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还不是蓝翼,而是老板。
园子里时不时就有个闭关的,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蓝翼也是照惯例和老板报备一声,免得临时有工作找不到人。
“小蝴蝶终于要闭关渡劫啦,你把东西先准备好,闭关的地方我早给你们找好了,回头带你们过去。”
蓝翼一愣。
闭关的地方?还要带过去?
不是在园子里布个阵就行了吗,他们都是这么干的啊。
难道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蓝翼一下就急了,本来他就被那只作妖好一阵子的小蝴蝶给闹得心神不宁,老板这神来一笔搞得他更心里没底了。
老板嗤笑一声,瞅了蓝翼那副急的不知道从何问起的怂样儿两眼,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芭蕉扇,小巧玲珑的,剔透晶莹跟翡翠雕成的似的,通体莹润,还带着一股子清凌凌草木香气。
被这股清凉的香气一激,蓝翼快成浆糊的脑子清醒多了,抿抿嘴盯着老板,求给个准话。
老板摇摇头,随手把扇子丢给蓝翼,“这东西随身带好,到时候有用。”
蓝翼小心翼翼地接了,他也是有见识的,看了两眼,觉得莫名眼熟,天地间长成这样儿的扇子貌似不多吧……
“就是你想的那把,算是你们前阵子帮忙的报酬,正好用得着,就给你们弄来了。”
蓝翼一听,赶紧妥妥地收好,完事继续盯着老板,追问蓝扇这次渡劫到底是个什么说法,有没有危险。
老板嗤笑,“渡劫就是和天斗,没危险那也叫渡劫?你家小蝴蝶来头是复杂了点儿,心魔也重了点儿,不过谁还没俩故事在身上呢,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另外弄了个地方给他不是为了天劫危险,人家天劫是有准头的,你家小蝴蝶蒙起头发作起来可没有,你见识过的,别回头误伤了无辜,弄出因果来那才叫死得冤。”
蓝翼顿悟。
他压根儿没想到这边儿来。
蓝扇的能耐他是见识过的,的确园子里的人大多都不惧,可园子外面住的都是纯粹的普通人,阵法再稳妥也架不住万一,蓝扇的能力无形无色也是真不好防备,真弄出漏子来伤了无辜凡人的性命,那因果可就结大了,搞不好真的会完蛋。
想通了这段,蓝翼不禁有些后怕,他平时自持冷静,这次事关蓝扇的确是急糊涂了,反而想不周全,幸亏有老板在。
暗自庆幸了一下,蓝翼态度端正地感谢地给老板行了个礼。
老板摆摆手,“也不光是为了你,小蝴蝶又乖有可爱,比你强多了,也就是运气差点儿,遇着个你这么笨的。看看人家梁楠,再看看你,一样都是走酷哥流的,人家的情商比你能强出一座山去,几天就把胖狐狸捞到碗里了,你可倒好,八百多年才把窗纸捅破不说,到现在都还没交心吧,唉。”
毒舌评论正中红心。
蓝翼后糟牙这个痒痒,偏偏老板说的完全是事实,他完全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把黑名单上梁楠的名字涂的更黑一点儿。
且不提无辜中枪的“对照组”梁楠,被老板这么一开导,再加上老板出手心里有底,蓝翼这回还真是开了窍。
这次渡劫这么危险,最紧张的肯定是蓝扇不是他,紧张起来心情不平就没法好好闭关,蓝翼心念一转,干脆就扯虎皮拉大旗,暗搓搓地打着老板的旗号,豁出脸面去在园子里到处拜托撺掇,请出这些无事忙来,一则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多少能借力,更重要的是可以分散分散蓝扇的经历,让这个装逗逼的闷葫芦开开心。
蓝翼的目的完全达到了。
老板给蓝扇挑的地方是个无人岛,距离任何一片陆地都非常之遥远,估计连人类的地图上都没有,加上老板亲自出手布下的连环阵法,安全系数极高。
园子里的那群跟组团观光一样带了大堆的东西来,吃穿住都解决了不说,还准备弄成可持续发展的。
不光钱老爷子弄了鱼苗虾蟹的来养,还有干脆挪了一堆果树蔬菜来种的,更夸张的是大师傅,这位自己倒是没来,但是让手下打杂的那几只叽叽喳喳的鸟雀们带了一堆鸡鸭鹅猪的来圈养。
东一锄头西一榔头的,一座原本只有乱石荒草海鸟水蛇昆虫,连动物都没有几只的一座小荒岛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个田园气息极浓的海外农庄,保守估计,住上十几年,吃喝都不成问题。
尤其是那用来住的山洞,更是被布置的完全可以立刻举办个婚礼啥的,看得蓝翼一阵心喜,暗搓搓地琢磨要不要干脆在这儿清清静静地度个蜜月得了。
园子里的人是真的很乐呵地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热闹了一小天儿,临了还意犹未尽地来了个篝火晚会,欢吃痛饮,载歌载舞,兴致来了还跑到海上去嬉水了一番,尤其是几个本身就是水族出身的,更是撒了欢儿,十分尽兴。
蓝扇本来恹恹地,后来被蓝翼抱着走着看着,被感染的也开怀起来,完全忘记最初目的地也跑去和人家玩成了一团。
喜欢是种神秘的东西,其力量之大有时候让人叹为观止,至少从前就算是蓝翼自己也很难想像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人不要形象,没有下限,哪怕弄得满身是土,哪怕当众出丑,也只要这个人一个笑脸就觉得快乐。
热闹够了,老板一声令下,收拾收拾准备撤。
等园子里的人都撤出之后,老板凌空而立,双手快不可见地捏了无数复杂的法诀,一个无形的阵法无声无息地笼罩而下,将那个小小的海岛连同周围散落的海域都挡在其中,覆盖得非常彻底。
老板同蓝翼说的很轻巧,多少有些宽慰的性质,真要做起来还是要打起精神做得卖力一点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