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意识的苏清月，摸了摸披在身上的衣服，便什么都知道，而那个人，正在一旁，冷得发抖，苏清月见到他的那般模样，什么也没有想，起身走到他的旁边，用他的大衣，同时遮住了两个人，靠得极近，曾应甚至还能察觉到，在他耳边的的呼气，暖暖的有点痒。温暖再来，曾应好受了一些，苏清月第一次靠他那么近，倒是他觉得不好意思了，“其实，你不用过意不去的，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姑娘家冻着了，我给她盖上大衣，是一个修道之人要做的，”
“过意不去吗？没有，只是觉得，一件大衣，两个人用，就不会冻伤，”
“你……”，没有男女之别吗？眉山不是最注重这种礼节的吗？这句话，曾应没有说出口。
“嗯，怎么了？”
“额，没什么，两个人一起盖着也不错，”
两个人挨得很近很近，相互取暖，彼此的中温情，谁也不想打破。两个人是躲在一块大石底下的，背后是大风，头顶是雪花，脚下是极冷的雪与冰，冷，真的好冷啊！苏清月像动一动快毫无知觉的双脚，但是才一动，脚便开始抽筋，她强忍着，若是有光亮，一定能见到她那白得像鬼的脸，骇人，抽筋久久不停，她也愈加痛苦。
曾应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出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苏清月不语，只是在强忍着，曾应厉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忍着！你倒是快说啊，哪里不舒服！”近乎怒骂的声音，让苏清月开口了，“左脚抽筋了……”
“腿脚抽筋之事，可大可小，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有可能你的腿脚就废了！”曾应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她的脚，慢慢地推拿，慢慢地拉扯，曾应的手法极好，不一会儿便将她的疼痛解决了，“可以了，右脚也抽筋时，记得说啊，别什么事都强忍着，有时候，你没有必要那么辛苦的，开口说脚抽筋之事，有那么难吗？你这样子，纯粹是自虐！”
“好吵，”
“吵又怎么了？道士我就是这样的脾性，你越觉得我烦，我还讲得越多了，你知道吗？你这样强忍疼痛啊，像我之前见到过的王婆婆，王婆婆之前是轻微的头痛，她觉得没有什么，没有理会，后来，头痛得更厉害了，她也还是忍着，她总以为强忍着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但是，她不会知道，就是她的强忍，害死了她……”曾应想起道观旁边，那个种菜的王婆婆，因为头痛症发作而死的，再联想到身旁的这个人，他觉得，女子的忍，真的太可怕了。
说了那么多，他才注意到，苏清月都没有在理他。
风不刮了，四周静谧了下来，只是无声的雪花还在飘落，“太无趣了，跟你讲讲道士我，以前的事吧！”没有了风声，四周太安静了，曾应和苏清月这样尴尬地待着，为了不让两人那么尴尬，曾应便开始讲他的故事……
052.极北之地千年寒冰（二）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反正，太无趣了，我还是讲吧。大约是二十年前，那时候，咱们的大宋朝，可还不是大宋朝，那会儿还挺乱的，我呢？才七岁，便被逃难的父母，扔在了平山，平山这个小镇，周围大大小小的村落，我都去过，我是吃百家饭的，也是穿百家衣的，毫无疑问，那时候的我，是个小乞丐，也是个小混混，偷鸡摸狗之事没有少干过，你一定会嘲笑我吧？我以前的那种模样，一定会吓着你，”
“不，我为什么会嘲笑你呢？”
“总之呢，都是为了活下去，苦了两年，实在是太受罪了，然后呢？碰到了一老道士，他诱惑我说，要是我愿意当他的徒弟，喊他一声师父，他可以养我一辈子，那么以前的苦日子就不会再过了，那时啊，我还是不太愿意的，因为那个老道士，看起来那么寒酸，说不定他是骗人的，”曾应想到自己的师父，不由的露出了笑容，连说话，都带着笑意，“那老头子，把我带到了平山最大的酒馆，扔出了一锭银子，让我大吃大喝了一顿，后来，我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成了那老头子的徒弟，唉，谁知道啊，不久前，他居然把我赶了出来，理由是我吃光他的米饭，他不愿养我了……”
曾应一边想着，一边懊恼那个老头，将他扫地出门。天很黑，他无法看到她的脸色，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苏清月听完了之后，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你的师父，待你极好，”
“是，特别是这种时候，还真的好想他，你呢？你是平山之人，你十岁之前，做过什么？”这一会儿，苏清月倒真的是安静下来了，她，似乎不太愿意说。“好吧，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吧，反正说来说去，也会累，唉，好冷啊……”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斜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石壁虽冷，但没有多久，倚靠的地方也慢慢地变暖了，然后，沉沉地睡去。苏清月见到他裸露在外头的手臂，便又贴近他，用大衣盖好手臂，靠得太近，都可以闻到曾应身上的味道，本以为是汗臭味，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很干净的味道，没有一丝的异味，这倒是让苏清月有些疑惑了，但下一秒，她便红了脸，呸！自己怎么会对他身上的味道感兴趣！
胡思乱想着，居然不觉得身上冷了，慢慢地，慢慢地，也跟着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曾应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摸着冰凉的鼻子，慢慢地睁开眼，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雪山待了一晚上，还枕着冰冷的石壁，动了动酸痛的脖子，这一动，便发现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苏清月，曾应的动作立马轻了下来，如此暧昧的姿势，曾应怕一会儿她醒过来，会找他拼命，于是把她的头移到别处，刚刚放好，苏清月便睁开了眼。
“呵呵，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他又立马捂着了嘴巴，“我的声音，天啊，”沙沙的声音，模糊不清的话，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喉咙也有一些刺痛，“嗓子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