舒了口气继续道,“也没怎么跟你提起过,所以你不清楚,现在是利曼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了,他家是当时做小家电起家的乡镇企业,本来是集体的,后来股权改制被薛家拿下了,利曼还是我们镇上头家上市的公司,早些年生意做得很大,这几年大环境差了,制造业利润率又一直在下降,他们眼红房地产暴利,所以跟着进军房地产了,开始倒也捞了不少钱,但是薛哲胆子比较大,也玩得开,这一两年觉得新能源来钱快有补贴,所以上了好几个新能源项目,哪知现在政策调控,房地产和新能源资金链都出问题了,银行贷款即将逾期在被催收,应收账款也很多被拖欠,如果拿不到融资,利曼很可能要崩盘。”
夏寻愣了愣,但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想起了他确实有个亲爹叫薛哲。
当时夏又澜还怀着孕,这人就出轨了,噢,不对,应该说无论结没结婚这人一直都女人不断。
这事他外公偶然提起过一次,夏家本来读书人家,在镇上也算名流,夏又澜大学毕业后回镇上高中教语文,那时候薛家就是标准的土老板,找媳妇的标准里教师是首选。
因为有面子,还能洗掉点土老板的土气。
薛哲的样貌是没话说的,没什么学历,不知高中读完了没,但胜在嘴甜也多金,夏又澜是温婉佳人,然而没什么阅历,初时也是外貌协会,薛家看中他,薛哲也是可着劲追她,她就答应结婚了。
说起来白少瑜他亲爸白健简直跟薛哲是同款的,但剩在吃相好看点,至少没在老婆怀孕的时候爆出丑闻,也没家暴老丈人,更没在外面养私生子,白少瑜是他的独子,至少到现在还是。
夏又澜知道薛哲在外面搞女人,本来也打算忍气吞声,但是夏寻出生前一次争吵中,薛哲把夏寻外公推下楼梯,还把赶来劝架的外婆也打了几下,夏又澜忍无可忍,跟他协议离婚了。
薛哲给了她点钱,毕竟错在他,而且小地方丑闻传得很离谱,薛哲虽然渣但是还没渣到不在乎名声。
夏又澜没要他的补偿,连同当时男家送来的聘礼,金器首饰也要退给他,薛哲他妈连陪着不是,只说婚到底是结过的,而且也有了孩子,这聘礼是万万不能拿回来的,其实心里还是怕街坊嘲笑他们。
夏又澜想了想说:“行,那就给孩子留着。”
孩子必然是判给了女方,夏又澜也受不住同事的冷嘲热讽从学校辞职了,要知道,当时一众女同事没少眼红她嫁给薛哲,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
然而她们胜利了,土老板始终是土老板,土老板家的儿子都是一个款,一身偷腥的s_ao气终归洗不干净的。
辞职后,夏又澜没了收入,只能硬着头皮倒卖点东西,然她本来也没什么生意头脑,所以初时总是亏钱。
江南水乡盛产丝绸,真丝一直是很昂贵的东西。
她第一桶金还是靠着原来的学校挣来的,原来学校要发福利,她听说了,舔着脸去同校长推销当时还不怎么流行的蚕丝被,校长知道她的难处也诚心卖个人情,就从她那里拿了一批被子发给老师们。
哪知后来蚕丝被流行开了,夏又澜靠着这项收入和渠道干脆自己办了个厂生产起来,后来竟被她做得很好,又上了服装生产线,稳扎稳打,如今也要上市了。
“他想借多少?”夏寻这点不错,遇到事情一直是比较冷静的。
“他这窟窿至少要三十个亿才能填上。”白少瑜在一旁说。
“所以要我们和佳美联合借给他?”夏寻问。
“夏花一年营收不过7-8个亿,净利润满打满算1亿出头左右,你说呢。”白少瑜示意夏花的财务总监把近五年财报拿过来给夏寻看。
“那找我们干嘛。”夏寻继续。
“他说出10%的年息,15亿借两年。”白少瑜答道。
“那就是财务考虑的问题了。”夏寻又转头看他妈妈,但忽然觉得夏又澜心里恐怕已经有了决断。
“今天暂且讨论到这里吧,时间也有些晚了,不如我做东请各位吃晚饭。”夏又澜提议出去吃饭,白少瑜想了想说由他带着跟着来的几个人去吃就可以了,剩下夏寻和夏又澜两个人可以单独聊聊薛哲的事情。
那一堆人走了以后,夏又澜拉了夏寻坐下来,开口问他怎么想。
夏寻很干脆地说:“当然觉得他摔得越狠越好。”
夏又澜叹了口气说:“他生病了,还有后来生得那个比你小了几个月的儿子,半年前在高架上飙车时出车祸死了。”
“所以呢?”夏寻听他妈这么说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以前从来没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薛哲怎么会突然跑来找他们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