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再会。”紫袖翻飞,眨眼之间,便乘风而去,飘然无踪。
y-in无独和阳有偶就日后异度魔界开启以后,谁来当王还是女王问题争吵不休时,忽然感知到久违的强者之气朝y-in阳两隔日月昏渐渐靠近。
“啊,是我那俊美如斯的同类,吞佛童子!”y-in无独捧着脸,两眼放光望向魔气传来的方向。
阳有偶则兴奋道:“终于,终于,魔界要开启啦,哈哈哈。”
白袍法衣,红莲业火,眉心紧皱。吞佛童子步入y-in阳两隔日月昏的同时,将碍事的两个连体人以剑气弹开,随后朗声道:“三日之期已至,凤遥重,履行你的承诺吧。”
语落,盛满鲜血的陶瓮扔至吞佛童子面前,不远处,少年身披黑袍站立,兜帽半掩下,肤色呈现病态的苍白,微微还有着诡异透明的感觉。
“这陶瓮中便是魔胎之血。”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十分虚弱。
“鸠槃……不,剑雪无名呢?”
“死了。”简单干脆两字,断了魔者念想。
金红的瞳中倒映出少年黑袍的身影,他道:“就算是杀,也轮不到吾,是吗?”
“随你理解。”少年语调空前冷漠,毫无起伏。
“将朱厌留下,吾便允你离开。”
“此地以西十里有一处山洞,让我退至那处后,你过半个时辰再来寻回朱厌。”
“意外的谨慎,是担心吾出尔反尔杀你吗?”
“魔不戮同族,我信你。”
“好,吾也信你,离开吧。”语毕,少年转身离开向西而去。
魔者提着陶瓮纵身跃至山顶之上,冷眼注视着眼前盛满魔胎之血的器皿,片刻后,将其扔下空中以剑气打破,只见魔胎之血顿时飞入下方的y-in阳两隔日月昏之中,大地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空间也开始扭曲。
赦道,开启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冷意畅快的狂笑响彻在了山峰之上。
凤遥重还未走到那处山洞之时,便顿时感到大地一片震动,心下暗道不好,异度魔界开启后竟然导致这般可怕的地理异动,本想加快脚步,无奈体内两只涅槃蛊四处乱窜,增添身体负荷,让他脚下无力,一不留神就跌倒在了地上。
少年摊开手掌,发现那透明感似乎正在严重,虽然不知道这样会导致什么后果,但除了自嘲苦笑以外,他还能有什么表情面对这样糟糕的情况。还是赶紧在吞佛童子到来之前将朱厌扔到山洞里溜人吧。想来剑雪应该已经醒了,也该回去看看情况。
只希望别看到他这样又发脾气才好。
勉力站起身来,凤遥重本打算再往前走几步,忽然之间,来自异度魔界那熟悉久违的火焰将他团团围住。
少年心中诧异,正想回过头一观情况时,突然背心处一阵剧痛,只听见剑刃穿透血r_ou_之声,分外刺耳。他震惊地低下头,发现一柄通体雪白的剑刺穿离心口三寸之处,自背后捅入。
身后,无比强大的魔气已经将他笼罩。
“唔……这,怎会是……纵天烈雪?”凤遥重一只手握紧剑锋,不敢置信这把本应留在天魔池的佩剑会出现在这里。
吞佛曾言,异度魔界有一位自天魔池中步出的邪尊者。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少年猛然回头,却见一双红蓝异瞳,正冷漠鄙视地看着自己,两人瞳中倒映的面孔,宛如孪生,一般无二。
“你……你是?”凤遥重看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个自己,若不是发色瞳色殊异,恐怕还要以为他在照镜子了。少年只顾震惊,一时间连心口附近的剧痛都忽视了。
那位同样形貌,只是发色纯黑的少年魔者似乎十分不悦,翻手便是一掌将少年击飞出去,重创对方心脉后,冷然道:“汝,还是如同当初一样,弱小可怜,令吾厌恶。”
竟然因为一段无聊的宿命纠缠,将自己弄得狼狈至此,果然和朱武一样,真是令吾失望。弃天帝注视着少年虚弱苍白,渐趋透明的样子,没来由感到心里一阵不明怒火正燃得旺盛。
熟悉的腔调却是少年的嗓音,凤遥重捂住心口被纵天烈雪贯穿后因其中寒气快速冻结的伤口,碧眸中写满惊恐,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他不是应该在六天之界吗?怎么可能以自己那尚未成年的r_ou_身作为媒介来到人世间?
“最基本的尊称都忘了吗?叫、父、皇。吾儿,快点让这具无聊的赝品之作死亡,重新回归r_ou_身,与吾合二为一吧。”
“合二为一?”凤遥重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求合体?他最近是不是休息太少幻听了?你从六天之界上下来就是为了跟我求合体?
冷哼一声,顶着少年面容的弃天帝负手而立,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还是当年在六天之界上一样蠢蠢的,耐着x_ing子解释道:“魂魄离体,此具圣魔元胎尚不完全,唯有你魂化赝品实体死亡才能重归r_ou_身,再度使其成长,好让吾之灵识寄体。”
黑发及踝,长角金棕,明明是属于自己的r_ou_身,如今却被今生最可怕的噩梦占据。凤遥重乍闻此言,看着弃天帝顶着自己的脸叫自己儿子,只觉得一时间有点风中凌乱,想要去公开亭发帖钻个树洞,写标题问,如何能面不改色对着自己喊爹?
紧咬牙关,凤遥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拔出身后朱厌,道:“我不明白,这具r_ou_身,并没有能够承载你力量的能力。”
同样的容颜,却是睥睨世间众生的气势,弃天帝道:“哈哈哈,看来你确实忘记了很多在六天之界的事。无妨,待你回归这具r_ou_身后便会想起。虽然,你的意识应该只有一瞬。”轻狂的笑声中带着对弱者的鄙夷,果然是属于那位恶劣神明的专用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吐槽面前的魔者说你怎么下来之后话变得有点多的凤遥重吐了一口郁结胸口的鲜血,便是要再运气双流之招杀出生路。
察觉到少年意图,弃天帝冷冷一笑,仿佛是嘲笑少年的不自量力,轻而易举以真正圣魔元胎具备的逆反魔源化解少年剑招后,将其震退数步,凤遥重手中的朱厌也脱手跌落远处。见此情况,弃天帝便又是以一剑相同的剑招要直取少年命门。虽是相同剑招,但是由他施展后,却带着排山倒海之威。
凤遥重见来招无可避之时,半跪地上,已经是彻底无力的状态,认命般闭紧双目,却忽感天空之上皓光万丈照s_h_è 而下,一箭惊天,夹带炽热光能直直破开云层s_h_è 向黑发少年所在。
“嗯?这是?”弃天帝当即转移目标,以手中运起的剑招要力抗那破天一箭。
只见一片金色羽毛飘落眼前,凤遥重抬起头,一双白皙无暇的手缓缓伸向他,随后便已在云层之巅。
重伤外加体内之血所剩无几,少年在如暖阳般的怀抱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凤遥重是被耳边哀哀叫唤的幼猫声音给唤醒的,心口处被纵天烈雪贯穿的伤口痛得叫他连手都抬不动了,那极寒魔气虽然已被化消,但是伤口失去冻气凝结,顿时身下鲜血蔓延开来。
在朦胧的视野中,他似乎是看见一只幼猫,毛色淡粉,正趴在他胸前的伤口边,一边虚弱地叫着,一边替他舔舐伤口,那声音听着太过让人感觉心碎,叫他本来所剩无几的意识勉强凝聚几分,随后抬起透明的手掌想要去摸摸那只猫儿,让它别为自己难过。
是生是死,不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吗?凤遥重这般想着,意识又开始涣散起来。
接着一道银紫长发的身影出现在他的上方,看那形貌,他疑惑喊道:“龙首?”
只闻女子轻轻一声叹息,随后她俯下身来,本打算替少年察看伤口,却从那胸前内衫处,拿出了一方当时由玄莲赠给凤遥重的手帕。
“这…竟然是当年约定的信物。哈,一莲托生,原来如此。”
“月,救救他吧。”凌黯月的声音忽然响起,叫凤遥重不由想要再睁开一些,将眼前之人看清楚,无奈始终只有朦胧面容,看不真切。
“救他吗?汝与吾的修罗之道,如今是要交给他一人前行?”
“这少年,乃是业力所化,此时出现,一切早已注定。”
“是了,优钵罗华尊者再现,长天羽神与辉夜天犬也将传承新的血脉。冥冥之中,果然是命数。”
凤遥重只见无边金色笼罩,身体中失去血液而枯竭的血管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再度复苏,心口处被洞穿的伤口也逐渐血r_ou_再生。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的面前,是一轮巨大的月亮,皎洁冰冷,四周荒凉,唯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身着华丽的十二单衣,立在不远处,银发流丽光华,随衣摆拖及地上,铺开散如绸缎。
女子手持小折扇,吟咏着东瀛的和歌,不解其意,但曲调悲伤,隐含离别之意。
凤遥重走上前去,认出了她。
“阿凌?”
“我不叫阿凌。”辉夜姬转身,额间金月之印闪闪发光,与月光交相辉映,夺目异常。更为令人炫目的,乃是她的容貌。
似乎这世间,只有这一张脸,可说夺尽造化,颠倒众生。
“吾名辉夜姬。乃是辉夜天犬一族的末裔,也是这人世中唯一的阿修罗女。”
“辉夜姬?”凤遥重看着女子高贵疏离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紫眸哀婉,看着面前身量才及胸前的少年,她长叹一口气后,俯下身,轻轻吻住少年额头,半晌后,道:“阿修罗王的血脉,阿修罗女的血脉,从今天起,终于能够再次合二为一。瑶重,遥重,一切命运由你展开,希望也能由你划下完美的句号。再见了,吾于人世间最后认识的朋友。”