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宴点头。
“真的?比其他人舒服?”
“哪有什么别人啊……”
“你不是有好多小模特儿吗?”顾淮琛问出了这个让他介意了很久的问题。
“那是偶尔,”何宴醉眼朦胧的看他“非常非常偶尔。”
“那那个Ash呢?你和他关系不是很好?他和我比谁好?”顾淮琛刚问完就觉得自己老脸挂不住,正要说点别的,就听见何宴说:“你好。”他说“你最好了。”他努力调动一团浆糊的脑子“还有,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没人敢上我的,开玩笑啊,不想混了他们。”
顾淮琛收紧双臂,让何宴靠在自己胸前,说道:“不管谁上谁,以后都没有别人了,好不好?你只跟我做。”
“好啊!”何宴说完,又想到了一些模糊片段,便低下头,委屈地说:“你之前不要我。”
“我哪有不要,那我以后都要,好吗?我们还像以前,只有对方,好不好?”
“当然!”何宴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
顾淮琛笑笑,“那说定了,让我盖个戳。”说完,就吮上了对方的颈侧。
何宴任他亲着,其实已经困的不行了,等他亲完,才嘟囔着抱怨道,“幸亏是冬天,要不然我没办法出门了都。”
顾淮琛看何宴困得厉害,把他平放在枕头上,摸了摸那块吻痕,“你皮肤颜色淡,容易留印子。”
“……对啊,就像之前那样,稍微不注意就不好出门了。”何宴迷迷糊糊说完,就进入了梦乡。
这无心的一句话,对顾淮琛不啻一道惊雷,打的他从云端坠落到地狱。
他眼前再不复当下的平和,而是回到了那混乱的一夜。乱糟糟的卧室,幽暗的光线,身下人的鲜血染红了被褥,他如梦初醒,心脏乱跳成一团,慌里慌张拿床单去擦,却怎么也止不住血,抱起身下已失去意识的人,颤颤巍巍去触他鼻息,才知道爱有一天也会成为折磨人的刑具。
顾淮琛将头靠在冰冷的公交车窗上,手机嘟嘟的震动了起来,他看向手机。
“hi!顾先生,虽然你不愿意见我,但是我要提醒你,又到了我们见面的时间咯,这周日别忘了哟。顺便,你喜欢的梭巴开维奇这周末在艺术宫开画展,我们要一起去哦。”短信来自他的心理医生。
顾淮琛合上手机,看,这才是现实。
他现在的爱,仍是刑具。
第十八章
顾淮琛的心理医生是从两年前开始跟他,开始时是每周一次会面,现在逐渐变为每月一次,也渐渐停了药物治疗,比起之前,已经康复太多。此时此刻,他正端着一杯热茶,坐在柔软的快要陷下去的沙发里,和心理医生做例行的精神分析。
“你刚才说现在已经不会做噩梦,也不会失眠了。那还会有难以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吗?”顾淮琛的心理医生姓唐,是个温和的中年男人,对他一直十分尽心,不仅仅当他是病人,更多的则是把他当做弟弟,很照顾他。
“没有……哦对了,最近又有了一次,我的身体不受大脑指挥,之后连大脑也不正常了。”
“什么?”唐医生皱皱眉头“是什么情况下出现的?”
“……就是我一个朋友,你之前见过的。”
唐医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面对他时是什么感觉”
“就是想……想接近他,但是……”顾淮琛低头看着茶杯,“但是我之前已经害过他一次了,不会再害他第二次……不会让他像我父母,还有妹妹那样。”
“那不是你的错。”唐医生忍不住打断他,“你们之前本来就很要好,你现在只是在走回自己原来正常的生活轨道而已,没关系的。”
他曾经在顾淮琛病情最严重时,经不住老友的要求,对顾淮琛进行过远离何宴的心理暗示,而他现在无比后悔之前的举动,因为若不是他和何宴表哥那么莫名其妙的横插一脚,做没眼色打散鸳鸯的傻棒子,人家俩小情侣说不定早就迈向happy ending了。
“可是,”顾淮琛低声说,“我只是半路走岔了而已,为什么再想走回去这么难。”
“……”
唐医生给顾淮琛治疗完,刚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也从隔壁走出的何宴。
“唐大哥。”何宴叫住他。
唐医生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表面上仍是和颜悦色的问:“怎么啦?宴宴?”
“顾淮琛怎么样?他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东西啦。”唐医生看看他,“你脸色很不好哟,不是说要让你固原守精的嘛,小心肾虚哦。”
何宴脸一阵红一阵白,气急败坏地说:“你少转移话题!他到底说什么了?”
“我有职业操守的,你再怎么问我,我也不~会~说~”唐医生伸出一根食指在何宴面前晃了晃。
“你现在给我来什么职业操守!”何宴打开那只在他眼前的爪子,“之前还不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