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龙算命的日子 作者:谢樨【完结】(59)

2019-01-26  作者|标签:谢樨 甜文 情有独钟 异能


  花珏拘谨地道了声:“谢谢。”
  这两个字却不知道哪一点逗笑了眼前的这帮男孩,他们拉拉扯扯,将他往村东头带去。途中,有人花钱买了好几个麻饼,还有人给花珏分了一块。
  愿意分享食物的人总不会太坏,花珏慢慢地放松了警惕,不知所云地被拉了过去。他心下甚而有几分惴惴不安,以为看不起他的同学终于肯同他玩耍,应当是一件梦寐以求的好事。
  他们一路来到了村东头,一个破烂的泥屋外,外面是半亩稀稀拉拉的农田,房屋外甚至连个围栏都没有。
  隐约见得里面有个痴呆的人影。
  男孩们不管不顾,一窝蜂地就涌了上去,口里发出一阵欢呼。花珏愣在原地,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是否该加入他们,就在花珏还在犹豫的时候,挤住房门的男孩们突然散开了,从里面架出了什么东西,过来就要拉他:“你来看,来看一眼。”
  花珏毫无防备,抬眼去看,先是看见了一丛乌黑浓密的毛发,腥臊气味隔了老远都能闻到,一个打开的、残缺不全的胯|下直直地对着他,露出黑黢黢的伤痕,花珏喉咙里涌出一阵恶心感,刚要扭头回避,却被一个人按住了往前凑去:“看看,看看,这个人下面和你一样的吗?”
  花珏极力挣扎,那些人却反而越来越兴奋,甚而有人按着他的脑袋,试图将他的头埋进去。花珏被按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随后又被翻倒在地,面上横跨了两个人,一人按着他的胸腹,一人压着他的腿,笑嘻嘻地道:“一样的吗?看一看就知道啦!小娘娘腔,你看过自己下面吗?”
  花珏奋力挣扎,却仍旧抵挡不过这群人有力的臂膊,衣襟快被扯坏了,他却还没有放弃反抗,尽管手脚都被压得充血,几乎要失去知觉,他还是徒劳无功地一下一下尝试着。
  头越来越晕,力气也要渐渐消失了,花珏于迷茫中望见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影,还没认出来是谁时,身上却突然一轻,他被接入了一个温暖紧实的怀抱里。
  “没事了,别怕,不要看。”玄龙伸手擦擦他的眼角,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将花珏抱去了一边,靠墙放着,温柔地道,“别怕,我在,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好不好?”
  花珏眼中尽是屈辱的泪痕,擦也擦不干净,只胡乱“嗯”了一声。玄龙摸了摸他的头,而后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撸了撸袖子。
  为首的几个人有些傻眼:“亓官?你不是不来吗?”
  “我是不来的,奈何你们几个找死。”玄龙慢条斯理地道,“刚刚谁碰了他,谁先碰了他,给我一个一个站出来。”
  “不是罢,亓官儿,你别是想打架?就为这个娘娘腔?”有人率先笑出了声。亓官素日沉默寡言,看身板也不是长一身横肉的家伙,要不是因为家室雄厚,其他人让着、奉承忌惮着,这一圈儿里他打得过谁?
  玄龙看了一眼发笑的那人,似乎找到了目标似的,径直便走了过去。那人在他眼中望见了一丝寒光,忽而不寒而栗,扭头想要躲,却被玄龙一把揪着领子,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
  而后狠狠砸向了墙壁!
  听着都肉痛的一声闷响,玄龙跟上去,反手一记重重的肘击。没有驾驭细如针的水流,也没有召来俯首听命的蛟灵,玄龙采用了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拳打脚踢。解决完一个后,他顺手又拎起两个,一个叠一个地结结实实地砸去了墙边,其中一个底子好的,头晕过一阵后也红了眼,嚎叫着冲他扑了过来,却让玄龙轻飘飘地躲过了,顺势一把握住那人的后臂,一压一折,倒悬着将他摔在了地上,直接摔得翻了白眼。
  旁边被扒光的傻子呵呵笑着,留着涎水。花珏坐在一边,泪水迷了眼睛,始终睁不开。
  还剩几个人,呆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他们连撒腿跑路的胆子都没有了,两股战战,只差要吓出尿来。
  玄龙收拾完手里的人,视线刚刚转过去,便听见那两人不约而同地尖叫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便要往后退。
  他上前几步,俯身捏住一个人的下颌,森然道:“放心,你们一个都走不了。敢动我的人,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老子让你们死无全尸,死在地里,刨都刨不出来。”
  事情结束后,天刚黑尽。
  玄龙走过去把花珏抱起来,往他怀里塞了本书:“我在书市上找来的,笑话集,你可以带回家看。”
  花珏挣扎了一下,没说话。玄龙将他放下来,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我背你走?”
  花珏擦了擦眼睛,轻轻说了声:“好。”
  玄龙放了心,便蹲下去,让花珏趴上他的脊背。走了一半,他忽而听见背上的少年小声问道:“你怎么办?”那声音里还带着鼻音。
  你为我打了架,要怎么办?
  玄龙低低笑道:“我父母若是知道我行侠仗义,也会赞许我的作为。”
  花珏便不说话了。
  玄龙感觉到,这个家伙似是在他背上睡过去了一会儿。他白天读书太认真,不肯停歇,放学后又受了惊吓,这才熬不住地睡了过去。
  玄龙便放慢了脚步。平常两炷香的时间能走到的地方,他硬生生花了半个时辰,最后停在了他们院落的阶梯下。
  “该下来自己走啦,花小先生。”玄龙起初以为花珏没听见,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送他进门时,忽而听见花珏应了声。
  “你为什么叫我花小先生?”他问。
  玄龙想了想,胡诌道:“因为你像一朵花,又像一个小先生。”
  “因为我像一朵花那样没用吗?”花珏问。
  玄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是像花一样好看。”
  花珏从他背上爬下来,伸手去找自己怀里的书本,将玄龙的递给他:“你的书。”
  之前掉在地上压出的褶皱,他都一一抻平了,怕沾到沙土,还用衣角仔细揩拭一遍。
  玄龙微笑道:“谢谢你。”
  花珏也道:“谢谢你。”
  第二天,私塾暂时关闭,据悉是因为学生齐齐请假,十一人中有九人告了假,教书先生干脆不开了,让所有人都休息几天。
  花珏一进门,便看见房内空空,玄龙照旧坐在他的位置旁边,正聚精会神地翻着一本书。
  见到花珏来,他举起来给他看:“一本武侠,有那么一点意思,看不看?”
  花珏摇摇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又开始背书。
  玄龙瞥了他一眼:“你过得也太无趣了。”
  花珏背了一会儿书后,忽而停了下来,小声道:“我也想看,可是不能。”
  玄龙难得见这个十四五岁的小花珏主动挑起话题,好奇问道:“为什么不能?”
  花珏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着手里的书页:“我家里太穷,奶奶说,我要出人头地。”
  玄龙轻轻笑了笑,没说话,又听见他说:“其实我不想读书。”
  “为什么?”玄龙问。
  花珏顿了顿,咽了咽口水,玄龙注意到他的指尖紧张地动了动:“我害怕。”
  “有我在,也害怕吗?”玄龙轻声问。
  花珏听了这话,偏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躲过了他的视线,结结巴巴地道:“等……等来年秋闱,你一定会考□□名的,到时候你走了,他们还会接着欺负我。”
  “我不走。”玄龙看着他那一小段葱白似的小指,像被风吹动的花瓣一样微微颤抖着,不由得心下一动,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花珏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手,却被玄龙拉住了。
  玄龙也不看他,又低头去读自己那本武侠传奇,他用余光瞥见花珏的脸红了,不由得淡哂一声。
  “你年少时这般怕生人,所幸我没有在你年少时过来找你,否则会将你吓得再也不理我罢?”玄龙思忖着,原先错过花珏前十几年的人生,他觉得没什么,因为后面的日子还长。事到如今,他却有些后悔了,一面不愿见他的这般蹉跎过往,一面又想在这段时间中拉他一把。
  姚非梦怯弱无力,受人欺凌,这尚且是常人能够理解的痛苦。而他听闻花珏十岁前不曾跟外人说过话,不曾见过世间万物,第一天出门时便吓得逃去了山上,往后也遭过病秧子、娘娘腔之类的讥讽,他那时的心情又有谁能知晓?
  玄龙道:“他们不会欺负你了,因为我会在永远在你身边。”
  花珏愣愣的。
  玄龙看他表现,又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漏了一些什么关键的东西。片刻后,他恍然大悟,想到自己还没有表白,便拉过花珏的手,认真地道:“我喜欢你,你同我一处罢。”
  这句话像是初夏的微风似的,暖洋洋、轻悄悄地潜入了少年的心房。在玄龙和花珏不知道的地方,这一方小小天地的上方,湛蓝的天幕忽而裂开了一道缝隙,那缝隙之后深不见底。
  “你喜不喜欢我?”玄龙问。
  花珏懵了,根本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声音跟蚊子嗡嗡似的:“在一……一处是怎样的?”
  玄龙想了想,提议道:“我教你,你便知道了?”
  花珏睁大眼睛,看着玄龙慢慢地凑近,隐约知道大事不好,但他坐在椅子上,跑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手脚无处安放,最后只好伸手抓住玄龙的衣襟,闭眼让他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碰了碰。
  他睁开眼时,发现玄龙弯起了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他于是便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哇,一百章了,留言随机发红包认领欧皇证书(邪魅一笑)

  ☆、真-镜花水月

  日子流水一样地过, 学堂中渐渐飞起一些流言, 说是姚非梦与亓官两个是兔子,所有人都侧目相待。
  玄龙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花珏本人则根本没听到这些事, 他走到哪里, 玄龙都必然要跟着,其他人被玄龙揍怕了, 半句话都不敢说, 屁都不敢放一个。
  之前在姚大婶梦境中看见的, 姚非梦那般可怜兮兮的样子, 则在花珏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玄龙虽然身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硬生生活成了四五十岁暴发户才有的财大气粗的纨绔模样, 几乎要把花珏宠上天去。
  花珏也一天天逐渐变得开朗起来,笑的时候也多了,甚而有一回, 他被先生点到说词时, 站起来一本正经地为玄龙背了一整首《凤求凰》。
  玄龙觉得这样的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对。几月后,亓家要搬迁去杭州,玄龙梗着脖子, 引经据典, 在亓官的父母面前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 竟然说动了他们,同意他独自留在江陵读书,还为他留了许多仆从。
  两个人胆子大了, 玄龙每次等姚大婶睡下过后,也不变小黑龙了,而是光明正大地翻窗进去,搂着花珏睡觉,天明前再翻回去。花珏每次都知道他来了,只是每次都装睡,偷偷摸摸地往他怀里凑。
  中间这段时间,花珏也遇见一桩不大不小的事。右边邻桌一个人的玉佩不见了,一口咬定是花珏偷的,甚而闹到了私塾先生那里。玄龙刚听见消息赶过去时,却看见花珏毫无惧色,条理清晰地为自己的清白辩驳,直说得众人不得不相信他,事后那人的玉佩找到了,玄龙为安慰花珏,又带着他逃课出去溜了一圈,玩遍了整个江陵城。
  花珏这么跟着他玩闹,课业不仅没落下,反而还越来越好,每每引得先生夸赞。除了平常课业,花珏也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看卦算命。玄龙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只是始终有些疑惑,花珏这副模样基本跟之前他看见的姚非梦不搭边了,那么,这个幻境要怎么重现那只艳鬼的一生呢?
  这等忧虑,在玄龙眼里也当然属于甜蜜的负担,他乐意看见花珏开心。他实在不想再看见自己的心上人于这等幻梦中受任何苦,单单他此前看到的那些,他认为已经够了。
  “大约从花珏不记得我,而我还记得他的那一刻起,这个幻梦就有些不正常了罢。”他心想。“只是花珏想不起来,我们要如何回去呢?”
  玄龙这一番无心之说,没想到到了后来竟会一语成谶。几天后,玄龙带着花珏荡舟,晒着初秋温暖不燎人的日光,花珏枕在他怀里,闭眼睡起了觉。玄龙则双手枕在脑后,悠闲自在地观察杨柳绿荫下几只蹦蹦跳跳的小鸟。
  片刻后,他忽而听见岸边跑过一溜儿吵吵嚷嚷的人,步履匆匆,声如密集的鼓点。花珏被惊醒了,睁开眼睛,却倏而被头顶的天光刺痛,花了眼睛。
  玄龙伸手捂着他的眼睛,偏头细听,远远地听见一小群人窃窃私语道,说是村东头有个还未出阁的姑娘死在了玉米地里。
  “怎么了?”花珏小声问,“我们去看看罢?”
  玄龙揉揉他的头:“不用,我能听见。”
  花珏爬起来扒在他胸前,歪头道:“你胡说,他们跑了这么远了呢,你也不是顺风耳呀。”
  玄龙双手揽过他的腰,任他伏在自己身上,将他抱得紧紧的:“哼,我是以前没告诉你;我可比顺风耳厉害,真能听到,东边有一户人家割玉米,割错了半亩地,另一方狮子大开口要人家赔百两银子,现在是两边田地的主人各自叫了人来评理呢,说不定一会儿还要打起来。”
  花珏果然信了,讷讷地道:“那,那还是不去看了罢……”
  玄龙也没有提这件事。两个人在湖心荡舟荡了一下午,玄龙便送他回家了。
  “今天我来晚一点,你先睡,不要等我,听到了吗?”玄龙道。
  花珏跟他装傻充愣:“什么晚一点呀,听不懂。”
  “皮。”玄龙捏了捏他的脸,而后又抱了抱他,下山晃荡去了市镇上。
  他去得早,赶上了人群还没有散去的时候,村东头的玉米地里早已收割过了,并不存在邻里有关割错地的争议。玉米地里静躺着一具尸体,通体惨白,是个正值豆蔻的女孩子,十指的指甲尽数折断,里面填满了泥土。
  女孩身上不着寸缕,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边。有好心人用稻草替她遮掩了身体,却没人愿意替她擦拭一下身体:这小小的姑娘身上满是男人射出的淫|液,面上、发间、□□甚而口中,满满当当,极尽羞辱。
  有人小声道:“是山头李婆婆那家的小孙女,这回去要怎么说?”
  “就说病死的罢,老人家了,怕是受不起这等场面。”旁人也小声道。
  却又更多的人在问:“是谁干的?”
  那声音不像是在质问,却透着几分谨慎。不多时,远处又奔来一群吵吵嚷嚷的人,为首的两个男人体型魁梧,二人架着一个不住挣扎的人走过来:被他们架着的那人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口齿不清地吐着污言秽语,却没有人能听懂。
  是个疯子。他疯疯癫癫叫着喊着,不多时又笑了起来。那群人将他按在女孩的尸体前,企图让他认罪,疯子看清了女孩赤|裸而苍白的面庞,看清她残留着痛苦与恐惧的面庞,口中呀呀叫喊着,眼里泛过一丝痛惜和惊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企图扑上擦拭她脸上的污秽。
  见他这个动作,旁人误会了多半,立时大喊道:“就是他!这个人渣!禽兽!”
  说着,人们骂骂咧咧地将这个疯子提了起来,将他毫不留情地放倒在地面上,恶狠狠地施以拳打脚踢,疯子好像不觉得痛似的,仍然凄切惶然地想往女孩那边爬。他一生没有过妻女,最喜欢的便是小孩子,但这个女娃娃为什么就不动了呢?
  他用他智慧有限的、不清楚的大脑想了许久,并未思考出这件事的结果。死亡接踵而至,慢慢地,他也爬不动了,最重的一记脚踢正好磕在他后脑,将他的脑袋踢得凹下去一块,疯子口中立时喷出了一些白沫,紧接着抽搐几下,不动了。
  “死了死了!死得好!人渣!”还要人在骂骂咧咧,但有人一看他们将这人活活打死了,不由得有点畏惧,一个接一个地想要往回走,浑不在意似的。
  很快,这一小片割空的玉米地边的人就走空了。
  唯独玄龙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垂眼默默地看着地上已经失去生命的两个人。
  片刻后,天空中乌云翻涌,渐渐下起一点小雨来。没过多久,雨越下越大,已成滂沱之势,玄龙任凭雨水淋湿自己的头发与衣襟,仍然不动半步,只等那雨水将女孩子身上的污秽洗净,将疯子身上的血痕冲刷干净后,这才蹲下去,默默给女孩穿上衣服,再脱了自己的外袍,将疯子的尸体也包裹住。
  “那些人不知道……这疯子是个太监吗?”身边隐约有人声,是惯常的冷淡又带一点调侃的味道,此刻听来却不无嘲讽,“这小姑娘身上这么多脏东西……却绝不是一个人做下的事。”
  玄龙没有回头,只问道:“是谁干的?”
  冥府判官一身沉紫衣衫,默默撑一把伞立在他身后:“是学堂中的人。本来今天躺在这里的人,应当是姚非梦。只是这个世界中,你将花珏护得太好,别人无从对他下手,这个命数便转嫁到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上。”
  “姚非梦十岁起便开始受到同窗霸凌,教书先生不管,甚至还包庇恶行,私塾中唯有一个亓官肯护着他,对他好,两个人年纪小,彼此都生出一些情意——就像你和花珏一样。
  “但是亓官十五岁时抗不过父母命,只能跟着搬迁去了杭州,从此两人再也没见过面。”判官冷静地道,“亓官不是你,你是神灵,是无所不能的嘲风大人,你替花珏打架,能将人打得头破血流,亓官却不能,他只能在姚非梦挨打时,多护着他一些罢了。搬家时,你去跟家中人说话,能劝服他们让你留在江陵,但亓官拗不过,最后是被绑着去了杭州——这种命,你让两个半大孩子怎么破解?”
  玄龙没有说话。
  判官轻声道:“这种事,你只能庆幸你的心上人小时候没遇到,花珏身边都是好人,所以他不晓得凡尘的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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