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的哭声,让吕进展开了笑颜,毕竟她是哭出来了,哭出来便代表她没事了,“阿影,别哭了,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我都不怕疼,你哭什么呢?”阿影听了,哭声更大了,而吕进则是傻傻地笑着,她哭,而他在笑。“你还哭啊,再哭我就跑不动了,”
依然在这儿丛林间逃命,吕进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停下脚步时,见到的都是黑压压的大树,今夜没有月亮,也就没有一丝的月光照射下来,若不是丛林间,还有一些可爱的萤火虫,替他照路,他也许早就摔死、撞树死了,成了丛林的一具尸体,“没有听到脚步声了,那几个人追不到我们了,这一会儿,可以歇一会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一次的逃跑,他已疲惫不堪,稍稍休息了片刻,随即慢慢地打开外衣,可是里头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萤火虫,汇集到了这儿,在点点的光亮照射下,吕进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黑影,依旧是往日的样子,只是暗淡了许多,头、耳朵、肩膀,这是吕进第二次如此靠近她,萤火虫不断的挥动翅膀,光亮也在晃动,而阿影也跟着晃来晃去,晃得吕进的眼睛都花了,他笑着,想要抓紧她,将她固定处,但是却落了一个空,“我倒忘了,你是一个影子啊,影子怎么会抓得住呢?”
“不,我不是影子,我本是一只灵雀,而且,不论我是影子还是灵雀,你都抓住我了,你救了我也将我死死的抓住了,”
萤火之光,忽暗忽亮,将她的样子,衬得格外的缥缈,仿佛下一秒她便会散去,吕进起身,拾了几根木柴,用于生火,“我在想着,不管你是灵雀还是影子,都需要光亮,那么,只要我生火了,你就不会离开了,”
……
069.世事多烦忧(一)
火堆烧了一夜,阿影也陪了吕进一夜,当日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缓缓地坠下时,吕进的影子,跟阿影成了一体,吕进在动,阿影也在动,在阿影的指引下,吕进开始往绵山深处而去,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倒不如隐身在那山间,做一个闲散君子。吕进每走一步,便会回头,看看自己的影子,看看阿影还在不在,有没有跟紧他,见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后,他便开心地继续走,脸上痒痒的,抬手摸了摸,被划伤的右脸,结了一层厚厚的疤,吕进摸着它打趣道:“阿影啊,万一我不在风流倜傥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愿意,”
“要是我真的很丑很丑呢?你也愿意吗?”
“愿意,因为,我比你还丑,丑到都没有脸了,”
吕进,“……”
在这林间穿梭了许久,然后走了出来,豁然开朗的青天白日,绿水青山,在山道处,他碰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青蛇,被生生地吓到,大气都不敢出,最后还是阿影出面,轻轻地同那条青蛇说了几句话,青蛇便给吕进挪了一下尾巴,让他进去了绵山的山谷中,在那里,他看到了仙境般的美景,还有美丽的姑娘,那是一身白衣的苏清月,风尘仆仆,她是在今早刚刚赶回来的,她把两株火焰草,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
因为苏清月的及时赶回,带回的火焰草,慧仰立即按照古书籍记载的法子,取绵山灵泉之仙水,注入丹炉,破开千年寒冰,亦将火焰草投入丹炉,配以性热之药草,慧仰耗尽功力,炼制了三个时辰,总算是得到了两个丹药。一身疲倦,慧仰看着这两颗丹药,面露喜色,“有了这丹药,阿瑗的病,定能好了,”
果不其然,黎曦瑗服下这两颗丹药后,寒疾之痛,完全消失了。绵山之外,黎曦瑗第一回,踏入了繁华的汴京,所有的热闹的一切,她终是能亲眼所见了,“困于高墙庭院多年,不知人间热闹事,如今身入闹市里,恍惚如入梦,”这俗世间一切的一切,她可以去体会了,没有什么比这些更令她高兴了,凝望那些别样的风景,她终是不会孤独了。
……
这一日,约摸着花生应该回到汴京了,苏清月便从绵山出来,想去清和园见见她,路过主街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苏清月大喜!急忙上前去,喊道:“兄长!你怎么会在此?前不久,兄长寄信与我,说是去北地一趟,但此刻却在这儿,”
苏旭日见到自己的妹妹,也是十分的惊讶,自然是惊喜多于惊讶,他满心疼爱地说道:“月儿也在这儿啊,我本想去北地的,但走到半路,便折路而返了,”
“这是为何?”
“因为,结识了一个姑娘,她要来汴京,所以,我就跟着她回来了,”苏旭日腼腆的笑着,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谈论喜欢之人,他还是局促不安的,“噗,”苏清月忽然笑了起来,打趣道:“原来兄长是找到意中人,这么说,我要有一个嫂子了?”苏旭日更加害羞了,平日儒雅的他,竟然还会害臊,苏清月笑得更欢了,这一下,苏旭日愣了,“那里有这事?几月未见,月儿倒是活泼了许多,”
“咳咳咳,”苏清月止住了笑声,双目朝着别处张望,掩饰自己的不淡定,确实是如此,她发觉自己近来话说多了,也爱笑了,而且会打趣别人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受到曾应的影响,整个人都开始不同了,“兄长,那个姑娘在哪里?我得认识一下她,”
“她来了,”苏旭日瞧了瞧前头,莞尔一笑,他见到她的身影了,苏清月转过身子,顺着她哥哥的方向,见到了那个女子,并且与那女子,四目对视,两个人都镇住了!苏清月一下子掐住了掌心,神色不定地盯着那个女子,这,太诡异了!苏清月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见到了嗜香!那个本就死去的妖,不,她还是不信,也许只是五官相似呢?“月儿,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兄长关切地询问,她已经不理会了,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女子,朝他们走来,怎么会那么像呢?那么的像!不,完全就是一个人,看人的眼神一模一样,还有走路的姿势,是一样的,苏清月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了,她就是嗜香!悄悄地摸上了腰间的匕首,在不知道她的来意时,全身都在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